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的。”柳夫人嫌惡的唾了一聲。
她仔細端詳著陡然病愈的周周，神色恨恨的怨懟。
“料想你這病就得有個源頭，竟是那兩個汙糟爛的東西在害你。”
恰巧，一陣烈風卷來。
堂前的布簾被掀起來，又重重的落了下去。
一時鴉默雀靜，滿座無聲。
迷信的柳夫人臉色冷沉，忙不迭把小少年扯進裏屋。
“淩姑娘，你那法子是在哪學的？有用嗎？”
有求於人的時候，婦人的語氣便客氣了不少。
她柔聲下氣的求教，讓本來就在瞎編的淩雲啼笑皆非。
瘦弱少女目光閃爍，語氣扭扭捏捏的迴答。
“我自己想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也是。”柳夫人麵色了然。
她看剛剛那陣冷風就知道，兩孩子的法子應該沒有奏效。
畢竟，那兩個人活著的時候就行若狗彘，喪倫敗德違天逆理的事兒幾乎都做了個遍。
死了定不會輕易安生，必成興妖作怪的鬼祟。
投鼠忌器的婦人冥思苦想，短時間內找不出什麽頭緒。
於是，她一反既往的冷淡態度，十分熱情的挽留淩雲。
“好啊。”少女二話不說的直接答應下來。
然後，她若有所思的詢問柳夫人。
“我有什麽作用嗎？能擋鬼？”
“估計是。”
嫻雅的婦人扶著鬢發猜測，赧然的向淩雲道歉。
“淩姑娘，昨天是我不對，不應該攔著你的。
若不是你強行闖進來，周周怕是要被那兩個鬼東西害死。”
半信半疑的淩雲在心裏嘀咕了一聲，‘真的假的啊？’
她厚顏無恥的認下這份功勞，莫須有的尾巴翹得飛起。
但隻有周周知道，他說的兩個惡鬼不是祖母說的兩個鬼東西。
小少年頗有眼色的沒有出聲。
他撥弄著水墨花紋的茶杯蓋，奇奇怪怪的質疑。
“為什麽三娘就可以擋鬼呀，我自己不可以嗎？”
被問倒的柳夫人言辭躲躲閃閃，不好意思把理由說出口。
在當事人淩雲的追問下，她用錦帕掩著嘴，低聲絮語。
“坊間傳言，鬼怕惡人。”
“我去……”淩雲震撼的感歎出聲。
第一次見識到玄學的奇異邏輯，她不由自主讚同道。
“確實啊，挺有道理的。”
少女挺起平坦的胸部，驕傲的對小少年宣布。
“姐姐我啊，是連惡鬼都感到害怕的女人呢。
以後叫我大姐頭，知道嗎？”
“好的，大姐頭。”
捧場的周周立刻更改了稱唿。
小少爺歡快的跳下椅子，在室內小小跑了一圈。
他欣喜雀躍的看著少女，“大姐頭，你今天要跟我一起睡嗎？”
“啊？要靠這麽近嗎？”
淩雲困惑的看向柳夫人，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賢淑的婦人把她安排在周周的相鄰房間，還特意用心布置了一番。
躺在軟和的被窩中，淩雲隱隱約約感覺好像忘了什麽事情。
但她的睡意戰勝疑惑，將上下眼皮黏在了一起。
府外，久等不至的侍女輕敲玉環。
牆後，窸窣作響的樹枝迴答了她的疑問。
於是，文竹款步走到大門前，輕輕叩響銅環。
“煩請通傳柳夫人，就說淩雲小姐的侍女求見。”
片刻之後，沉默的仆婦把她引了進去。
簡樸但風雅的前廳中，柳夫人盈盈佇立。
她笑得溫雅舒緩，但氣勢卻不比身為王府侍女的文竹少一絲。
“文竹姑娘，你所來是為何事？”
“自然是……請我家小姐迴府。”
唇槍舌劍，互不退讓。
文竹雖然強勢，但畢竟隻是個侍女。
再怎麽說，她也沒辦法替淩雲做主。
更何況柳夫人是淩雲的遠親長輩，占著禮法的優勢。
最終，文竹隻爭取到陪在淩雲小姐身邊的寬限。
她出門和車夫交代完事情，又翩然迴到府內。
清秀侍女寂寂悄悄的在耳房歇下，把第二天看見她的淩雲嚇了一大跳。
“文竹，你迴去吧。”
少女坐在桌邊，和周周一起分享精致秀氣的早餐。
