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珩已然褪去龍袍換上銀白色錦袍,玉冠束起墨色的發絲,清冷的目光落於虞歡的身上。


    虞歡身子燥熱,一直往裴君珩懷裏鑽,語氣溫軟,“我熱……”


    裴君珩這才察覺她滿臉通紅,似剛煮熟的蝦。


    他眉頭輕輕蹙了下,彎腰將虞歡抱起,繞過屏風,把她緩緩放迴躺在榻上。


    虞歡眼神迷離無焦距,柔若無骨的手摟住裴君珩的脖頸,“別走……”


    她烏黑的秀發散落於香肩,紅唇一張一合,極為誘人。


    裴君珩喉嚨微微滾動,開口的聲音略微喑啞,“你中藥了,冷靜點,我給你找太醫。”


    趴在殿外偷聽的裴綰月登時驚了。


    什麽?


    要找太醫?


    那她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眼看著皇兄與皇嫂待在一起半個月,感情還沒有任何發展。


    她實在是心急如焚,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裴君珩剛掰開虞歡的雙手。


    虞歡纖細玉手又纏了上來,眸裏水光瀲灩,神韻嬌媚,“我不要太醫,我隻要你!”


    裴君珩眉眼微冷,“虞歡,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


    他可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況且他知道虞歡的性子,他若是在此刻要了她,恐怕她醒了就會發瘋。


    雖說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但這一次不一樣。


    虞歡唇角勾著明媚的笑意,“我當然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說話間,她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粉嫩的指尖劃過裴君珩的衣襟,力道忽而加大,欲將其扯開。


    裴君珩遏製住她的雙手,低喝一聲,“傳太醫!”


    站在殿外偷聽的裴綰月愣了一瞬,拔腿跑了。


    皇兄竟然執意傳太醫!


    她白忙活了。


    不大會兒,太醫風風火火地來到養心殿,跪在榻邊,躬身道:“陛下,臣給您把脈。”


    黃緞紗幔自然垂下,瞧不到裏頭的情形。


    若不是紗幔裏時不時傳出細微的嗚咽,太醫根本不知榻上還有一個女子。


    他身形一頓,將頭埋得極低。


    裴君珩扣住虞歡的手腕,伸出了紗幔。


    大手裹著小手,有說不清的曖昧。


    太醫從醫藥箱裏取出一方手帕,隔著手帕給虞歡把脈。


    虞歡體內燥熱不已,不斷在裴君珩懷裏掙紮著,掙紮未果,又氣又惱道:“裴君珩,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你就趕緊要了我……”


    裴君珩眉心突突直跳,擔心她會說出更荒唐的話,雙手又忙著摁住她,隻好覆上了她的唇。


    “唔……”虞歡推搡著他,眼眸氤氳一抹水霧。


    跪在地上的太醫手微微發顫,恨不得現在就讓耳朵聾了。


    倘若他沒聽錯,躺在榻上的女子是皇後娘娘!


    可皇後娘娘中了藥,陛下為何要讓他來把脈?直接合歡不就行了?


    且聽皇後娘娘方才的言語,應當是迫不及待才是啊!


    許久,紗幔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有外人在,莫要亂說話。”


    虞歡眼尾暈開一抹淺紅,眸裏水光盈盈,似極受盡了委屈。


    裴君珩正準備開口安慰,她卻皺著眉心道:“裴君珩,你是否不能人道?”


    聞言,裴君珩眸色一寸寸下沉,“閉嘴。”


    “你急了,看來被我說中了。”虞歡笑道。


    裴君珩眉峰漸冷,隱隱泛著戾氣。


    虞歡蠕動著身子,氣得咬牙,“你若是不行,就給我找伶人來!”


    太醫身子一僵,雙眸瞪得像銅鈴。


    找……找伶人?


    這皇後娘娘可真虎啊,竟當著陛下的麵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裴君珩眉眼往下一壓,沉聲道:“出去,今日之事若有傳出,嚴懲不貸!”


    太醫大氣也不敢喘,“是,陛下。”


    他拎著醫藥箱拔腿就跑。


    奈何跑到一半帽子掉了,又冒著生命危險迴頭去撿。


    最後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寢殿。


    裴君珩眸光冷沉地劃過她的麵容,咬字清晰:“若朕不能人道,你那夜怎會哭著求饒?”


    虞歡雖燥熱難耐,腦子卻還清醒,羞澀地移開目光。


    “方才不是什麽都敢往外說?”裴君珩道,“怎麽?現在倒成啞巴了?”


