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搞錯了?”


    蘭澗終於找到機會插進話來,佯作不經意地問道。


    一人一崽湊著腦袋嘀嘀咕咕時他就注意到了,雖然有虞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以他的修為不必刻意去聽,對話也能順著風鑽進耳朵裏。


    他沒想到有虞竟然這麽快就把自己賣了。


    看著許陵光滿臉都是疑惑,蘭澗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反而是許陵光被他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結巴起來:“沒、沒什麽啊……”


    他雖然這麽說,但臉上寫滿了心虛,一看就是藏著事。


    蘭澗果然並不信,他疑惑地凝著許陵光,並沒有善解人意地停止詢問。


    許陵光和有虞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磕磕巴巴地問:“有虞說、說你給他們找了個嫂子?”


    “是……真的……嗎?”


    蘭澗偷偷瞪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弟弟一眼。


    不過好在能夠親自解釋清楚,他還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麵無表情地說:“沒有,他聽錯了。”


    許陵光也莫名其妙鬆了一口氣,撓撓臉說:“哦,哦,我就說嘛……”


    蘭澗就長著一張斷絕七情六欲的臉,怎可能忽然就冒出個嫂子來。


    怎麽想怎麽奇怪。


    反而是有虞有點茫然了:“但是那天你明明問我……”


    “沒有。”


    蘭澗打斷弟弟給自己火上澆油的話,斬釘截鐵地說:“就是你聽錯了。”


    有虞:“????”


    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但是對上大哥淡淡看過來的眼神,他猶豫了下,還是選擇了閉嘴。


    算了,聽錯了就聽錯了吧。


    至少大哥不是真的要找嫂子。


    一場誤會解除,許陵光繼續帶著小崽們大采購,等物資都準備齊全之後,許陵光就準備再次啟程出發了。


    *


    臨走之前,意想不到的人來送行。


    幾日不見的祝由穿著精致華美的袍子倚在城門邊,手裏還不倫不類地搖著一把扇子,乍一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意思。


    變成人形的猲狙沉默站在他旁邊。


    他遠遠看見許陵光的馬車從城中緩緩駛來,舉起手裏的扇子揮了揮:“這就要走了?”


    許陵光從車窗瞧見他,鑽出馬車和他說話:“你怎麽在這裏?”


    在他身後,一群小崽們一個疊著一個,悄悄探出腦袋觀察。


    祝由跟小崽們揮揮手,說:“聽那隻狐狸說你要走了,我來給你送行。”


    他若無其事地說:“我活到這麽大,也就交了你這麽一個朋友。”


    許陵光一頓:“什麽狐狸?你是說……春山君?”


    祝由很是不屑地撇撇嘴:“除了他還有誰?一身狐狸味隔著老遠都熏人,也就人族愚蠢看不出來。”


    他說著很是得意地將折扇在掌中一敲,笑嘻嘻道:“我攥著他的把柄,得了不少好處,如今這鄢陵府的黑市都歸我管轄,兩邊正在重新製定章程,下一迴來你再來鄢陵府,這裏說不定就要大變樣了。”


    “到時候你報上我的名號,保你在鄢陵府橫著走。”


    他太過得意,一不小心雙腿就變成了蛇尾,尾巴尖尖從衣擺下探出來,在地上掃來掃去,看著很是歡快。


    馬車裏的小崽看著兩條絞纏在一起的尾巴,“哇”了一聲。


    許陵光嘴角抽了抽,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說:“好啊。”


    祝由聞言嘴角翹起來,將一個乾坤袋扔到他手裏,擺擺手說:“這是給你的利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城中走去。


    猲狙如同影子一樣沉默地走在他身邊。


    許陵光看兩人走遠,才迴了馬車裏,跟蘭澗感慨道:“沒想到短短幾天鄢陵府就大變樣了。”


    這幾日他雖然沒有刻意關注鄢陵府,但楊炯辦事一貫周全,他留意著城中格局變化,每每有變化都會來跟蘭澗匯報,許陵光自然也聽了一些。


    陳乾死後,千月宗群龍無首,又被合歡宗和崩山門聯手打壓,已經名存實亡。


    如今道盟已經由合歡宗掌了大權,隻不過因為陳乾的所作所為,威信大打折扣,實力更是已經大不如前。


    而與之相對的是黑市的妖族以及混血們開始反撲。


    從前迫於道盟打壓,妖族不得不躲在黑市苟且偷生,但如今道盟元氣大傷,妖族中又有新生勢力崛起,雙方的實力差距縮小,妖族自然也不願再屈居人下。


    而祝由和猲狙作為黑市中新興勢力的領頭人,如今在黑市頗受擁戴,聚集起來的勢力已經能夠和道盟相抗衡。


    再加上他捏住了合歡宗的把柄,在和道盟的拉鋸中已經占據了上風。


    等下一迴再來鄢陵府,說不定真像他所說,要大變樣了。


    蘭澗說:“鄢陵府中矛盾積攢許久,就算不是這次,下次也會爆發。如今的局麵已經算是出乎意料。”


    畢竟陳乾和千月宗對妖族混血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不齒,就算人族厭憎妖族,但陳乾所為也無法稱為正義。


    在理虧之下,人族修士選擇暫時退讓,而妖族混血隻要不太過得寸進尺,日後說不定雙方能還算和平的共處一城。


    許陵光想想也是,他隨手撈過一隻小崽抱在懷裏,唏噓說:“和平點挺好打來打去誰都不好過。”


    馬車在路上又不緊不慢走了七八日,經過兩座小城後,終於抵達了令牌上的小光點所在之地。


    令牌上的光點是鎏洙給許陵光指路的,按照令牌上的微縮地圖顯示,這光點毗鄰扶風城,正是茫崖所在之處。


    許陵光從馬車上跳下來,手在額頭搭了個涼棚眺望四周,卻隻看見一片茫茫的山林,不見任何建築。


    “茫崖真在這裏嗎?不會找錯了吧,這附近沒有路也沒有陣法啊? ”


    一串小崽緊跟著他從馬車跳下來,在草地上撒歡跑來跑去。


    過了片刻又一個接著一個跑迴來,七嘴八舌地跟許陵光說:“沒有路!”


    “全是樹!”


    “還有一個湖,不知道有沒有魚。”


    “我看到了有鹿跑過去,我想吃鹿肉幹……”


    許陵光:“……”


    他挨個揉揉小崽們的頭,哄他們去玩了,才看向蘭澗:“你看出什麽門道沒有?”


    蘭澗閉目感受四方氣息,片刻之後才說:“我們已經在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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