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很快有警察來接手。


    “哪裏去找齊源他們?”


    齊婧有些慌亂。


    雖然是打開了隔壁家的門,看到那樣一副恐怖的場景,可這與找到齊源他們並沒有任何關係啊。


    “老宅。”


    “老宅?”齊婧與肖景辭同時看向吳秋秋。


    監控裏本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吳秋秋讓呆瓜在外麵弄了點動靜,把保安引出去,她抓了一把竹灰,往顯示器一吹。


    那原本黑漆漆的顯示器,雪花閃爍了兩下,畫麵居然出現了。


    畫麵上不時有彩色雪花拉扯,但是已經清晰可見。


    肖景辭親眼看到這一幕,對吳秋秋的能力再無懷疑。


    可笑他之前總覺得吳秋秋是個坑蒙拐騙的小神婆。


    結果小醜是他自己。


    還有一件事,他迴家了一趟,將公司起居室的那個金色擺件丟掉以後,竟然覺得神清氣爽。


    這也是吳秋秋告訴他的。


    畫麵見到一個老爺爺和一個老奶奶,一人拉著毛倩,一人拉著齊源。


    兩人跟在身後,呆如木雞,眼神空洞地往前走。


    他們仿佛失了魂一樣,不看地麵,也不看四周,就連雙手都沒有擺動,唿吸亦沒有起伏。


    就那樣直愣愣地前進,步子很慢。


    而拉著他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隔壁503的老兩口。


    他們保持著那種全身腐爛的狀態,每一步,都有濃稠的屍水往下滴落。


    清晰可見乳白色的蛆在屍水中蠕動。


    在他們身後蔓延長長的水漬。


    走著走著,那老太太還迴頭看了一眼。


    已經腐爛的眼睛已經沒有眼珠,隻剩下黑洞洞的眼眶,鑲嵌在腐爛的臉上。


    齊婧捂住了嘴巴。


    “齊......齊源,他們帶著齊源去做什麽?”


    雖然這幅畫麵很恐怖,但是齊婧明顯更擔心齊源的安危。


    吳秋秋伸手在下巴揉蹭著。


    今日這一切,倒不像是衝著她來的。


    仿佛原本就是衝著齊源和毛倩來的。


    “你看角落。”


    肖景辭突然道。


    吳秋秋看過去,這才發現,在監控快要拍不到的角落,居然有一抹鮮紅的顏色。


    在整個灰白的畫麵中,那抹微弱的紅色竟然如此刺眼。


    肖景辭放大畫麵。


    從模糊的畫麵中,看到那分明是個穿著紅色出閣服的女人。


    “這女人是誰?”


    “想沒想起物管說過,老太太的大孫女在結婚當天,去酒店的路上出了車禍?”


    吳秋秋問。


    仔細看,女人的麵部支離破碎,裙擺之下沒有腿。


    整個身體都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


    保安迴來了。


    吳秋秋關了監控。


    “走吧,去老太太大兒子的家裏。”


    大兒子一家都死了,房子掛牌沒賣出去,現在還荒廢著。


    物業說當年轟動一時,吳秋秋隨便一查就能查到位置。


    搞笑的是,這些年這老房子被蒙上靈異色彩,傳成了鬼宅,時不時有一些網紅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混進去直播探險。


    有時候不得不服,有的人怎麽作死都不會死。


    那是個老小區,管得相對寬鬆。


    吳秋秋他們幾個人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保安打個嗬欠,問都沒問就放人了。


    隻是提醒了一句:“別去2棟,那一棟的人都搬走完了,尤其是307。”


    “這些年啊,很多小年輕不信邪,非要去2棟搞什麽直播,最後不是手機壞了,就是莫名其妙睡了一晚迴家生場大病的,話我已經提醒過了啊。”


    說完,保安打個嗬欠繼續打盹了。


    顯然已經見怪不怪了。


    反正去的人最後都會灰溜溜逃出來。


    睡前,他看了看手機,心想不出一個小時就要跑出來。


    這個小區已經很破舊了。


    柏油路已經坑坑窪窪的,畫的線也已經褪色。


    綠化很好,有一個花壇,隻不過沒人打理看上去很是雜亂。


    地上也到處是金黃色的落葉。


    路上能看到有人推著嬰兒車散步,不過似乎都有意避開其中一棟樓。


    那棟樓看上去和別的樓層很不一樣,牆皮脫落,空空蕩蕩。


    別的樓層陽台上,掛著衣物,或是擺著多肉植物之類的,有濃烈的生活氣息。


    唯獨這一棟樓與之格格不入,甚至整棟樓都似乎彌漫著一層灰色霧氣。


    讓人下意識地不願意去接近。


    “那就是2棟了。”