    虞歡:“……”


    “不說也行,留點力氣。”裴君珩唇角微揚,“畢竟待會兒有的是用處。”


    虞歡覺得有一輛車在她身上碾壓而過。


    她眼尾微抬,看到裴君珩頭頂的數字變成1%了。


    不曾想她在養心殿待了半個月,把失去的二百五十分找迴來了。


    地圖在朝她招手!


    且她沒記錯的話,睡裴君珩亦能增加心動值!


    虞歡突然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嬌嫩欲滴的唇瓣湊近裴君珩。


    裴君珩身子往後傾斜。


    虞歡親了個寂寞,黛眉染上些許不耐,“陛下,別玩欲擒故縱了好不好?一點都不好玩!”


    她都快成燒豬了!


    “喜歡朕?”裴君珩問。


    虞歡收起平日裏的乖張,眉眼帶笑,“喜歡。”


    “喜歡朕哪裏?”裴君珩挑眉。


    虞歡目光逐漸往下移動,最後落至他的……


    裴君珩倒是沒有感到意外,還沒開腔,懷裏的人兒已經吻了上來。


    紗幔隨風飄蕩,昏黃的燭火搖曳不止,映出兩道剪影。


    虞歡在意識模糊之際看到他的心動值升為2%。


    待虞歡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裴君珩許是上早朝去了。


    她腳剛沾地,雙腿一軟,險些栽倒。


    虞歡罵罵咧咧道:“靠,裴君珩這廝竟然如此折磨我!”


    他肯定是氣她讓他摔倒,所以將氣都撒在她身上。


    但是話說迴來,他們這算是兩清了吧?


    她和裴君珩是兩清了,和裴綰月卻不是!


    此時,落落與晨星緩步走來,“娘娘,陛下去上朝前差人去鳳儀宮找我們,說等您醒了,伺候您更衣。”


    虞歡略感訝然,“還說什麽了?”


    “還說奴婢們不用迴鳳儀宮,留在養心殿伺候娘娘。”落落道。


    虞歡驚詫萬分,“他是要讓我長久待在這裏?”


    晨星滿臉狐疑,“這是其他娘娘求都求不來的恩賜呢,娘娘怎愁眉苦臉的?”


    開心個頭。


    天天和裴君珩待在一塊,她還怎麽找伶人?


    讓她一個好色女戒色,這比殺了她還痛苦!


    可轉念一想,與裴君珩住在一起,更能迅速地增長感情。


    倒也不錯。


    更完衣後,虞歡立刻去尋裴綰月。


    奴婢見她來了,紛紛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九公主呢?”


    “公主殿下身子不適,剛歇下。”


    虞歡不顧奴婢的話語,疾言厲色地衝進寢殿。


    裴綰月躺在榻上,抬起素白的臉頰,露出蒼白一笑,“皇嫂一大早來尋我,可是有要緊事?”


    “裴綰月,你竟然給我下藥!”虞歡咬牙切齒。


    “皇嫂,這並非我本意啊。”裴綰月懼怕之下將一切抖了個幹淨,“是母後讓我如此做的。”


    聞言,虞歡的氣似破了洞的氣球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


    西國,生死穀。


    謝聞洲從臥房離開後,便讓人反鎖房門。


    沒有他的允許,玄墨不會開門。


    向淮月索性擺爛,安靜地待在屋裏。


    賀朝野在一旁坐著,目光時不時落至她身上。


    一來二往,向淮月便有所察覺,驀然抬眸,與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賀朝野眸色微僵,緩緩移開目光。


    向淮月小碎步來到他跟前,衝他挑了挑眉,“將軍為何一直看著我?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賀朝野語氣輕快,“自是沒有。”


    “行啊,那我們現在就和離?”向淮月不知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還是心中本就有火,開口的語氣有些過激。


    賀朝野眉眼的冷清盡褪,眸光劃過她的臉頰,而後緊鎖她的瞳仁,“公主殿下著急與我和離,是想迅速和謝聞洲在一起?”


    “這是我的事情。”向淮月道,“你就說答不答應跟我和離吧!”


