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幹什麽去了?”


    霍紅玉先給林晚音打了電話,看小說看到了四點多,一覺睡到六點多,醒來就肚子咕咕叫,她從樓上下來直奔廚房。


    別說是有口吃的,就連空氣都是冷的。


    霍紅玉不滿地抱怨:“媽,你是不是該管管陳嬸了,她不能仗著你們對她好一點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你這都六點多就知道在外麵瞎逛聊天,這種保姆要她幹什麽!”


    宋清辭看著眼前滿臉怨氣,張嘴閉嘴就指責別人的女兒,彷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媽,您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霍紅玉被媽媽清冷陌生的眼神嚇到。


    宋清辭轉身拿起電話就撥了電話,很快霍建國的電話就接通:“你今天不管有多忙,現在馬上迴家!”


    說完,就掛了電話。


    宋清辭坐在沙發上眉頭緊蹙,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窗外霧沉沉的天氣。


    去年的時候這個家雖然說不上多好,但是老太太這個定海神針一直在家,不管他們多忙,陳嬸每天按時按點地張羅好一日三餐。


    除了行知,家裏三個孩子都不用她操心。


    日子雖然分不如周家那麽和和美美,但是也算是過得去,至少每天在家心情是好的。


    可什麽時候日子就變成這樣死氣沉沉的。


    宋清辭腦子裏浮現出顏素那張臉,顏素的臉逐漸和記憶深處的那張臉重合。


    行知打來電話說顏素心術不正,她對顏素也隻是有一點意見而已,想著農村的孩子跑到京市,肯定會心術不正。


    現在仔細想想,行知的話她沒有多少影響,她對顏素有意見是從看見顏素那張臉的時候。


    因為她害怕,害怕顏素會把霍家攪和的雞飛狗跳,她腦子裏不停的浮現出那樣的畫麵,所以明明是溫情和紅玉做錯了,她也覺得是顏素的錯。


    尤其是問顏素要藥的那一次,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她有多怕顏素給行知下藥,兩人生米煮成熟飯。


    都說兒子像媽,其實行知長得和他爸很像,顏素又那麽和林鹿嫻相似,她怕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再次在兒子身上重演。


    她不是怕兒子的不幸福,應該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相信過霍建國!


    宋清辭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霍紅玉幾乎沒有見過媽媽這樣,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


    聽到門口有動靜就往窗戶外看去。


    “爸,你可算迴來了,我媽下班迴來一趟又出去,再迴來就成這樣了!”


    霍紅玉躲在霍建國身後,瑟瑟發抖。


    霍建國看見媳婦頹廢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他轉身就去餐廳給宋清辭倒了一杯熱水。


    熱水冒著熱氣,氤氳了宋清辭的視線。


    宋清辭盯著水杯凝神了一分多鍾,緩緩抬起頭,視線落在霍紅玉身上:“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你自己說還是我給你爸說?”


    “說什麽!”霍紅玉心虛的厲害,她躲在爸爸身後咕噥:“我就知道陳嬸會告狀!”


    “反正我不覺得我說錯,她自己做飯不好吃,還和我搶飯吃,我作為這個家的主人,還不能說她兩句了!”


    宋清辭失望透頂,端起水杯放在手裏暖手。


    “紅玉吃慣了溫情做的菜,嫌棄陳嬸做的菜不好吃,上午讓陳嬸去斯年他們家端了吃的迴來,陳嬸就想嚐嚐味道,她罵陳嬸倚老賣老,說陳嬸不過就是我們霍家養的一條狗!”


    “媽,我什麽時候說這些了,我是你女兒你不相信我,竟然相信一個外人,你還是我媽嗎?”


    霍紅玉氣得跳腳:“爸,你別相信我媽的話,我媽就是最近看我不順眼,陳嬸從小看著我長大,我怎麽可能說那樣的話!”


    “陳嬸分明就是顛倒黑白,明明就是我自己去問吳媽要的飯菜,我現在讀書很吃力,我就想吃點好的沒什麽問題吧,陳嬸就是看我不順眼!”


    “霍紅玉!”宋清辭清冷的眼睛像是布滿了灰塵,沒有一絲情緒:“你太讓我失望了,當著我和你爸的麵你還在撒謊!”


    “媽,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我沒有撒謊,撒謊的是陳嬸!”


    “霍紅玉,是不是非要讓我找個證人,你才不嘴硬了!”


    “你找去,反正我就是沒錯!”


    宋清辭衝著門口的霍行知點頭:“她是你妹妹,她學會了也有你們父子倆的關係,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宋清辭覺得累透了,是那種不管睡多久都緩不過來的累,扶著樓梯慢慢的上了樓。


    孤寂的背影刺痛了霍建國的心。


    “爸,你看媽現在怎麽變得這麽不講理,我就沒有做那些事情,她還非要說我……”


    “大哥!”


    霍紅玉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不斷地往前,她不自覺地往後退,最後跌坐在沙發上。


    “爸,紅玉在撒謊,紅玉性子已經歪了,既然她不喜歡讀書不如先送她去部隊鍛煉一個月,如果改不了那就三個月!”


    “大哥,你是瘋了嗎?三個月後都是十一月了,我開學就高三了,去年你那麽討厭顏素都讓顏素考上大學,不能毀了我的前途!”


    “爸,我堅決不會去部隊,你們要是硬要送我去,我也會逃跑,我好不容易熬到高三,絕對不會讓你們毀了我的前途!”


    “霍紅玉,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到現在還死性不改,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給你半個小時收拾東西,我親自送你去部隊!”


    霍建國冷銳的眉眼像是結了冰渣子,眼裏沒有一點往日對女兒的寵溺。


    霍紅玉害怕的垂下眼眸,不甘心的承認錯誤:“爸,我知道錯了還不行,是我誣陷了陳嬸,是我說陳嬸不好!”


    “不過你們也不能全怪我,本來我對陳嬸也沒那麽大意見,是溫情一直和我說陳嬸就是我們家花錢請來的保姆,要是把保姆當成一家人,保姆就會蹬鼻子上臉!”


    “上午的飯是陳嬸要過來的,可她和我搶吃的就是不對!”


    霍紅玉氣得臉頰都鼓起來,不服氣地瞪著大哥:“要是知道是顏素做的飯,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吃她做的飯!”


    反正都要被送到部隊去吃苦,霍紅玉就把心裏話全說出來,顏素讓她不好過,那她就讓大家都不好過。


    霍紅玉把今天這筆賬記在顏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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