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微麵色微變,黛眉緊蹙。


    這股威壓,如山嶽般沉重,讓她唿吸一窒。


    有學子認出老者,恭敬行禮:“見過翁老。”


    此人正是謝婉馨的師父,學院首席教師,翁世瑾。


    翁老負手而立,目光幽暗,語氣帶著幾分嚴厲,“幾個小輩不夠格,那老夫可夠?”


    翁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顯然不滿謝清微的狂傲。


    謝清微心中冷笑,不愧是氣運之女,這麽快又找到了靠山。


    她不動聲色地抵抗著那股威壓,麵上卻波瀾不驚。


    謝婉馨見狀,連忙上前,拉住翁老的衣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師父,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她低聲啜泣,看似勸解,實則眼中閃過一絲挑釁。


    翁老果然被挑撥,看向謝清微的目光更加不善。


    “我的徒兒,豈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欺辱的?”


    謝清微雙眸微眯,語氣清冷中帶著幾分不耐,“要打架就直說,別磨磨唧唧。”


    她站著筆直,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威壓影響,臉上毫無畏懼。


    翁老見狀,臉色一沉,怒嗬:“放肆!”


    他周身靈力湧動,一股強大的氣勢瞬間爆發。


    “翁老,謝小友,年少輕狂了些,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孟院長在一旁打圓場,語氣溫和。


    他上前一步,擋在謝清微身前,眉眼間帶著一絲笑意,看似勸解,卻暗中化解了謝清微所承受的威壓。


    翁老看了孟院長一眼,臉色稍霽,目光遲疑片刻。


    “看在院長的麵子上,老夫便不計較了。”


    “但今日,你必須向婉馨道歉,日後見到她,也不可再無禮。”


    翁老態度高高在上,仿佛道歉是對謝清微天大的賞賜,謝清微應見好就收。


    軒轅無痕站在人群中,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周圍的弟子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謝清微這次是踢到鐵板了,那可是神魂境強者!”


    “叫她囂張,我們學院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這下有好戲看了,看謝清微怎麽收場!”


    人群中,穆天祁眉頭緊鎖,走到謝清微身邊,低聲勸道:“清微,在強者麵前服軟不算丟人。”


    謝清微聞言,心中微微一歎,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人心,意自古如此。


    她謝清微還從來沒怕過什麽,更何況隻是一個區區神魂境。


    謝清微不退反進,頂著神魂境威壓,一步一步邁向翁老,雙目蒙上一層寒意,語氣冷冽,


    “按學院規定,每一個教師都有一次挑戰首席的機會。”


    “今日,我謝清微,便要挑戰翁首席。”


    “翁首席,可敢應戰!”


    話音剛落,圍觀之人目瞪口呆,廣場上鴉雀無聲,連孟院長都愣了一下。隨即人群中爆發哄堂大笑。


    “挑戰翁首席?哈哈哈!”一個貌不驚人的男學子捧腹大笑,“我沒聽錯吧?六階挑戰八階巔峰,她怕是還沒睡醒!”


    “可不是嘛,她以為她是誰?”另一個女學子冷嘲熱諷道,“翁老是何等人物,九品琴師!她一個煉丹的,怕是連琴弦都認不全吧!”


    “不自量力!”一位身著教師服飾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不屑地瞥了謝清微一眼,“簡直是嘩眾取寵!”


    人群中各種嘲諷譏誚之聲不絕於耳。


    孟院長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謝小友,你有所不知,翁老不僅是八階巔峰強者,更是名震天下的九品琴師。”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勸誡,“挑戰首席,便要在對方最擅長的領域將其徹底擊敗。你一個六品丹師,又何必意氣用事呢?”


    謝清微神色平靜,微微頷首,“多謝院長提點,我意已決。”


    翁老怒極反笑,捋著胡須,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好!好!好!”


    “多少年了,老夫還沒見過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今日老夫便讓你知道,何為天外有天。”


    “老夫也不欺負你,今日便用六品琴音與你一戰。”


    謝清微眉心一動,語氣帶著一絲不耐:“不用,全力即可,到時候可別心有不甘,言而無信。”


    翁老麵色陰沉如水,眼神森然,“無知小輩,如此猖狂,老夫就成全你!”


    謝婉馨見狀,心中暗喜,麵上卻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


    “姐姐,你……你從來沒學過琴,又何必逞強呢?”


    她柔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仿佛真的是在為謝清微著想。


    “還是……還是向老師道個歉吧,老師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與你計較的。”


    謝清微聞言,語氣輕蔑:“琴而已,有何難?”


    “今日就讓你們知道何為真正的天外天,人外人!”


    孟院長眉頭緊鎖,眼中擔憂之色更甚。


    這謝小友,真是……


    穆天祁站在人群中,神色複雜,心中五味雜陳。


    他既擔心謝清微的安危,又隱隱有些期待。


    謝清微,仿佛有種魔力每一次都能化解危機,轉危為安。


    翁老拂袖,一架古琴憑空出現,古意盎然,這便是他的本命法器——九品靈器天音琴。


    指尖輕撥琴弦,錚然一聲,清越的琴音響徹廣場。


    初時,琴音如涓涓細流,清澈悅耳。


    漸漸地,琴音變得高亢激昂,如驚濤拍岸,氣勢磅礴。


    琴音化作實質,音符逐漸凝聚成各種形態,有的如飛鳥,有的如遊魚,有的如流雲,有的如花瓣,它們在翁老周圍翩然起舞。


    琴音時而高亢激昂,如同劍氣縱橫,劃破長空;時而低沉婉轉,如同夜鶯輕啼,動人心弦。


    周圍之人聽得如癡如醉,有心誌不堅者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漸露醜態。


    隻見一名年輕學子,原本聽得如癡如醉,忽然麵色猙獰,放聲大笑,狀若瘋癲。


    另一位中年教師,雙目緊閉,淚流滿麵,口中喃喃自語,似在追憶往昔。


    還有一名年長學子,麵色潮紅,唿吸急促,仿佛身陷溫柔鄉。


    ……


    少許心智堅毅者如軒轅默、軒轅無痕、虞芷柔等學子神態各異,或哭或笑,倒不至於太失態。


    有經驗者,在琴音響起的刹那,早已運轉靈力,護住心神。


    現場唯有謝清微和穆天祁,神色如常,不受絲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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