    賀朝野眉峰微蹙,“現在不行。”


    “為何?”向淮月步步緊逼。


    她很清楚自己是喜歡上賀朝野了。


    至於是何時喜歡上的,她也不太確定。


    或是林抒兒賣慘,他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邊。


    或是她朝他扔雪球,他默默接受,讓她出氣。


    亦或是森林遇險,他牢牢將她護在身後。


    賀朝野平靜地望著她,淡淡道:“你與何人在一起我都不會反對,唯獨謝聞洲不行。”


    “他不尊重你的意願,強行將你留在身邊,他並不是良配。”


    “是以,我此刻不會與你和離,待離開生死穀後,我便會遵守承諾與你和離。”


    此番話落下,向淮月眸裏的星星點點盡數黯滅,垂下眼眸遮住其中情緒。


    她沉默許久,倔強地抬眸凝著賀朝野,一字一頓道:


    “你就尊重我的意願了嗎?”


    賀朝野微愣片刻,“公主殿下這是何意?你是說你想嫁給謝聞洲,卻被我阻撓了?”


    見他越扯越離譜,向淮月心間攀上絲絲煩躁,到底還是說了出來,“我不想和離。”


    賀朝野頓時僵在原地,仿佛體內的血液在此刻停滯了。


    他聽到了什麽?


    公主殿下竟然說不想和離?


    她意欲何為?


    向淮月盯著賀朝野看了一瞬,氣得背對著他躺下。


    他是一塊木頭嗎?


    她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對她無意?


    向淮月本來還想逼問他,可一想到自己是女子,方才已經很主動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賀朝野怔怔地望著她纖薄的背影,動了動唇,“公主殿下是喜歡我?”


    “不是!”向淮月氣得矢口否認。


    簡直要氣死她了。


    難道她不想和離,是出於不喜歡嗎?


    當然是喜歡才不想和離。


    賀朝野眉心微動,“如此我們便如期和離。”


    向淮月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迴眸掃了他一眼,終是沒開口。


    不知是失望了,亦是累了。


    站在門外把他們對話收進耳中的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臭小子還是不開竅啊!


    他以後可有得苦頭吃了。


    玄墨剛解手迴來,便瞧到老者在門外鬼鬼祟祟,他疾步上前,拱手道:


    “白穀主,少主吩咐了,任何人不準靠近偏院半步。”


    白隱年眉心緊蹙,“他這個徒弟如今是越發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玄墨垂眸,“還望白穀主見諒。”


    罷了。


    阿洲把他們夫妻二人關在一起,也算有良心了。


    他不必出來阻撓。


    如此想著,白隱年拂袖離去。


    玄墨重新守在門口。


    時間飛逝,夜幕降臨。


    夜色如稠,繁星卻不見蹤影。


    向淮月覺得無趣,收起支杆合上窗牗,躺迴床上。


    賀朝野筆直地坐在圓椅上,閉目養神。


    向淮月躺在榻上卻沒有半點睡意,煩心事堆積如山,壓得她難以喘氣。


    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晨光透過雲層灑向世間。


    向淮月一夜無眠,眼下烏青,麵容更是憔悴不已。


    門外傳來動靜,是開鎖的聲音。


    賀朝野驀然掀眸,目光冷冷掃去。


    向淮月從榻上起來,目光凝著門口的方向。


    大門打開,謝聞洲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踏了進來,繞過屏風,來至他們跟前。


    他眸光落至向淮月臉上,斂眸問道:“昨夜沒睡好?”


    賀朝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眉心倏然擰緊。


    謝聞洲見她不答,冷瞥賀朝野一眼,嘲弄道:“怎麽?你和小公主同住一屋,卻不知她睡得不好?”


    昨夜她一直背對著他。


    他連她的臉都看不到。


    賀朝野斂眸緘默。


    謝聞洲掀起眼皮掃他一眼,語氣冷若冰霜。


    “賀朝野,你以為我是在給小公主機會,其實我亦是在給你機會,經此一晚,答案顯而易見。”


    “隻要有你在,小公主便會難以入眠,你不是她的良配,你選擇退出吧。”


    “我會將鹿活草給你,而你要即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謝聞洲悠哉悠哉地說完,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賀朝野身上。


    賀朝野卻覺得可笑,“公主殿下在你身邊就能入眠了?”


    “給我一晚,我自會向你證明。”謝聞洲道。


    賀朝野眸光泄出肅冷,“不可能!你無需向我證明什麽,我亦不會讓她與你獨處一室。”


    謝聞洲懶得理他,雙眸緊鎖向淮月,語氣竟不覺柔了幾分。


    “小公主,你可願給我一次機會?若你徹夜難眠,我絕不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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