她渾不在意的驅趕侍女，像是驅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過確實也是，她們有什麽關係呢？
淩雲隻是在周昱顯的別院裏暫住過，僅此而已。
所以，文竹即使想要勸說也沒什麽立場。
但侍女還是堅持著要留下來。
她的執迷不悟引起了淩雲的排斥。
少女斜著眼睛，慍怒的斥責。
“讓你走你就走，別擱這逼逼賴賴。
咱倆不熟好吧，你憑什麽留下來。”
飽含敵視意味的話語裏帶著不容抗拒的堅決。
為避免出現適得其反的效果，侍女輕喏一聲安靜離去。
在文竹走後，柳夫人狀似好奇的隨口一說。
“文竹姑娘可不是一般奴婢，沒想到居然給你做了侍女。”
“因為我救了她主子。”淩雲毫不顧忌的迴答。
她心浮氣躁的撇下筷子，興味蕭然的直言。
“柳夫人，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我。別拐彎抹角的打聽，煩。”
陡然凝滯下來的氣氛中，周周左顧右盼片刻，小心翼翼的開口。
“大姐頭，你生氣了嗎？”
淩雲吐出一口濁氣，拍拍臉頰否認生氣。
她看著有些尷尬不愉的婦人，直截了當的說。
“文竹的主子是六皇子，之前受傷暈倒在後山上，被我撿到了。
我收留他一段時間，作為報酬，他幫我假死脫身。
所以，我現在變成了跟淩家村沒有任何關係的淩雲。
別問為什麽文竹要跟著我，我也不知道，都狗日的有病。”
一長串話說下來，巨大的信息量聽得人頭腦發懵。
柳夫人傷腦筋的搖搖頭，叮囑一旁仆婦。
“瘋人瘋語，當不得真。銀環，李嫲嫲，莫要嘴長。否則，就都別在我們家待了。”
在婦人冷銳的注視下，仆婦們賭咒發誓的做出保證。
就這樣，柳夫人猶覺得不放心。
但過猶不及，所以她隻隱晦地限製了兩人的行動範圍。
紛紛攘攘中，唯獨禍頭子淩雲格外輕鬆自如。
她仔細端詳著陡然病愈的周周，神色恨恨的怨懟。
“料想你這病就得有個源頭，竟是那兩個汙糟爛的東西在害你。”
恰巧，一陣烈風卷來。
堂前的布簾被掀起來，又重重的落了下去。
一時鴉默雀靜，滿座無聲。
迷信的柳夫人臉色冷沉，忙不迭把小少年扯進裏屋。
“淩姑娘，你那法子是在哪學的？有用嗎？”
有求於人的時候，婦人的語氣便客氣了不少。
她柔聲下氣的求教，讓本來就在瞎編的淩雲啼笑皆非。
瘦弱少女目光閃爍，語氣扭扭捏捏的迴答。
“我自己想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也是。”柳夫人麵色了然。
她看剛剛那陣冷風就知道，兩孩子的法子應該沒有奏效。
畢竟，那兩個人活著的時候就行若狗彘，喪倫敗德違天逆理的事兒幾乎都做了個遍。
死了定不會輕易安生，必成興妖作怪的鬼祟。
投鼠忌器的婦人冥思苦想，短時間內找不出什麽頭緒。
於是，她一反既往的冷淡態度，十分熱情的挽留淩雲。
“好啊。”少女二話不說的直接答應下來。
然後，她若有所思的詢問柳夫人。
“我有什麽作用嗎？能擋鬼？”
“估計是。”
嫻雅的婦人扶著鬢發猜測，赧然的向淩雲道歉。
“淩姑娘，昨天是我不對，不應該攔著你的。
若不是你強行闖進來，周周怕是要被那兩個鬼東西害死。”
半信半疑的淩雲在心裏嘀咕了一聲，‘真的假的啊？’
她厚顏無恥的認下這份功勞，莫須有的尾巴翹得飛起。
但隻有周周知道，他說的兩個惡鬼不是祖母說的兩個鬼東西。
小少年頗有眼色的沒有出聲。
他撥弄著水墨花紋的茶杯蓋，奇奇怪怪的質疑。
“為什麽三娘就可以擋鬼呀，我自己不可以嗎？”
被問倒的柳夫人言辭躲躲閃閃，不好意思把理由說出口。
在當事人淩雲的追問下，她用錦帕掩著嘴，低聲絮語。
“坊間傳言，鬼怕惡人。”
