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愛迴到深圳後,依然很記掛陳小英的消息。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月,陳小英隻是每日看著她喜歡的書,在一個晚上,她做夢夢見肖英愛一直看著她,也不說話,她喊肖英愛,英愛也沒有迴應她,她就一直追著英愛走,在一條煙霧蒙蒙的路上,看著英愛慢慢走遠,她正想迴頭,正又看見烏詩詩向她招手,小英小英的一直喊著她,她想答應,卻發現自己迴不了聲音,她這段時間一直沉浸在這個夢裏。


    莫姨從青島迴來以後整個人都不是太好,她老伴已經去世,後事陳小英給了10萬塊錢操辦,原本莫姨是不準備迴來的,可是陳小英竟比自己的兒女還要懂自己的難處,她鐵了心要照顧陳小英一輩子,隻是從青島迴來以後,莫姨基本不怎麽說話。


    “莫姨,今天我們一起出去買點菜吧,我想吃紅燒肉,還想吃您做的粉蒸排骨”


    “好,我收拾完客廳我們就出去”


    “莫姨,不用拿手提袋,我開車去,我們順便去一下花店,去完花店再去一趟書店”


    “好,隻要小姐你高興,怎麽樣都行”。


    倆人收拾好就出門,正發動車,就看見彼得向著小英的別墅走來,彼得一直很忙,從國外迴來好一段時間,一直忙於打理運輸渠道的事,今天他來,一是要看望陳小英,二是要把上次肖英愛去公司打聽陳小英的事告知她,在彼得看來,肖英愛的英氣魄力還有真誠,是在一眾女孩子裏麵很難得的氣質,她想告訴陳小英這樣的朋友應該要珍惜。


    “彼得,真是好久不見,我以為你還沒有迴來呢”小英高興的說。


    “好久不見,小英,我迴來有一段時間了,公司的事實在是太忙,我就沒能來看你,你和阿姨是要出去嗎?”


    “嗯,想去逛逛”


    “那我真是來得不巧”彼得有些失落地說。


    “怎麽會,我把阿姨送去,你先在花園坐著等等我,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此時莫姨說:


    “小姐,我自己去,你留下來陪彼得先生,人家特意來看你,失了禮數不好,我下車去拿個袋子,我快點迴來,正好能趕上做中餐的時間,你留下彼得先生用飯”


    “好,莫姨,我知道了,那你自己慢點,別買太多,太沉了拿不動”


    “好,小姐,我先去了”。


    說完莫姨便拿著手提袋各自去了。


    陳小英請彼得進了屋,彼得說他想坐在花園裏,今天天氣很好,他想曬曬太陽。


    小英迴到廚房衝了咖啡端出來:


    “彼得先生,您的咖啡”陳小英很俏皮的說。


    “謝謝小英小姐,哈哈”


    “對了,彼得,你今天怎麽有空來,我前一段看了一下你之前給我的文件,我還想說你怎麽不弄海外中轉站呢,你的服裝發往哪裏,簽訂固定的合作商,確定固定的中轉站,如果公司實力允許的話,我覺得可以全部安排內部人自己消化,還好管理掌控”


    “哇,小英,你不做生意真是太可惜了,我前一段出去就是調查這個事情,現在還在考慮是簽訂合作商,還是安排內部員工”


    “哈哈,那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小英笑著說。


    “對了,小英,我今天除了來看你,還有另外一件事,我覺得我應該要告訴你”


    “怎麽了,彼得,一下變得這麽嚴肅”


    “小英,你是不是有同學叫肖英愛和範雨的?”


    小英聽到肖英愛的名字,頓時緊張得把手裏的咖啡放下,她其實一直都很惦記英愛,有幾次拿起電話都想打給英愛,再三猶豫就又把電話放迴,她實在不知道怎麽和英愛說自己的情況。


    “是,我在師範院校時候的室友,你怎麽會知道”


    “好多天以前,這兩個女孩來到我的公司,那個叫肖英愛的,我感覺到她很擔心你,而且你們上學時候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從她的語言中,我猜想她應該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把這個事情告訴你,但是我沒有告訴她你的消息”


    “英愛怎麽會找到你公司?”