    吳秋秋指了指花壇背後那棟破舊的樓層。


    他們越過花壇。


    走向2棟。


    一扇巨大的鐵門緊緊關閉,鎖頭早已經被人為撬壞了,但是並沒有人來管,上麵鏽跡斑斑,好似已經荒廢了很久。


    門上密密麻麻貼了無數的黃符,粗略看去得有二三十張,風一吹,它們飄蕩起來,發出簌簌的紙張摩擦聲。


    就仿佛是一個女人在低啞吟唱。


    門頭掛著一個褐色的八卦銅鏡,寂靜無聲。


    “我,有點害怕。”齊婧躲在吳秋秋身後,小臉有些發白。


    “要不要在樓下等我?”


    吳秋秋問她,手已經伸向了鐵門。


    齊婧搖搖頭:“不,那是我的老弟,雖然他很討厭......”


    “喂,你們幹什麽?”


    一個推著嬰兒車的女人突然出聲。


    吳秋秋下意識收手。


    “你們要上2棟?”她又問。


    “對。”吳秋秋點頭。


    女人臉色變了變:“別去。”


    “自從那家人死了,這棟樓就時常鬧鬼,許多人都聽到晚上有剁案板的聲音,還有各種各樣的吵鬧聲。”


    “時不時的,還大半夜的有人哭,久而久之,這棟樓就搬走完了。”


    “我知道你們可能是想去拍視頻,但是還是別去冒險吧。”


    女人好心提醒幾句,便有些恐懼地看了2棟一眼,忌諱似的,拍了拍嬰兒車裏的孩子。


    吳秋秋看了看,孩子的衣領上,用別針別著一對狗牙。


    在我國民間傳說中,狗牙有辟邪的作用。


    時至今日,也有很多大人會給孩子別上一對狗牙,或是縫上幾顆糯米在夾層。


    吳秋秋把一枚用紅繩穿好的精致手繩,放在了車裏:“謝謝姐姐提醒。”


    女人有些驚喜,又多說了幾句:“昨晚,大半夜的,我聽到敲鑼打鼓,還有嗩呐的聲音。”


    “就像有人結婚一樣。”


    “我就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2棟房子的307好像亮燈了,裏麵有紅影飄過,還有人在客廳看電視。”


    “嗩呐聲就是那邊傳過來的。我嚇得揉了揉眼睛,那邊又沒亮燈了,那些囍樂也消失了。”


    “本以為是我看錯了,聽錯了,但早上我聽別個嬢嬢也說看到了。”


    說完,她捋了捋袖子,推著嬰兒車走了。


    “怎麽越說越可怕了。”齊婧抱著胳膊,小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了。


    肖景辭嗤之以鼻:“一切鬼神之說都......”


    目光看到吳秋秋盯著他,他改了口風:“有可能是真的。”


    齊婧撇嘴。


    “走吧。”


    吳秋秋不覺得女人說謊。


    相反,這樓上絕對不止一個陰物。


    那家人,現在隻怕成了真正的怨鬼之家。


    一陣奇怪的風出來,門上的符又在飄動。


    這些符看著嚇人,其實作用和小呆瓜的符差不多。


    都是老濃痰。


    還給人門上吐了這麽多老濃痰。


    純惡心人家。


    呆瓜偷偷震怒。


    包括門上的八卦銅鏡也是個四不像。


    果然是騙子太多。


    吳秋秋一把推開門。


    霎時,樓內一股陰沉的風迎麵而來。


    渾身被吹得冰涼。


    陰暗的樓道間,隨處可見的黃符。


    一個女人的淒婉的笑聲飄蕩了出來。


    不知道從何處來,卻仿佛就在耳邊低吟。


    牆角,有一個碗,裏麵是已經發黴的米飯,還有成灰黑色印記的香灰,死死貼在了地麵上。


    沒有燒燼的線香,因為潮濕,上麵都發黴了。


    白色蠟燭還剩個底座,堆滿了灰塵。


    上白下綠的牆壁上,有無數黑色的掌印和小孩的塗鴉。


    吳秋秋一把將肖景辭推到前麵打頭陣。


    碗碎了,風停了,女人的笑聲也消失了。


    死一樣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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