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峰寵溺地看著媳婦:“媳婦說什麽都是對的,我喝多了,媳婦陪我睡覺去,你們兩個該幹嘛幹嘛去,不要打擾我和你媽睡覺!”


    周永峰身體往媳婦身上一歪,一副迷糊喝醉的模樣。


    周靜宜和周斯年已經見怪不怪。


    “哥,我坐了兩天火車我也累了,先迴房間休息了!”


    很快,樓下就剩下周斯年和吳媽,吳媽把餐桌收拾完,周斯年起身去了霍家。


    恰好,霍行知從霍家出來。


    兩人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霍行知帶著周斯年去了醫院。


    “你對顏素到底是怎麽想的?”病房門從裏麵插上,周斯年開門見山:“我媽說你還不如景安,溫情受了委屈景安都知道護著!”


    “你看見景安罵顏素,你怎麽可以做到沒看見一樣,迴到家再把景安打一頓,你是還猶豫不定?還是隻是想和顏素玩玩,如果是玩玩……”


    周斯年眼底迸發著森冷的寒意。


    霍行知躺在病床上,抿成一條線的唇張開:“顏素的親生父親叫沈慕白,沈家解放前是滬市出了名的資本家,你能聽到的滬市有關沈家的事情都是他們家!”


    “沈慕白年輕的時候留學蘇聯,他學的是物理方麵,迴國後曾經擔任過國家重要項目的任務,但是在一次任務中接觸過外國人,國家機密泄露,他被移出那個項目!”


    周斯年濃眉攏在一起,黑色的眸子裏都是震驚和錯愕。


    他想過顏素的親生父母是貧下中農,是資本家,甚至隻之前犯過錯後來又被糾正過來的人家,唯獨沒想過顏素的父親會出賣國家機密。


    周斯年心頭沉甸甸的,猶如壓了一座大山。


    周斯年心裏堵得慌,什麽都沒說轉身去外麵找了兩根煙和火柴來。


    霍行知一個眼神,他扔給他一根。


    周斯年把窗戶完全打開,門從容裏麵插上,才把煙點燃。


    他倚著窗台狠狠地吸了一口,白色的煙圈在眼前轉了一會,最後被風吹散。


    霍行知從聽到這個消息後,擰在一起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一根煙很快就被抽掉了一半。


    “你的意思,顏素父親是怕被抓,突然把顏素托付給她養父母,他們托付之後倆人就消失了?”


    “按照查到的線索應該是這樣,當年他們是怎麽把顏素托付給王秀琴夫婦還沒有線索,沈慕白很可能還活著,至於顏素的親生母親!”


    霍行知搖頭。


    周斯年的心口就像是針紮了一樣,刺痛。


    他不自覺地佝僂著身子,腦子裏一閃而過一個恍惚的畫麵,想到顏素的親生母親已經去世了,他就說不出來的難受。


    “這些消息可靠嗎?”


    一根煙抽完,周斯年才再次開口。


    霍行知點頭,把煙頭掐滅扔在垃圾桶:“可靠,有人在阻止調查,線索突然就斷了!”


    “我本來打算傷好之後去一趟顏素老家,目前看來不可能,我安排人在他們村打聽,時間應該久一點!”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撲朔迷離了。


    周斯年和霍行知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在國家最軟弱最需要科技人才的時候,出賣了國家機密,如果這個罪名真的成立,周斯年能理解顏素親生父母為什麽要把她送走。


    現在這個秘密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就怕有人想趁機調查。


    霍行知的能力他知道,能阻止霍行知安排的人,對方肯定一直盯著這件事,甚至盯著這件事。


    如果對方是好的,那顏素就是安全的,如果對方是沈慕白的仇家,那對方……


    周斯年打了個寒戰。


    “敵人在暗咱們在明,目前不知道對方是好是壞,我覺得這件事先暫停,等過了風頭之後再調查!”


    周斯年思慮了很久,最終得到這個結論。


    他很喜歡顏素,見到顏素第一麵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不想再看到顏素受傷的樣子。


    “嗯!”


    周斯年吐了口氣:“這就是你今天沒有在外麵給顏素撐腰的原因?”


    霍行知點頭:“目前不清楚溫情到底知道多少事情,我明麵上對顏素的袒護可能會對溫情造成刺激!”


    “你幫我和顏素解釋一下,等過了這段風頭,確定沒有人盯著我們,我會親自和她說清楚!”


    周斯年從醫院出來後,心裏就悶得慌。


    剛剛還是豔陽高照,忽然就黑雲壓城。


    馬路兩旁的大白楊樹瘋狂地搖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狂風還沒有停,豆大的雨點就砸下來。


    別人都一路狂奔,周斯年的步伐卻越來越快。


    祁念哄著男人睡著從屋裏出來,就看到淋成落湯雞一樣的兒子,不去換衣服不去擦頭,還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發呆。


    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是讓你去睡覺,怎麽淋成這樣了?”祁念拿著毛巾給兒子擦頭發。


    周斯年從意識中迴過神,拿過毛巾:“剛和行知聊了一下,可能是沒喝到位,睡不著!”


    “媽,宋阿姨那麽討厭顏素,顏素到底長得多像林阿姨?”周斯年盯著母親的眼睛。


    祁念的心顫抖了一下,她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歎氣:“六七分像,她當年是個很愛美的女孩子,光是相冊就有那麽厚的好幾本,後來她出事後,有關她的那些東西也全部消失了!”


    “你們是閨蜜,難道你沒有照片嗎?”


    “有,前些年不是時局動蕩,你爸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我就把那些照片全都燒了!”


    “一張都沒留?”


    祁念搖頭。


    周斯年心中燃起的火苗又滅了。


    祁念滿臉心疼的看著兒子:“兒子,人活在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種自己的命數,顏素住在咱們家,你又這麽優秀,你比行知更有機會追求到顏素!”


    “顏素和行知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不好的事情,兜兜轉轉還是在一起,這就是他們的命!”


    “你也老大不小了,結婚的事情是不是今年也該安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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