    “她說先找了你的親人,也沒找到,是憑著運氣想到我,就找去公司,試一下看能不能有你的半點消息”


    小英好一會都沒有反應,看著桌上的咖啡,呆呆的看著。


    “小英,小英”彼得叫她。


    “喔,我知道了,謝謝你,彼得,你是不是也一直很想知道我為什麽住在這裏”


    “不,不,小英,我並不想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不管你的選擇對不對,其實都沒有人知道,隻是,小英,我想問你的是,你現在的生活,你的選擇,或者你現在的自己,開心嗎?”


    好一個靈魂拷問。


    試問這人世間有幾人能真正開心,有多少人是熬過了頭破血流,在烏雲密布裏勉強活下來,如果相信相信的力量,或者是相信自己,那麽這樣的人走出來以後,就會如鋼鐵一般的存在,如果放棄,沉淪的又何止身體和意誌。


    “彼得,我覺得我是一個很沒有用的人,活得很多餘”。


    陳小英一直都不喜歡說自己的事,她認為自己很渺小,家裏的瑣事也不值一提,她看了很多哲學的書,宇宙未知之事實在太多太多,原子結構可能都是偶然存在,就像生命的到來也是偶然存在,然後必然離去,她認為自己是浩瀚如煙的一粒塵土,甚至連一粒塵土都算不上。


    “小英,不管你怎麽說,可是總是有關愛你的人,如果沒有,也可以自己愛自己,不是嗎?”


    彼得睜大眼睛的看著她,提著音調的反問她,陳小英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是啊,人的確是可以自己愛自己,況且肖英愛能這麽去找她,難怪在夢裏,英愛不理她,想來是她沒有真正審視過這段友情。


    “我知道了,彼得,謝謝你”


    “我不要你謝謝我,你也不要總給我說謝謝,小英,我隻希望你能開心”。


    開心,何其難,又何其簡單呢,找到靈魂停歇的地方,太陽是暖的,花是豔的,就連水都是甜的,此時小英的心裏想到了太陽花。


    彼得從陳小英的別墅離開以後,小英久久都不曾說話,晚上莫姨做上了她想吃的粉蒸排骨,她也沒有吃幾塊,她在想著彼得對她說的那番話,一想到英愛想方設法找自己,就想抽自己大耳光,英愛在學校時候對她的愛護,對她的開解,像是詩詩姐的守護。


    提到烏詩詩,她自打去了國外以後,期間迴來過一次,是因為她的父親出事了,烏父被陷害進了大牢,烏母身體每況愈下,小英已經想不起詩詩姐上次迴來已是多久之前的事,她很想念她,但是在別墅這段日子,自己又好像失了心魔般的忘掉外界的一切事,與外界失去聯係的這段時日,她竟不知道她的母親與哥哥一家,已經住進了高齊歡買的新房子裏,要說這陳小虎雖然吊兒郎當,但是王歡歡卻是極其靠譜之人,大抵是因為王歡歡對於小英的受傷,多少能有一些同理心。


    提到陳小虎這邊,王歡歡還是每天早上擺早餐,隻是沒有在市醫院旁邊,新房子離市一醫比較遠,王歡歡的打算是攢錢,然後開一個早餐店,陳家裏麵,這個媳婦確實比較靠譜,與其說是靠譜,不如說是她有人情味,她看重親情,所以從一開始接觸陳母和小英,她從心裏是接受的,陳小虎的吊兒郎當之所以沒有被無限放大,是因為有王歡歡的管束,隻是,這種管束裏,也架不住陳母的溺愛,這不,王歡歡懷孕了,陳小虎的收入勉強隻夠他自己開銷,陳母說:


    “小虎,想個辦法聯係你妹妹,以後孩子生下來,奶粉尿不濕那些就由她買”陳母說。


    “媽,這不好吧,歡歡的收入可以養孩子的”陳小虎說。


    “什麽好不好的,她是你妹妹,養你孩子怎麽了,再一個,孩子跟著月份大了,歡歡也不能去擺攤”陳母繼續說。


    這時候王歡歡說話了,她原本就不喜歡因為錢的事一直賣陳小英,新房子搬來之時,她很抗拒,隻是確實受不住婆婆和陳小虎的堅持,她自己一個人帶亮亮在外麵住也不安全,思來想去才妥協和他們一起住進了新房。


