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被他強製的牽著手,他手心的熾熱傳到自己的手心,再蔓延整個身體,暖洋洋的。


    跟他一起漫步在公園裏,聽著喧嘩熱鬧的嘈雜聲,微風拂麵,他的聲音傳來,“我失憶之前,我們是不是做了什麽計劃?”


    “嗯?”顧惜情不解的轉頭。


    “下個月開始,天會越來越冷,我們一起出國,去度假吧。”林青玄抓下隨著風飄落下來的銀杏樹葉,嘴角微微揚起,“你說的,等忙完了我們就去旅遊,不要因為我失憶不記得了就食言。”


    吳特助,會告訴他所有的事情,所以……她刻意不提也沒用。


    雖然他並不是‘他’,這個計劃也不是跟他一起,但不妨礙,繼續將這個計劃進行下去。


    顧惜情想起來這件事,沒想到他記得?


    不對,是吳特助告訴他的。


    吳特助知道他失憶,所以肯定什麽事情都跟他說了。


    那這樣看來,他也什麽事情都跟吳特助說,不然吳特助怎麽會知道,在輪渡甲板上看日出時,她們說的話。


    吳特助簡直就是他的備忘錄!


    “我們已經不是之前的關係了。”顧惜情攏了攏身上的大衣,視線落在地上嬉戲奔跑的孩子身上。


    “沒離婚證,我們就是夫妻。”林青玄捏緊了她的手,把她的手塞進大衣衣兜裏,“就算離婚了,你答應我的,也要完成。”


    “……”


    好嘛,和一年多以前,剛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的脾氣。


    顧惜情淡淡的‘哦’了一聲。


    剛想繼續說,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林青玄,你在哪?”


    是厲閑卓的電話,“倩倩要見你。”


    厲閑卓安撫著抱著枕頭蹲在沙發邊哭成淚人的戴倩,壓著滿腔怒火說著,“你不來見她,我就帶著她去聽海找你。”


    他隻是被打得住了院,在醫院的這麽短短的幾天就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被糟蹋得不成樣子,這就算了,居然還被顧惜情和杜明誠聯手關進了精神病院。


    關進精神病院,每日吃著各種讓人精神失常的藥就算了,還讓一群紈絝子弟去欺負她。


    他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肮髒不成樣子,雙手抱著頭蹲在角落裏。


    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到處都是不堪的痕跡。


    他氣憤不已,卻找不到人發泄。


    顧惜情遠在a市,林青玄死在海上,他找誰去發泄怒氣?


    隻能將戴倩帶迴來,先給她治療,穩住她的精神。


    得知林青玄還活著,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戴倩,果然她死灰的眸子裏瞬間有波動。


    他既心酸又欣慰,至少……至少她還有救的可能。


    “林青玄,顧惜情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你很清楚,她的惡行你親眼目睹,在輪渡上你已經為她出過一次頭,這一次你還要繼續偏袒她?”


    林青玄滿頭疑惑,輪渡,又是輪渡上的事情。


    輪渡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顧惜情出頭?


    帶著疑惑看向顧惜情。


    顧惜情,“嗯?”


    “你來見倩倩,你就知道了。”厲閑卓久久聽不到他的答案,憤然掛斷了電話,隨後把地址坐標發過去。


    “我要去厲閑卓那裏一趟。”林青玄看著掛斷了的電話,心下的疑惑越來越重,得親自去一趟才行。


    顧惜情一聽厲閑卓,就知道了。


    “好。”


    也是,他現在沒有婚後的記憶,他腦海裏更多的記憶是和戴倩在一起的記憶,要是去見了戴倩,見到戴倩的模樣,怕是會直接讓她滾蛋。


    “顧惜情,我很快就迴來。”林青玄走了兩步,轉過身走迴來,“迴去等我迴來。”


    “嗯。”顧惜情揮揮手,“你去吧。”


    顧惜情心裏想,到時候他就不是現在這個態度了。


    戴倩那個狀況她見過。


    她之前去精神病院找過戴倩,看著她無助求助,看著她陷入絕望,看著她不成人樣。


    即使這樣,心裏也沒有起任何的波瀾。


    原以為,把一個眾星捧月的高嶺之花采摘下來踩在腳下,混合著泥土踐踏,報仇雪恨之後,心裏會很舒暢。


    然而並沒有,心裏依舊是不甘的,像是永遠也填不滿的窟窿,戴倩現在的遭遇全然不能填滿她心裏的窟窿。


    戴倩和戴嬌,還有顧昊欠她的,根本還不了!


    記憶裏溫柔的媽媽,是因為戴嬌和戴倩兩個人屢次的貼臉開大才逐漸變得暴躁變得抑鬱最後瘋掉,死掉的。


    她們……欠她媽媽一條命。


    舅舅帶走了顧昊和戴嬌。


    戴倩留給了她處理。


    她告訴戴倩,顧昊去了什麽地方,她的媽媽也會去那樣的地方,戴倩掐著她的脖子,說會把她不是這個世界的顧惜情這個事情告訴所有人。


    那時候戴倩根本沒有機會能從精神病院出去。


    現在嘛……


    她已經瘋掉了,語言不清楚,神誌不清。


    林青玄見到她,估計會心疼她的遭遇,但不會從她那裏知道什麽。


    搓搓手,戴上藍牙耳機,給自己放了歌,原路返迴。


    迴去的路有些漫長,但聽著歌,時間也過得快。


    晚上的時候,林青玄沒有迴來。


    顧惜情早早的入睡。


    厲閑卓的山莊裏。


    “林青玄,這就是顧惜情的惡行,你看看倩倩,倩倩多好的一個人,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厲閑卓把厚厚的毛毯蓋在戴倩瑟瑟發抖的身體上,氣憤填膺,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都說你死了,你現在活得好好的,為什麽不把顧惜情也關進精神病院?她這麽惡毒的人,她不配活在陽光下!”


    戴倩害怕的縮在厲閑卓懷裏,顫顫的抬起眼皮看著眼前的林青玄,眼淚嘩啦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青玄……嗚嗚嗚……青玄我好痛……”伸起手要去摸他,又害怕的縮迴手,“顧惜情,我要顧惜情死!不……我要她生不如死……阿卓你幫幫我,青玄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又哭又笑,實在令人心疼。


    曾經的戴倩,不管生活多困難,都會笑看生活,成為鏡頭下最美的那個人。


    在精神病院那不見天日的一個月,她該有多麽的無助和害怕。


    “倩倩,我在,我會幫你,我會幫你……”厲閑卓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我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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