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萬陽震怒,奮起一把掐住鍾元祿的脖頸,“找死!”


    師爺慌忙勸:“將軍,萬萬不可啊。你想想鑰匙,鑰匙更重要。”


    鍾元祿絲毫不懼,無情嘲笑:“一朝天子一朝臣。萬將軍,皇上老了。新皇上任,能容得下你?殺了我,鑰匙石沉大海。你如何交差,皇上如何長生不老繼續霸占皇位?”


    萬陽眉頭緊皺,手上青筋暴起。


    他到底不敢下殺手,因為事實擺在眼前。新皇登基,他離死不遠。


    必須想方設法保住皇上的皇位,保住自己的地位!


    手鬆開,萬陽恨極:“窩囊了那麽多年,你竟轉了性。”


    鍾元祿摸摸脖子笑出聲:“因為鑰匙找到了有緣人。嗬嗬嗬,你們處心積慮,卻被人截胡。籌謀幾十年,不敵上天注定。你們的追求到頭來一場空,你說好笑不好笑?”


    師爺猛然醒覺。若那真是鑰匙,莫非有緣人是……


    萬陽揪住鍾元祿的衣襟暴怒:“誰?到底是誰?敢搶皇上的東西,滅他滿門!”


    鍾元祿臉上揚著笑,痛快看憤怒的將軍。使命已完成,他隻求一死。


    萬陽的手顫抖:“不管是誰,膽敢壞皇上的事都該死。你不說,好。我立刻下令大軍踏平仙頂之關,一個活口都不放過!你,本將軍更要抽筋扒皮,好好伺候!”


    說完,轉身欲走。


    鍾元祿勾起嘲諷的笑:“奪嫡之爭正烈,皇上隨時會死在皇位上。這節骨眼你敢調動大軍?怕是離死不遠。屆時,一國將軍成為通緝犯。想想就可悲。”


    萬陽止住腳步,握緊拳頭。


    鍾元祿往後一靠,老神在在:“萬將軍心高氣傲,想必從未把皇子公主們放在眼裏。你拚了命想拿到鑰匙,因為無論誰上位第一個除掉的就是你。”


    “一人強悍,怎敵一國之威。你能逃,你的家族呢?十人百人千人拿不下你,十萬、百萬呢?你終究是人,會累。你擋不住那麽多人不分晝夜的攻擊,下場隻會是慘死。”


    師爺默默後退一步。


    大人平日裏好似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實際在觀察朝中局勢。


    等了幾十年,等到皇帝老了。等到了有緣人,等到了報仇的機會。


    萬陽轉身:“你說的不錯。那又如何?本將軍戰功赫赫,乃國中第一人!”


    鍾元祿含笑鼓掌:“萬將軍一生從無敗績,確是國中第一人。可你下麵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他們巴不得掀翻你,自己好上去。所以,滿朝文武都是你的仇敵。”


    行事張狂,不留餘地。


    明裏暗裏得罪多少人,萬陽自己心裏清楚。


    皇上還在,沒人敢輕舉妄動。一旦皇權更迭,他即刻成為眾矢之的。


    唯一的破局辦法隻有得到遺跡傳承。皇上不老不死,他才能有個善終。


    鍾元祿雙手交疊,自信悠閑:“萬將軍與其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傳承上,何不舉兵謀反?你自己做皇帝,便無人敢威脅你。給別人磕頭,哪有別人磕頭放心?”


    “不行。”萬陽想也不想迴答,“必敗。束手就擒,我的家族尚能留下火苗,一旦謀反滿門盡滅。你在蠱惑我,想讓我的下場更淒慘。你這頭複仇的惡狼,夠狠毒的。”


    “既知道不會有好下場,為何不擁護新主?”鍾元祿知道仇人有多聰明。


    他始終想不通這一點,奪嫡之爭愈演愈烈為何不摻一腳?


    萬陽沉默許久:“知遇之恩,不可不報。皇上即便老,他也是我唯一的主子。”


    鍾元祿沉默。


    原來當年皇上的話,並非虛言。此人確實忠心耿耿。


    驛站上空。


    寒鬆往後疾飛,連射兩槍被擋住。她毫不氣餒,換了角度繼續射。


    徐戒酒三人交替阻礙大型鳥,為寒鬆創造更多射擊空間。


    陳絳肩頭被抓傷,咬牙迅速撤退。攻不進,繼續消耗下去局勢不利。


    府衙。


    蛋殼上的裂縫越來越大,一個尖銳的喙啄開洞探出來。


    它慢慢撬開蛋殼一點點吃掉,再舔幹羽毛舒展身姿。


    暗沉的羽毛逐漸變得明亮,長長的拖尾猶如華麗的裙擺。


    待身上的毛幹透,它扇動翅膀刮起一陣風。


    房門瞬間被掀翻飛出老遠。


    邁開強而有力的爪子,它走出房間展開翅膀飛向天空。


    一聲悅耳的鳴叫響徹雲霄,比星落花鳥的叫聲更清亮,更霸氣。


    群鳥停頓。


    寒鬆抓住機會找到一個最好的路線,連續射出兩槍。


    一聲慘叫,星落花鳥跌落。


    與此同時,一隻毛色華麗的鳥緩緩飛來。它身姿優雅,叫聲似仙樂。


    糞雨停止,鳥群紛紛朝新到來的華麗鳥飛去。盤旋,嘰嘰喳喳叫喚。


    陳絳一行人落下地麵,翅膀立刻被收迴。


    徐戒酒欣慰笑道:“這才是真正的‘百鳥朝凰’。任何假的都比不了。”


    玄霄仙凰的叫聲撫慰人心,人們不由自主開門走出房間。


    他們看到籠罩在光暈中的神鳥,還有那奇跡般的傳說畫麵。


    “好美啊。太美了。玄霄仙凰真的存在。不是傳說,是真實。”


    陳絳讓係統啟動治療,為這一奇景添磚加瓦。


    地上一動不動的鳥兒身上綠光一閃,下一秒傷勢痊愈歡快飛向天空。


    曾經密密麻麻跌落,如今密密麻麻起飛。


    玄霄仙凰眼神溫柔,和煦的風吹遍全城。


    府衙。


    聽到叫聲,萬陽不敢相信走出去。正巧看見玄霄仙凰從頭上經過。


    假的始終是假的,隻會給百姓帶來災禍。


    真正的玄霄仙凰耀眼溫和,一聲啼鳴好似在為百姓降下祥瑞。


    鳥群隨它而動,盤旋兩圈後朝山林而去。鳥的家在山中,不在城市。


    鍾元祿和師爺雙眼仰慕,不由自主跪下仰望。


    萬陽不可置信轉頭:“真正的玄霄仙凰?你到底將它藏在哪裏?”


    鍾元祿一笑,殺人誅心:“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殺死過它不止一次,忘了嗎?鳳凰涅盤,死而重生。它一直在你麵前,而你卻看不見。你注定得不到。”


    腳步踉蹌,萬陽怔在原地:“那隻鸚鵡,是那隻鸚鵡……怎麽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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