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見勸不住,隻能端來藥。


    路祺安接過一口飲盡:“趕了一天路,都去歇著吧。”


    “是。”幾人退下。


    次日,徐妙之打著哈欠開門。隔壁房間的人出來,忍不住咳嗽。


    她扭頭好奇問:“你生病了?”


    路祺安笑笑:“舟車勞頓,可能著涼了。沒多大事。”


    徐妙之眨巴眼,這身體也太弱了。


    吃過早飯,眾人啟程。


    原本枯燥的路程,因為徐妙之的加入變得有趣起來。


    管家和婢女見主子臉上時常帶笑,想勸的話咽迴肚子裏。


    到京城這天,天色已暗。徐妙之打算在客棧住一晚,第二天再去找哥哥。


    路祺安與其告辭。馬車緩緩前行,來到一座偌大的府邸。


    上麵的牌匾赫然是“凜王府”。


    路祺安下車。


    府內管家迎接:“王爺。”


    客棧。


    徐妙之毫無困意,在屋裏哪呆得住。她跑出去四處逛逛。


    巧了,今晚街上很熱鬧。


    沒見過的吃食買來嚐嚐,好看的燈籠買一個提在手裏玩。


    過橋時,徐妙之好像看見哥哥的身影。她邊喊邊追上去:“哥,哥!”


    等追到地方,哪裏還有人。


    徐妙之氣鼓鼓咬住糖葫蘆,明日找到罵一頓才解氣。


    逛累了,她迴去睡覺。隔日早起,吃了飯上街打聽消息。


    新科狀元陳大人還算有名,徐妙之成功找到一處宅子。


    她上前敲門。


    一個老媽子開門:“姑娘,你找誰?”


    徐妙之往裏瞅:“陳念寒。”


    老媽子一臉抱歉:“我家老爺上朝去了。等他下朝你再來吧。”


    “行,我去屋裏等。”徐妙之推開人直接進去。


    老媽子攔都攔不住:“姑娘,姑娘,你不能這樣。”


    徐妙之進屋後打量四周,非常簡樸。她疑惑,娘不是給了銀兩嗎?


    哥幹嘛不找個大房子住?


    一屁股坐下,徐妙之伸手:“端茶來。”


    老媽子怕是什麽貴客不好得罪,聽命去泡茶。


    徐妙之屋裏屋外逛遍了,茶喝好幾壺。下午,陳念寒終於迴來。


    老媽子還沒來得及稟報。


    徐妙之奔上去給個大大的擁抱:“哥,我來找你了。”


    陳念寒一愣,隨後揉揉疼痛的眉心:“你怎麽來了?跟爹娘說了嗎?”


    “我發了消息,他們應該知道。”徐妙之抱住哥哥的胳膊晃晃,“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嘛。反正你這裏還有空房間,留我住下怎麽了。我從早上等到現在,還什麽都沒吃。”


    歎口氣,陳念寒吩咐老媽子做飯:“你一個人上京?也不怕路上遇見危險。”


    徐妙之仰頭驕傲:“能有什麽危險。那些土匪強盜,我一拳一個。”


    “是,你厲害。走,去收拾收拾房間。你想要什麽明兒去買。”


    “哥明天陪我一起去唄。我又不知道哪裏的東西好。”


    “算你來得巧,明兒我休沐。”


    “耶!那我可要大買特買。”


    陳念寒無奈搖搖頭:“買有用的。沒用的別指望我付錢。”


    徐妙之立刻噘嘴不高興:“知道了。哥你越來越摳了。”


    天一亮,各種攤販陸續開門。早飯後,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徐妙之歡快在前麵跑。陳念寒提著東西無奈跟在後麵。


    一輛馬車正好經過。


    車旁的丫鬟語氣輕快:“小姐,你看,是陳大人。”


    窗邊的簾子被一雙玉手掀起,美麗的女子張望:“真是他。”


    她名石韻,眼裏滿是笑意。


    丫鬟表情一變:“陳大人身邊的女子是誰?”


    前方。


    徐妙之途經首飾鋪,說什麽都要進去看看。陳念寒隻能跟上。


    京城的首飾樣式和縣城的到底不一樣,更注重華美雅致。


    徐妙之看見這些便走不動道:“哥,買,給我買。”


    店夥計一臉笑:“姑娘好眼光。這是本店的新品,非常受姑娘們喜愛。”


    陳念寒過去,看見是支步搖雙手抱胸別開頭:“不買。”


    “為什麽?這麽好看。”徐妙之咬唇念念不舍。


    陳念寒指著一根素淨的簪子:“買這個。簪子你尚能戴一戴,從小到大幾時戴過步搖?以往李伯伯送來的首飾,你擺滿櫃子也沒戴幾迴。偏偏每次都要,這次絕對不行。”


    徐妙之不高興:“不戴可以收藏啊。多好看。哥,我的好哥哥。”


    “不、行。”陳念寒絕不慣著,“你要麽買那個簪子,要麽什麽都別買。”


    徐妙之開始耍賴:“我不管,我就要這支步搖。你給我買。”


    陳念寒不理會,直接出去。


    徐妙之追出去抓住他:“一支步搖你都舍不得給我買?”


    “那是步搖的問題嗎?昨晚誰答應買有用的?好看是好看,你不問問什麽價。花那麽多錢買迴去藏著,你錢多沒處花?反正不行。有本事你自己賺錢買。”陳念寒不讓步。


    徐妙之氣憤不已,打掉買的那些東西:“不買就不買,誰稀罕!”


    說完,頭也不迴走了。


    陳念寒邊撿東西邊喊:“你去哪?該迴家了。”


    等他追上去,已不見人影。陳念寒無奈歎息,先迴家放東西。


    石韻和丫鬟從頭看到尾。


    丫鬟陰陽怪氣:“那姑娘瞧著與陳大人關係不一般。”


    咬唇垂眸,石韻放下簾子:“別人的事莫多嘴。迴府吧。”


    另一邊。


    徐妙之越走越委屈,蹲在一棵樹下抹眼淚。


    她大老遠來找哥哥,居然連根步搖都舍不得買。再也不是小時候寵著她的哥哥了。


    附近高門大戶,街上沒什麽人。


    路祺安出來,正巧看見可憐兮兮的徐妙之。


    他走過去,小心翼翼詢問:“徐姑娘?”


    徐妙之抬頭,睫毛上還掛著淚水。


    路祺安心一緊,從袖中掏出帕子遞過去:“怎麽了?”


    接過帕子,徐妙之邊擦邊抽噎:“哥哥他變了。小時候我要什麽給什麽,現在我看中根步搖都不給我買。他肯定覺得我煩,不喜歡我了。我也不喜歡他,我迴家去。”


    兄妹倆吵架了。


    路祺安輕輕一笑:“什麽步搖?很漂亮嗎?”


    “當然漂亮。特別合我眼緣。可我帶的銀兩在路上花得差不多……”徐妙之越說聲音越小。


    本來想著上京找到哥哥,吃穿用都有哥哥負責自己的錢花就花了。


    哪知道哥哥變那麽摳。她咬唇不服氣,自己賺錢自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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