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摩天輪和雲霄飛車,二選一。”


    禦阪凪偏頭看著琴酒,眼睛格外亮。


    琴酒瞥了眼兩個建築,評估了一下高度,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直接開口問道:“公安的人呢?”


    這種高度的建築,很適合作為殺人交易之前的踩點場所,隻是……什麽交易會約在遊樂場附近。


    人群這麽密集,一不小心就容易讓別人看見,到時候滅口還很麻煩。他們組織就不可能幹出這麽腦癱的事情。


    不過,人多這一點,確實很適合那群條子混入其中抓捕犯人。


    所以,並不是不想把他交給公安。而是本著所謂的‘人道主義’,等他傷養得差不多了,人也放鬆警惕,再交給公安?


    可笑。


    禦阪凪歪了歪頭。


    他真的很不能理解眼前人的腦迴路,一個星期多前不是還挺相信他的嗎?


    難不成是因為他這幾天在這人身上搞出來的傷,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不過現在這種多疑的心性,才是琴酒啊!


    果然當時是燒壞腦子了。


    也沒必要解釋這件事,這樣就好。


    “他們還沒來,我想和你一起逛會兒這裏。”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陪著你?”


    “因為是我。”


    說完,禦阪凪扭過頭,沒去看琴酒的表情,拉著人走進隧道排隊去了。


    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選擇掏出手機,當著琴酒的麵開始編輯短信。


    殺手斜睨了眼,移開了視線。估計是在聯係公安吧。


    如果那群公安趕過來抓捕,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對上,誰更束手束腳還不一定呢。


    “還有人需要上車嗎——”


    身後的人瞪著身材高大的兩道背影,恨不得一腳踹上去,到底上不上啊!不上他們還要上呢!!


    察覺身後如有實質的目光,琴酒轉頭兇惡的眼神瞬間鎖定男人。


    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如果有人現在想撞槍口,他不介意給人一個教訓。


    禦阪凪趕忙拉著琴酒,跑上前,“我們還要上!”


    身後不服氣的嘀咕聲傳入耳內。


    “拽什麽拽,這麽拽用什麽兔子發繩,娘娘腔。”


    琴酒:……


    他攥緊拳頭,額角直跳。


    對於男人的不配合,禦阪凪也沒多奇怪,他將人按在座位上,把安全壓杆打下。


    “放心好了,一時半會他們不會過來的。”


    隨著一陣低沉的機械運轉聲,雲霄飛車


    駛出隧道,陽光毫無遮攔地灑在臉上。


    飛車沿著軌道攀升,前座人的交談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緊張的寂靜。


    “啊——”


    飛車進行著俯衝、翻轉。前座的尖叫聲源源不斷傳入耳內,坐在最後麵的兩人麵色平靜。


    又一次,衝出隧道攀至最高點。


    即將下落的刹那,目光可及的不遠處,建築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接二連三地爆發出刺目的火光。濃煙滾滾,以驚人的速度向天空彌漫開來。


    琴酒愣了兩秒,果斷偏頭看向青年。


    夕陽下熠熠生輝的紅眸。


    美麗又危險。


    雲霄飛車高速俯衝階段,大腦發出信號讓身體進入應激狀態,身體促使腎上腺髓質分泌腎上腺素等激素,這些激素會加快心跳。


    所以剛才是正常生理反應。


    前座人顯然也注意到這一幕,飛車猛然下落,尖叫聲響徹雲霄。


    車輛穩穩停下,禦阪凪率先跨出座位,笑著衝琴酒伸出手,“我就說,偶爾玩一玩也不虧嘛。”


    殺手沒有說話,他瞥了眼不遠處排隊等在最前方的男人,沒有搭上青年的手,走出了飛車。


    禦阪凪也沒有在意,拉著男人出了隧道,自言自語思索著,“嗯——,接下來去哪?了望塔?”


    多羅碧加樂園有不少項目,比如惡魔試驗室、冰霧迷宮、 碰碰車、 旋轉木馬、了望台……


    有兩個肯定要pass,不然容易嚇壞小孩子,噴泉和迷宮剛才路過了,他對實驗室沒有興趣,果然還是了望塔吧。


    “…剛才的爆炸是不是你弄的?”


    所有一切卡得太巧了,偏偏雲霄飛車登上最高處的時候,發生爆炸了。


    青年停下腳步,雙手插兜,姿態閑適看向殺手,“對啊。”


    其實了望台也挺適合的,就是看不見另一邊的風景。


    “之前的短信?”


    “讓那群人先撤離嘍,我又不能當著一群人的麵挨個打電話,太沒逼格了。”


    “嗬——”


    殺手不屑得冷哼一聲。


    和公安學得優柔寡斷。


    禦阪凪毫不在意,他搭上琴酒的肩膀,湊近男人耳邊低笑道:“剛才的爆炸是不是很好看?”


    他倒是也想像個合格的反派一樣,笑得肆意妄為地承認這件事,但這種場合明顯不合適。


    “你很喜歡這種場麵?”


    “還行吧,主要是想看煙花了。”禦阪凪站起身,抬起頭看著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隻是想起來,很久沒看過煙花了,最近東京也沒有什麽煙花大會,有點可惜。”


    他突然感覺興致缺缺,擺了擺手道:“這種季節,天暗得真快,現在去了望塔估計也看不到什麽了。”


    很典型的想一出是一出。


    ‘我要去讀警校。’


    剛做完任務,極其隨意地在車上當著他、伏特加和貝爾摩德的麵說出這話。


    距離日本國家公務員考試隻有不到兩個月,根本沒人把他的話當真。


    隻有貝爾摩德相信他能做到,最後青年穿上了警服。


    刺眼得很。


    殺手和青年沉默走在小路上。


    琴酒時不時用視線餘光打量著身邊人。他其實有很長時間沒和這人相處過了,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什麽,看上去很累,估計又是公安給他安排什麽事。


    像帕斯提斯這樣的人,像他這樣的笨蛋,怎麽可能會背叛,除了組織,哪裏還有地方容得下他。


    一點委屈都受不了,睚眥必報。


    帕汀卡那個戀童癖,在他小時候調戲了兩句,就能一直壓在心底,成為代號成員後,立刻把人弄死。


    這兩年偶爾一起出任務的時候,都能聽見這人天天嘀咕著公安內部有人看他不順眼,壓他升職、文書工作好煩之類的話。


    那群警察能用什麽讓帕斯提斯背叛?用打壓嗎?


    ——


    帕汀卡(paquita):一種產自西班牙的以葡萄酒為基底的蒸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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