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飛在空中,抓又抓不到,打又打不著。隻能等它們自行散去,糞雨才會停。


    可惜事與願違。隨著一聲聲啼鳴,飛來的鳥兒越來越多。


    有人待在簷下,心疼房子。百姓曬的衣服、菜、棉被等統統遭殃。


    或許洗洗還能用、吃?隻要心裏不膈應,便沒什麽懼怕。


    “我們先出去。”陳絳幾人大大方方從廊下走,直達大門。


    她簡直想為古代的建築鼓掌,淋不著雨,也淋不著糞。


    門口和廊下擠了不少人,他們順理成章混進去。


    此時的檀飛已換了套衣服,完全看不出任何曾被用刑的痕跡。


    百姓們望著糞雨眉頭緊鎖。


    “什麽時候停啊?誰有辦法把這些鳥趕走?”


    “現在街上到處是糞,停了你就敢迴家?”


    花魁嫌棄丟掉被糞砸中的帕子,捂住口鼻盡量往裏站。


    陳絳隨意與百姓攀談:“傳說有這種場景嗎?不能隻關注天上,不看地上吧。”


    “嗨。故事都是文人寫的。他們隻會向上看奇觀,哪會向下看鳥糞。”


    “什麽百鳥朝凰,真會給人添麻煩。街上的糞好清理,瓦上的難弄得緊。”


    百姓們紛紛抱怨,隻願快下一場雨。把糞衝掉,把鳥趕跑。


    啼鳴再響,大型鳥抵達驛站。


    它們並不如小型鳥一樣在空中盤旋,而是俯衝而下。


    “啊——”一個男人的臉被抓得血肉模糊,痛到在地上打滾。


    陳絳幾人趕緊過去,抬頭望見數不清的大型鳥類虎視眈眈。


    這才是災禍的真麵目。


    她迅速把人扶起:“大家快找東西防身。”


    臨時被困簷下,手邊能有什麽防身物品?士兵抽出佩刀,毅然決然擋在最前麵。


    百姓們紛紛跑進驛站裏,四處尋找可以防身的東西。


    受傷的人被扶進去。


    陳絳遇到副將迎上去:“他被鳥抓傷了,有沒有藥?”


    “有。帶他們過去。其餘人,迎戰。”副將率眾士兵往門口跑去。


    陳絳把傷者交給士兵,和同伴們進屋找椅子板凳或長燭台當武器。


    他們迅速返迴門口,幫忙抵禦大型鳥的突襲。


    大型肉食鳥類,飛速特別快。


    從空中俯衝時,一般人根本無法反應。好些士兵受傷,手臂被抓走一塊塊肉。


    陳絳緊盯一隻大型鳥,見其對著副將衝去直接一個預判。


    她揚起長燭台奮力擊打,手瞬間被震麻。大型鳥落在地上,掙紮著試圖再次起飛。


    副將轉頭頷首:“多謝姑娘。”


    “不用。百姓都撤進去,我們把門關上也進屋躲一躲吧。”陳絳見天上的鳥還在增加,有不好的預感。


    模仿的叫聲,原本隻是鳥兒用來抵禦外敵的自保手段。


    卻被人這般利用,何等悲涼。


    皇上到底在找什麽?!


    副將即刻下令,所有士兵邊戰邊退。全進屋後迅速把門關上,沿長廊往屋子跑。


    門有阻擋的作用,卻擋不住飛在空中的霸主。


    它們銳利的眼俯瞰,瞅準獵物後俯衝出擊。那麽快的飛行速度,人被撞到都會受傷。


    何況大型鳥有尖銳的爪子,一抓瞬間血肉外翻。


    肉食鳥類一般不會攻擊人類,但在此刻卻像瘋子般一次又一次發起攻擊。


    陳絳望向天空,果然是那隻鳥。經過訓練的叫聲,讓這些大型鳥瘋狂。


    現在才發現不算晚。她轉身往另一邊跑,夥伴們緊隨其後。


    副將不明所以:“姑娘,哎,你們去哪?趕快進屋才安全。你們先走,我去看看。”


    陳絳不停找角度:“我們之中寒鬆的箭術最好。找準角度,把那隻鳥射下來。沒了叫聲,鳥自然會散。距離有點遠,盡量試。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直到成功。”


    寒鬆點頭:“屋簷遮住了視線。如果能爬上屋頂,勝算更大。”


    【屋頂……不是吧。屋頂現在都是鳥糞,哪有下腳的地方。】


    【一出去就會被鳥糞澆個透心涼。永遠的惡心迴憶,還是別了吧。】


    陳絳兌換個鬥笠:“戴上。我陪你一起上去。”


    寒鬆推迴:“這樣會幹擾視線。而且仰頭時腦袋很重。不過是糞,有什麽大不了。”


    【姐妹,真勇!惡劣的環境從來限製不了強者!】


    檀飛找到最佳角度:“這裏。趁還沒更多鳥過來,速戰速決。”


    夥伴點頭。不戴鬥笠,可以披上雨衣。擋一點是一點。


    陳絳拿出梯子,四人上屋頂。


    寒鬆掂量一下手裏的麻醉槍,眼睛緊盯星落花鳥。


    跟來的副將全看見了,震驚站在遠處。什麽人?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屋頂。


    寒鬆全神貫注瞄準。鳥很多,飛來飛去幹擾射擊路線。


    她瞅準空隙射第一支,紮中一隻小麻雀。麻雀掙紮兩下,落地。


    鳥糞砸在雨衣上,他們腳下全是。危急關頭,誰顧得上髒不髒?


    陳絳再兌換三把麻醉槍,大家一起努力。環繞的鳥太多,射中難度很大。


    寒鬆瞅一瞅遠處:“我去那邊的屋頂。從下方可能更容易射中。”


    既然周圍是鳥,從正下方或許能一擊即中。可惜想法很好,現實很殘酷。


    星落花鳥在中心,周圍以及下方簇擁。視線被遮擋,根本行不通。


    陳絳想一想,或許以聲音對聲音能讓鳥停下來。


    她掏出音響再度放戰歌。眾鳥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後毫不受影響。


    陳絳不得不收起音響:“死腦子,快想。還有什麽辦法?”


    鳥的數量越來越多,即便他們打落外圍的一隻。後麵的迅速補上。


    副將震驚聽到歌聲,那是清源府海嘯時曾出現的歌曲。


    因其旋律特別,被迫聽了一段時間的人再也忘不掉。


    他們一個傳一個,已被傳得很廣。


    網友們紛紛出主意。餿主意頗多,純搞笑。


    陳絳看看四周,大家都在屋裏躲避。她有個想法:“那麽我們也飛吧。”


    寒鬆點頭:“越近越容易射中。”


    陳絳掏出飛行摩托,寒鬆立刻上去。摩托飛向天空,朝鳥群而去。


    看到這一幕的副將瞪大雙眼。


    飛、飛了……


    好似傳聞中,鴻聖大帝曾擁有過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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