    “媽,我不同意,我這剛懷上,我還能幹好幾個月,小虎讓他早上起早一點,和我去出攤就能多賣點”


    “不行,他下班迴來都多晚了,早上還要和你出攤”陳母嚴厲道。


    “媽,他是男人,理所應當有這份責任,我們不能一直都在吞噬小英”


    “什麽,吞噬小英,她不是應該報答我的嗎”陳母說。


    王歡歡已然不說話了,在這個家裏,小英的存在隻有在需要錢的時候,王歡歡小時候聽到老一輩說起重男輕女,她覺得隻是一些家長裏短,多少是有語言水份的,或者這種家事,也就是電視上能演出來而已,她實實在在的確實沒有想到,她嫁的人竟真是這種家庭,真是戲上有世上有。


    晚上陳小虎和王歡歡躺在床上,陳小虎看著電視,王歡歡側躺著身看著亮亮,亮亮就睡在旁邊的小床上,亮亮長得很像陳小英,這個孩子很懂事,看著媽媽很累的時候,會給媽媽倒水,那麽不大點孩子,會給媽媽捏捏肩捶捶背,想來這基因還是會延續,隻是怎麽延續,可能看運氣。王歡歡讓陳小虎把電視關了,說有話說。


    “小虎,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樣對小英,是不是太過了”歡歡說。


    “我有什麽辦法,媽非得這樣”陳小虎說。


    “媽是媽,你是你,你是哥哥,父親不在,長兄為父,你就不能像個哥哥一樣維護她嗎?”


    “我怎麽維護,我就這麽一點工資,不從你這拿就不錯了”。


    “對了,那個男的你還聯係沒有,你沒有再從人家那裏拿錢了吧”


    “你說高齊歡,沒有,聯係不上他,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小英肯定是被他藏在什麽地方”陳小虎說。


    “什麽?那不就是被包養嗎”王歡歡說。


    “不好說,就是被包養,還不是小英自己選擇的”。


    陳小虎說得多對,隻是人在麵對一些選擇時,並沒有幾人能純粹隻因為一個原因,就能果斷決定,畢竟都是凡人,凡人裏麵有太多的七情六欲,或者可以說有太多的權衡,還有那半對半就不明所以的,說不清道不明,之後,王歡歡接著說:


    “話不是你這樣說,小虎,她畢竟是我們的親人,你還是想辦法找到小英,我有事和她說”


    “你有什麽事和她說?我怎麽都不知道,你有什麽事和她說的?”陳小虎很詫異的問。


    “你別管了,你想辦法找到小英就是了,這個事你先別和媽說”


    “還不能和媽說嗎,為什麽?”


    “讓你別說就別說,聽到沒”王歡歡嚴肅了起來。


    陳小虎看到老婆嚴肅了起來,就不敢說話了,他是怕王歡歡的,雖然他自己是個喪人,但是看著老婆的起早貪黑,還有王歡歡的正直,與其說是怕,更多的是有幾分敬畏,所以,但凡隻要王歡歡認真說話,他確實不敢造次。


    “哦,我知道了,我想辦法聯係下高齊歡,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聯係上”


    “你想辦法聯係就是了”。


    王歡歡說完,起身去給亮亮理了理被子,便就睡下了,而陳母正敲門讓陳小虎出去。


    “小虎,還沒睡吧,你出來一下”


    “媽,怎麽了?有什麽事明天說唄”陳小虎應著。


    “你先出來”陳母提高了音調。


    “好吧,我這就出來”陳小虎悻悻的起來。


    “你想個辦法聯係那個人”陳母說。


    “哪個人?”陳小虎還沒從王歡歡說的話裏緩過神。


    “那個台灣人”


    “啊,聯係他做什麽?”


    陳小虎很是納悶,前腳老婆剛和自己說想辦法聯係高齊歡,不一會,這邊媽又讓自己聯係高齊歡,這倆人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非找到小英不可。


    “找高齊歡讓他送錢來,他不送也行,讓你妹妹送來”。


    陳小虎睜大了眼睛,現在他媽真的是能直接張嘴就說送錢,這讓陳小虎心裏很不舒服,畢竟,他始終是個哥哥,況且在上一秒,王歡歡才對他說了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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