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現在他們出麵還能落個為百姓著想的美譽,大概又想著法不責眾,自然個個都拚命上諫。


    “走吧,去看看。”蘭惜道。


    “啊?娘娘,可是這事是前朝的事情,您去會不會不合適?”香梨勸道,“這種事情陛下自然會處理的。”


    “無事,我就是去給陛下送雞湯,剛好遇到而已,況且這件事嚴格說來跟我有關係。”


    是她提出的海外國家,帶隊的也是她的父親。


    見勸不動她,香梨隻能去給她選衣服選頭飾了。


    最後穿了一件略微有氣勢一點的藍色宮裝,梳了一個淩雲髻,中間以金鳳釵固定,鳳凰的尾巴上用紅寶石鑲嵌。


    鄭重中帶著華貴,一眼看去帶著幾分逼人的氣勢。


    沒有走路去,坐的轎輦。


    在蘭惜往禦書房去的途中,有一群快馬也不斷疾馳飛奔向皇城,沿途中兩邊百姓趕緊讓道。


    不讓道不行,有兩隊士兵開路,身為都城的百姓都習慣了,這架勢大概是八百裏加急,不然皇城是禁止跑馬的,目前還沒誰敢挑釁這個規矩。


    一路目標明確地朝著皇城跑去。


    船隊因暴雪被困,如今雪已漸漸融化,船隊不日即將歸來。


    這個消息原本沒必要八百裏加急,但是船隊被困,蘭太傅派了護衛隊中的高手單獨去打探消息,聽到如今都在盛傳船隊出事,陛下決策失誤,蘭太傅立刻就知道不好了。


    朝中的那些人是什麽樣子,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官,早就心中有數了,當機立斷,立刻讓人將船隊被困的消息以八百裏加急的形式送往京都。


    禦書房外麵是漢白玉石台階,兩邊的圍欄上雕龍畫鳳,平時看著就威嚴。


    蘭惜走上台階,看到禦書房外麵的平地上跪了大概二三十個朝臣。


    石榴端著雞湯的手抖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多朝臣。


    不過不能丟娘娘的臉。


    大概是秉承著這個信念,在原本跪著的朝臣都看過來的時候石榴端住了,目視前方,挺直背脊。


    於多魚在禦書房伺候趙政和。


    趙政和正不緊不慢地批改奏折,至於外麵那群人,愛跪就跪吧,反正死不了。


    看到於多魚出去又迴來,趙政和放下筆墨問:“這才個把時辰就有人暈了?誰身體這麽差?”


    於多魚無語,敢情陛下一點不在意外麵跪著的那許多人啊?


    趙政和還在說:“朕不是早就讓禦醫候著的嗎?誰暈了讓禦醫看看就好了,不必來稟告。”


    大不了今日他就在禦書房睡了,等跪暈了就老實了。


    於多魚趕緊道:“不是,諸位大人都還精神抖擻著呢,是貴妃娘娘來了,說給陛下送雞湯。”


    吃了之前沒有給蘭惜稟告的虧,如今趙政和身邊的人,看到是景泰宮的人,不管再忙都要去稟告一聲。


    趙政和唰站起來,“杳杳來了?快讓她進來。”


    於多魚一副了然的樣子,他就多餘的問,直接讓貴妃娘娘進來就是了。


    等於多魚轉身出去,趙政和又一臉焦慮,他兩次食言了沒去陪杳杳用膳,該不會是為這事來的吧?


    都怪外麵那群糊塗貨。


    蘭惜一進來,趙政和立刻就迎上去了,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殷勤道:


    “讓人拿就是了,累著你了怎麽辦?”


    蘭惜搖搖頭,“無礙,一路都是石榴拿的,我就是剛接過來。”


    趙政和一臉愧疚:“說了陪你用膳,都被耽擱了。”


    蘭惜不在意地搖頭,將食盒打開,總共三層,一層是三個小菜,一層是兩碗麵,最後一層是雞湯。


    “我陪陛下吃,就是這麵有些坨了。”蘭惜道。


    “坨了也好吃。”趙政和率先吃了起來,“被外麵那群混蛋氣得我都沒吃東西,還是杳杳貼心,還特意來陪我用膳。”


    於多魚:“......”說得好像別人來了你讓別人進來一樣。


    他眼觀鼻鼻觀心,心裏吐槽,麵上一本正經。


    趙政和這輩子沒吃過這麽簡陋的膳食,即便是他沒登基前還是不得寵的皇子,他也沒吃過這麽簡陋的,但是他不僅沒有吃不下,反而覺得比之前吃的都美味。


    考慮到趙政和的食量,蘭惜特意讓人多做些,都坨了,按理味道沒那麽好吃,但是他還是吃完了,可見趙政和大概是沒吃午膳也餓很久了。


    蘭惜自己這一碗就要了一點點,再加上她午膳沒吃多少,也吃完了。


    吃完之後,趙政和先問了,“杳杳不問問外麵那些人?”


    蘭惜:“有什麽好問的?不就是船隊沒迴來,臣子逼迫天子承諾不再出海嗎?”


    很大一件事,被她這麽一說,好像確實不是什麽大事。


    趙政和失笑,“那杳杳怎麽想?我要順了他們的意嗎?”


    蘭惜看了他一眼,“陛下要是想順他們的意早就順了,也不至於僵持這麽久。”


    趙政和點頭:“是啊,朕身為天子,憑什麽事事順著他們?”


    蘭惜就關心一件事:“陛下確定我父親他們沒事嗎?”


    那可是她親爹,她就怕真的出事。


    趙政和搖頭,“要是出事,最起碼會傳出信號的,朕也考慮了全軍覆沒的可能性,早就派人沿途去找了,但是找到的都是留下的一路安好的信號。”


    這就夠了。


    蘭惜:“大概是被暴雪攔住了,妾去禦花園逛逛,陛下呢?”


    趙政和苦笑,“外麵那群人跪著呢。”


    “他們在外麵跪著,陛下在裏麵不也是幹等著?”


    貌似很有道理!趙政和可恥地心動了。


    “陛下您得體貼一點,他們這麽跪著也不是個事,如今雖說開春,但是還是涼,萬一膝蓋跪壞了怎麽辦?”蘭惜突然的話讓趙政和一臉懵逼。


    “啊?”


    “按照我說,臣子想跪陛下,那是打心底臣服陛下,陛下不該阻攔,但是好歹給他們弄個蒲團墊著啊,再燒些提神醒腦的香。”


    趙政和一愣,隨即笑道:“於多魚,聽見了嗎?快去準備,年紀大的那幾位,蒲團多放兩個。”


    於多魚:“......”真損,跪了也不會傷到膝蓋,那些臣子想賣慘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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