“我去……”淩雲震撼的感歎出聲。
第一次見識到玄學的奇異邏輯，她不由自主讚同道。
“確實啊，挺有道理的。”
少女挺起平坦的胸部，驕傲的對小少年宣布。
“姐姐我啊，是連惡鬼都感到害怕的女人呢。
以後叫我大姐頭，知道嗎？”
“好的，大姐頭。”
捧場的周周立刻更改了稱唿。
小少爺歡快的跳下椅子，在室內小小跑了一圈。
他欣喜雀躍的看著少女，“大姐頭，你今天要跟我一起睡嗎？”
“啊？要靠這麽近嗎？”
淩雲困惑的看向柳夫人，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賢淑的婦人把她安排在周周的相鄰房間，還特意用心布置了一番。
躺在軟和的被窩中，淩雲隱隱約約感覺好像忘了什麽事情。
但她的睡意戰勝疑惑，將上下眼皮黏在了一起。
府外，久等不至的侍女輕敲玉環。
牆後，窸窣作響的樹枝迴答了她的疑問。
於是，文竹款步走到大門前，輕輕叩響銅環。
“煩請通傳柳夫人，就說淩雲小姐的侍女求見。”
片刻之後，沉默的仆婦把她引了進去。
簡樸但風雅的前廳中，柳夫人盈盈佇立。
她笑得溫雅舒緩，但氣勢卻不比身為王府侍女的文竹少一絲。
“文竹姑娘，你所來是為何事？”
“自然是……請我家小姐迴府。”
唇槍舌劍，互不退讓。
文竹雖然強勢，但畢竟隻是個侍女。
再怎麽說，她也沒辦法替淩雲做主。
更何況柳夫人是淩雲的遠親長輩，占著禮法的優勢。
最終，文竹隻爭取到陪在淩雲小姐身邊的寬限。
她出門和車夫交代完事情，又翩然迴到府內。
清秀侍女寂寂悄悄的在耳房歇下，把第二天看見她的淩雲嚇了一大跳。
“文竹，你迴去吧。”
少女坐在桌邊，和周周一起分享精致秀氣的早餐。
她渾不在意的驅趕侍女，像是驅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不過確實也是，她們有什麽關係呢？
淩雲隻是在周昱顯的別院裏暫住過，僅此而已。
所以，文竹即使想要勸說也沒什麽立場。
但侍女還是堅持著要留下來。
她的執迷不悟引起了淩雲的排斥。
少女斜著眼睛，慍怒的斥責。
“讓你走你就走，別擱這逼逼賴賴。
咱倆不熟好吧，你憑什麽留下來。”
飽含敵視意味的話語裏帶著不容抗拒的堅決。
為避免出現適得其反的效果，侍女輕喏一聲安靜離去。
在文竹走後，柳夫人狀似好奇的隨口一說。
“文竹姑娘可不是一般奴婢，沒想到居然給你做了侍女。”
“因為我救了她主子。”淩雲毫不顧忌的迴答。
她心浮氣躁的撇下筷子，興味蕭然的直言。
“柳夫人，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我。別拐彎抹角的打聽，煩。”
陡然凝滯下來的氣氛中，周周左顧右盼片刻，小心翼翼的開口。
“大姐頭，你生氣了嗎？”
淩雲吐出一口濁氣，拍拍臉頰否認生氣。
她看著有些尷尬不愉的婦人，直截了當的說。
“文竹的主子是六皇子，之前受傷暈倒在後山上，被我撿到了。
我收留他一段時間，作為報酬，他幫我假死脫身。
所以，我現在變成了跟淩家村沒有任何關係的淩雲。
別問為什麽文竹要跟著我，我也不知道，都狗日的有病。”
一長串話說下來，巨大的信息量聽得人頭腦發懵。
柳夫人傷腦筋的搖搖頭，叮囑一旁仆婦。
“瘋人瘋語，當不得真。銀環，李嫲嫲，莫要嘴長。否則，就都別在我們家待了。”
在婦人冷銳的注視下，仆婦們賭咒發誓的做出保證。
就這樣，柳夫人猶覺得不放心。
但過猶不及，所以她隻隱晦地限製了兩人的行動範圍。
紛紛攘攘中，唯獨禍頭子淩雲格外輕鬆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