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把穆妮留在家裏是對的,要不然溫情遲早把穆妮虐待死,就是穆妮不死也會半死不活!”


    “溫情現在是魔怔了,說實話我和她認識這麽多年,我現在也搞不定她想幹什麽!”


    “對了,昨天還有人和我說去,最近這段時間一直有人在咱家門口子轉悠!”


    “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溫情?”


    霍行知想到溫情從前的手段,棱角分明的臉頰,像是結了一層一層的寒霜。


    “溫情把孩子丟給媽肯定還會去鬧,不管盯著的人是不是溫情,你一個人住在家裏我也不放心!”


    “要不然這段時間咱們迴家住幾天,要是沒什麽事再迴來?”


    霍行知主要是不放心顏素。


    雖說沈慕青就在旁邊住著,可沈慕青太忙了,最近半個月他都沒有迴來過。


    這個大院住的人還是太少,家裏出來進去就顏素一個人,萬一顏素發生點什麽事情,都不能及時被人發現。


    霍家人多,他忙起來不迴家,景年至少每天都迴家,祁阿姨家就在旁邊,有什麽事斯年也能幫忙。


    顏素明白霍行知的擔憂,想到溫情逼急了,殺人放火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顏素打心裏地害怕。


    顏素就同意了霍行知的提議。


    兩人趁著周末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周一早晨霍行知去接宋清辭看病的時候,順便把東西搬迴去。


    宋清辭聽說顏素要在家裏住一段時間,打心底裏高興。


    “你們搬迴來好,家裏也多了一點人氣,因為溫情你奶奶心情不好,搬去你姑姑家好久了!”


    “一會我們走了讓陳嬸給你奶奶打個電話,你奶奶肯定!迴來了就一會!”


    宋清辭一個勁的說,霍行知就安靜的聽著,臨出門前他叮囑陳嬸給奶奶打個電話。


    他們前腳出門,後腳陳嬸就給老太太打了電話,老太太聽說顏素要在家裏住一段時間,立刻就趕迴來。


    霍行知帶了宋清辭去了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為了不讓等得太久,霍行知托人找了關係。


    用最快的速度給宋清辭做了全身檢查。


    所有的檢查做完後,大夫對霍行知說:“有些檢查報告下午出來,有些檢查報告明天出來!”


    “明天我拿到所有報告看了之後給你打電話!”


    大夫意味深長的看了霍行知一眼,叮囑宋清辭:“你這偏頭疼就是用腦過度,思慮太深胎太深造成的!”


    “你的兒女都這麽大了,你該操心的也操心完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先顧好自己!”


    宋清辭長歎一口氣:“老話說媽活一百一,憂兒九十九,我也想不管他們,做不到啊!”


    “做不到那就盡量去做,你現在是該享受的年紀了,趁著還年輕還能走的動,想吃什麽就吃,想去哪就去轉,想見什麽就見!”


    “要不然再過今年,牙口不好腿腳不好,想幹什麽都幹不了,那時候就真的全是遺憾了!”


    大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看起來就比宋清辭年輕幾。


    宋清辭笑了笑,就當是兩個中年女人的正常交流,一點沒多想。


    從醫院出來,她就累得不行,歪頭靠在座位上:“可能是穆妮剛迴來,媽晚上睡覺總覺得不踏實,昨天晚上沒睡好!”


    “媽睡一會,到家了你叫媽一聲!”


    話還沒說完宋清辭發舊睡著了。


    霍行知迴頭,細細的端詳著,媽的氣色很差,身體比之前是瘦了不少,頭發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麽多。


    想到大夫剛才說話的語氣,霍行知覺得大夫話裏有話。


    一路上霍行知都沉著臉,心事重重。


    腦海裏像是過電影一樣,小時候的事情全部都過了一遍。


    要說這麽多年他對媽媽有怨言嗎?他問自己。


    腦海裏的惡聲音告訴他有,而且很多很多怨言。


    小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麽媽媽總是和爸爸吵架,為什麽每次吵架後爸爸就摔門離去,幾天不迴來。


    媽媽就把對爸爸的怒火發在他身上,有時候冷眼看著他,有時候他哭著喊著想要媽媽抱抱,媽媽卻總是推開他,或者讓他滾。


    他記得很清楚,有一次他們吵架,媽媽抱著他威脅爸爸,說爸爸如果不聽他的話,要把他從樓梯上扔下去。


    他緊緊地抓著媽媽的手說不要,說他害怕。


    媽媽看不見,眼裏隻有爸爸。


    爸爸篤定媽媽不會傷害他,轉身就走的瞬間,媽媽把他從樓梯上扔下來。


    他在樓梯上滾了好幾個台階,咳破了腦袋。


    他從地上爬起來,在媽媽臉上看到一瞬間的慌張,可是媽媽看到他沒事沒有說一句關心的話。


    再後來,媽媽好像是為了證明他生命力頑強,把他關小黑屋,關在廁所裏,不給他吃飯,下雨天讓他在外麵淋雨。


    那時候奶奶還沒有和他們一起住,陳嬸也沒有來過家裏,不大的家裏隻有他和媽媽。


    明明家很小,他卻覺得很大,因為沒有他容身的地方。


    再後來他就不喜歡說話,害怕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櫃子裏。


    他記得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他就喜歡睡在櫃子裏。


    很黑,但是有安全感。


    他以為是他不好所以媽媽不喜歡他,後來他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他想聽到媽媽誇他一句。


    可是媽媽有了弟弟,哪怕他每次考試得第一名,哪怕他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獨立自主生活,仍然很少得到媽媽的一句誇獎。


    即便有也是很敷衍的一句。


    再後來又有了紅玉,他發現媽媽除了不愛他,誰都愛,家裏沒有他待的地方,他就住校,再後來選擇了當兵。


    要問他喜不喜歡當兵,一開始是不喜歡的,後來喜歡上了。


    他對媽媽有怨言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但是如果看著媽媽生病,以後再也見不到媽媽,他會心疼嗎?


    霍行知把手放在胸口的地方,會疼。


    很疼很疼的那種。


    霍行知腦海裏閃過顏素說的話,我們這一生都在追求愛的路上。


    哪怕父母隻對我們釋放一點點好,我們都會很開心


    霍行知思緒很亂,一直亂到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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