宋清辭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醫院,實在是不想住了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霍建國霍行知和顏素都來了,就連霍紅玉也被拽來了。


    宋清辭哭笑不得:“我是出院不是住院,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顏素收拾著東西,溫柔地看了宋清辭一眼:“媽,你現在可是咱們全家的寶貝,你生病的時候我們不照顧你,還要什麽時候照顧!”


    “等您迴去後,我和行知就要上班了,爸工作沒那麽忙能陪著你,紅玉是您親閨女,您該使喚就使喚,千萬別心疼!”


    “您現在要是不使喚,等以後嫁人婆家人就使喚了!”


    另一邊也收拾著東西的霍紅玉氣得嗷嗷叫喚:“媽,你聽見沒?你住院的這段時間她就是天天這麽氣我的,她巴不得我現在就嫁人了,好把家裏騰出來給她!”


    “某些人就差把想要霸占全家的想法寫在臉上了!”


    顏素一點也不慣著霍紅玉:“我就是惦記了怎麽了,難道爸媽不把家產交給我,要交給你帶到婆家去?”


    “霍紅玉到底是誰沒良心,霍家的家產是爸媽辛苦掙來的,你想著要帶到婆家去!”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帶到婆家了,你就是故意往我身上潑髒水,想要讓爸媽都誤會我!”


    “媽,你千萬別聽她胡說八道,我從來沒有那麽想過,我就想著我結婚的時候你多給我一點嫁妝,我手裏有錢以後在婆家也有底氣!”


    顏素嘖嘖了兩聲:“爸媽你們看到沒,紅玉就是口是心非,前麵還說著不惦記,這後麵立馬就惦記上了!”


    “媽!”


    霍紅玉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是顏素的對手,氣得跺腳告狀。


    “媽什麽媽,多大的人了還一天就會媽媽,你還沒斷奶啊!”


    霍紅玉:“……”


    她想哭。


    大哥怎麽就娶了這麽個母老虎迴來。


    這哪是娶了個大嫂迴來,分明是給她娶了個天敵迴來。


    宋清辭眼淚都快要笑出來,這樣熱熱鬧鬧的場麵是她曾經做夢都享有的。


    現在終於有了。


    宋清辭拍著女兒的手:“你嫂子說得對,多大的人了還一天就會媽媽的叫,就會告狀!”


    “你要和你嫂子多學習,以後走上社會才能成為一名有用的人!”


    霍紅玉委屈巴巴:“媽,你被她給洗腦了,你叛變了,這才多長時間你心裏就有沒有我了!”


    “果然,愛是會變的!”


    宋清辭哭笑不得,給了女兒一巴掌。


    有了顏素和霍紅玉這麽一吵鬧,霍建國和霍行知父子倆心情也沒有那麽沉重了。


    霍行知從顏素手裏拿過袋子,低沉的聲音在顏素耳邊響起:“媳婦,謝謝你!”


    顏素抬眸,水潤清亮的眸子看向身側的男人:“我是你媳婦,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霍行知深淵一樣的眸子起了漣漪,由媽媽帶來的失去感,逐漸地被顏素填滿。


    迴家的路上,霍紅玉一直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全都是在告狀。


    顏素安靜地聽著,看霍紅玉說得口幹舌燥的時候,貼心地遞上飲料,還讓她歇一會再說。


    連著被打斷了好幾次,霍紅玉說不下去了。


    宋清辭笑了一路,前麵兒子在開車,老公坐在副駕駛上,後麵女兒和兒媳婦陪著自己。


    這樣溫馨的場麵是宋清辭以前都不敢想的,宋清辭覺得這次生病住院也是有收獲的。


    人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看到另一人的重要性。


    希望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他們全家都好好過日子。


    到了家。


    宋清辭和老太太說了幾句話,又逗了逗孫女,霍建國就催她:“坐了這麽久的車趕緊上去歇著,我讓陳嬸給你燉了烏雞湯,一會喝點雞湯!”


    宋清辭一聽又要喝雞湯頭都要大了。


    “老霍,我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轉頭,她看向顏素詢問道:“素素,媽想吃你做的酸湯麵,行嗎?”


    “還有你拌的小涼菜,陳嬸照貓畫虎能把菜做出來,但不是你做的那個味道!”


    顏素把袖子擼起來:“當然行!”


    “媽您以後想吃什麽就直接給我說,我要是上班就讓陳嬸提前把菜準備好,我迴來直接炒菜就行!”


    晚上吃過晚飯,宋清辭睡下後,顏素無聊就去了一趟周家。


    祁念神神叨叨地把她叫到臥室,還把門關上,一臉凝重嚴肅的神色。


    “素素,你老實和我說你婆婆到底得的什麽病?”


    宋清辭住院的第二天,祁念就去醫院看她了,明明隔三岔五就見到的人,住了個院,祁念發現宋清辭就瘦了一大圈。


    說難聽點再瘦一點就要脫相了。


    宋清辭和她說年紀大了頭發都掉得厲害,每天早晨梳頭的時候頭發大把大把地掉。


    她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垃圾桶,發現垃圾桶裏好多頭發。


    最重要的是宋清辭的臉色很不好,蠟黃蠟黃的。


    那天迴來後她又去了一趟霍家和老太太陳嬸聊了幾句,迴來後她就覺得不對勁。


    她總覺得宋清辭這次病得不輕。


    兩人認識三十多年了,曾經說好如果兩個男人如果走在他們前麵,他們就一起搭夥過日子。


    她壓根就沒想過,宋清辭這麽年輕會這麽早就走了。


    顏素扯著嘴角,拉著祁念在床邊坐下,居高臨下地看著祁念:“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她聲音淡淡的。


    祁念一下反握住顏素的雙手,吞咽了好幾口口水,才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句:“你婆婆是不是得得病不好?”


    顏素輕輕點頭,有些蒼白的唇瓣吐出來兩個字:“腦瘤!”


    祁念身體搖晃,顏素眼疾手快的扶著她。


    祁念閉上眼睛,消化著顏素說的那兩個字。


    好久。


    她就是消化不了。


    她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濕潤:“大夫怎麽說?你爸和行知都知道了嗎?”


    “你婆婆還不知道吧?”


    “大夫說已經是中晚期了,生存時間幾個月到一年左右,如果病人一直保持良好的情緒,生存時間可能會久一點!”


    “全家就景安紅玉和老太太不知道,我們也沒有告訴我婆婆,怕她承受不住,一下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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