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陳嬸上去收拾東西了。


    霍景安還不相信,他就這樣被掃地出門了。


    他拉了把椅子,敲著二郎退腿坐在客廳中央。


    一聲接著一聲的哎呀。


    “我倒是要看看我今天能不能被掃地出門!”


    “媽,你也是出息了,就因為顏素在外交部工作,你就要把我這個親兒子趕出去!”


    “我倒要看看你把我趕出去,讓顏素住進來的下場!”


    “你說你會不會落得最後癱在床上,屎尿拉在褲子上,沒人伺候的下場!”


    “霍景安,你閉嘴!”


    宋清辭聲嘶力竭地吼著:“我是你親媽,我把你養這麽大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不求你以後給我養老送終,你也別詛咒我行嗎?”


    “媽,我這哪是詛咒你,我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要是後悔把我趕出去,你直說就行了,我是你兒子不會多你的心和你計較!”


    宋清辭忍無可忍地閉上眼睛,決定不再多說一個字。


    霍景年真的打了電話。


    不到十分鍾,家門外有汽車聲。


    霍行知大步流星的從外麵進來,冷眼掃了霍景安一眼,淩厲的視線落在媽身上。


    剛才還囂張的霍景安瞬間成了縮頭烏龜。


    期期艾艾地說:“大哥,昨天的事情溫情和我說了,她說她不是故意抓傷顏素的!”


    “要怪就怪二哥突然把穆妮搶過去,還脫穆妮褲子,問清是擔心孩子有什麽問題!”


    霍行知沒有看霍景安。


    “你上去幫著陳嬸收拾東西,除了不能帶走的東西,其他的全部帶走,一件不留!”


    “你讓陳嬸不要一件件收拾,直接全部裝在袋子裏,袋子不夠我車上還有!”


    霍景年先去車上拿袋子,看到數十個顏色一樣的編織袋,嘴角狠狠地抽了兩下。


    有了霍行知的發話,陳嬸收拾東西就快多了。


    她一股腦地把霍景安一家三口的東西往編織袋裏塞,她裝好一個,霍景年就往下拿一個。


    不到半個小時,原本塞得滿滿,無處下腳的屋裏搬得空蕩蕩的。


    一說話還有迴音。


    霍行知看著紋絲不動的霍景安,開口:“你是要坐我的車一起迴去,還是要自己迴去?”


    霍景安還不相信自己真的就被掃地出門了。


    “媽,你可想好了,我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你以後就是請我,我也不會迴來!”


    宋清辭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霍景安冷笑:“好得很,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我搬走!”


    “以後別人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我是個孤兒,沒爹沒媽,沒哥沒弟!”


    他還要說什麽,直接被霍行知提著衣服領子拎出去。


    霍景安被霍行知塞到副駕上,發動了車子。


    巷子裏沒有汽車的聲音,宋清辭才睜開眼睛。


    眼淚落下來。


    心裏難受得要死。


    霍景年安慰著:“媽,您要是難受就哭出來,您要是後悔了過幾天讓景安板搬迴來就是!”


    霍景年就知道媽剛才說的一定是氣話,一定會後悔。


    他們兄妹四人,媽最疼愛的就是紅玉,然後過來就是景安。


    她怎麽舍得和景安斷絕關係。


    宋清辭瞪著霍景年:“你以為我是哭他搬出去?”


    “我是哭我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白費了,費盡心思養了二十多年,最後養了一隻白眼狼!”


    “他這二十多年要風的風,要雨的雨,過得太順當了,就以為咱們全家都欠著他,都該圍著他轉!”


    “他就該吃點苦頭,多受一點挫折,才能看清楚溫情的真麵目,腦子才能徹底清醒過來!”


    “我讓你去買鎖子換上,還不趕緊去!”


    霍景年這才發覺他媽是真的把景安趕出去,打算讓景安吃一些苦頭。


    溫情帶著孩子在家裏住了那半年了,宋清辭還以為他們搬走後家裏空蕩蕩,她們會不適應。


    結果,她想錯了。


    沒有孩子時不時的哭聲,聽不到溫情抱怨的聲音,宋清辭和老太太都覺得心氣順了。


    上午,陳嬸隨便地坐了兩個菜。


    最近一直沒什麽胃口的宋清辭和老太太一人吃了兩碗飯。


    吃完飯,老太太交代陳嬸下午多買點菜,一定要買一隻雞,早點燉上給顏素送過去。


    顏素昨天傷得那麽嚴重,行知送到醫院也不知道怎麽處理了。


    想到顏素那麽漂亮的額臉蛋,以後可能會留下疤,老太太心裏就難受。


    宋清辭叮囑陳嬸,最近多燉湯,一定要照顧好顏素的身體。


    陳嬸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做到。


    溫情搬走之後,霍家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淨。


    顏素聽霍行知說霍景安被掃地出門的事情,驚呆了。


    要不是霍行知搶得快,她差點把鋼筆塞到嘴裏。


    “我雖然在家裏待的時間不多,可媽你們三兄弟最疼愛景安,媽真的把景安趕出去了?”


    顏素不敢有太多的表情,要不然扯著臉上的傷口疼。


    她想到溫情會對她動手,沒想到溫情會對她下死手。


    臉上好幾道瘢痕。


    霍行知當天晚上帶她去醫院,換了好幾家醫院都說要縫針,而且一定會留下瘢痕。


    星期一早晨她要開會,頂著一張猙獰的臉出現在會議室。


    顏素怕主任把她給趕出來。


    大半夜的,霍行知帶著顏素找到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兩個人不知道約定了什麽。


    那個老頭給顏素處理了臉上的傷口。


    不過兩個晚上,顏素就感覺傷口好了很多。


    最起碼看著沒有那麽猙獰。


    顏素每次想要摸,霍行知都會按住不讓她亂摸。


    周末的辦公室就顏素一個人。


    但是因為翻譯的機密文件,霍行知就在外麵等著。


    第二天早晨,顏素早早起得起來,看著鏡子裏的疤痕比昨天晚上又好了一點。


    擔心了一夜的心才放下來。


    要出門的時候,顏素感覺右眼皮一直跳,心也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單位大門口,顏素深吸一口氣:“從出門到現在,我心裏一直說不出來怪怪的,希望我今天順順利利,一點問題都不要發生!”


    霍行知摸著顏素的腦袋:“一定會順順利利的,我中午等你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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