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李羿通過祭月儀式成功得到了楚王的重視,被任命為拜月大夫,在天樞院任職。不過屈霞的師傅蘭蝶婆婆讓屈霞帶著衛樂去青龍山尋她,這又是怎麽迴事呢?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話說這擬旨複核再加印肯定是要花些時間的,當宣旨的公公來到李羿和屈霞的小院,結果二人已經走了。
屈霞聽到師命自然要立刻動身,她也好久沒去拜見師傅了,迴到家中急忙開始收拾行囊。李羿看著她在那打包問道:“咱們又不是去常住,就是拜訪一下,你這大包小裹的要幹嘛啊?隨便帶兩件換洗的衣服得了。”
“我打算在山上陪師傅她老人家住些時日啊,反正也沒什麽事,多住幾天唄。”
李羿搖頭道:“要住你住吧,我可住不了,大王估計很快就要召見我了,不能誤了正事啊。”
“那相公先迴,我自己多住兩天,家裏的活可以交給隔壁劉嬸,洗衣做飯什麽的都行,但你不能出去鬼混!”
“你就放心在山上住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了不是還有景欣和項瑩嘛,有她倆在我還能去哪鬼混啊!”
“景欣處處慣著你,項瑩就是白癡被你一騙一個準,她倆能看得住你嘛!我可告訴你姓衛的,你每天迴不迴家住我都派人盯著呢,等我迴來要是知道你敢夜不歸宿,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李羿無奈地撓了撓頭說道:“唉,隨便你吧,我最多也就是去景家別院,還能去青樓不成?”
待到屈霞收拾好東西正要出門,李羿說道:“不用備車了,我帶你禦劍飛過去。”
屈霞一臉疑惑道:“禦劍?你能行嘛?之前可從未見你使過!別再出什麽意外!”
李羿取出量天尺也不廢話,取出量天尺變成足夠二人站立的闊劍,隨後說道:“上來,抱緊我!”說完伸手將屈霞拉了上來,隨手一指闊劍衝天而起嚇得屈霞死死抱住李羿,現在的他已經不用再低調了。
話說這青龍山在白帝城東北二百多裏外,此時正是冬季,李羿與屈霞禦劍飛行在空中更是倍感寒冷,好在李羿用才氣在二人周圍形成一圈保溫層,也不至於凍得打哆嗦。
半個多時辰便來到了青龍山,屈霞讓李羿降落在了半山腰的一片竹林裏。李羿收劍迴袋,然後問道:“為什麽要在這停下,怎麽不直接飛到蘭蝶前輩的住處?”
屈霞嘿嘿笑道:“來探望個朋友!”
李羿看著竹林問道:“你的朋友不會是大熊貓吧?”
“熊貓是什麽?我是來看白熊的,它們很可愛的。”
“那就對了,這白熊便是我說的熊貓,也叫食鐵獸,就是蚩尤的坐騎。”
屈霞一聽哈哈大笑道:“你說它是蚩尤的坐騎?從哪聽說的?它才不是什麽蚩尤的坐騎呢,要是蚩尤騎著它那還打什麽仗啊!”
李羿想了想大熊貓憨態可掬的樣子和好吃懶做的習性,點頭道:“看來是網上胡說的吧,我也覺得蚩尤怎麽可能騎著它打仗!”
說蚩尤的坐騎是大熊貓就是網上杜撰,光憑一個食鐵獸的名頭就讓大熊貓淪為了蚩尤的坐騎,還背了個戰敗的鍋。
大熊貓這個食鐵獸的名號是因為這些憨貨經常到村民家中覓食,舔食炊具,有的甚至咬壞了鐵鍋,這才有了這個名字。
實際上熊貓是為了補充鹽分和礦物質才會冒險去人類的居住區溜達,就和岩羊喜歡舔岩石一樣。不然這些外表可愛,但卻兇猛無比的大寶貝才不願意在更為可怕的人類麵前現身。
李羿聽完屈霞的講解說道:“原來是這樣,既然這白熊很是兇猛,怎麽還會成了你的朋友?”
“都是師父養的寵物,用來守山的,我小時候有一次在竹林裏迷了路,還是無尾帶我迴的家呢!”
“無尾?是一隻白熊的名字?”
“對啊,無尾便是這青龍山上的守山獸,最大最厲害的一隻!”
李羿指著屈霞身後巨大的熊貓一臉驚愕道:“你說的不會是這隻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大的熊貓啊!!”
李羿拉長了音撒腿就跑,因為這隻名叫無尾的大熊貓已經站起身,一臉怒意地朝著自己撲來!李羿邊跑邊喊道:“娘子,你快跟它說說啊,別讓它追我!追我幹嘛啊!都是自己人啊!我又不能傷了它!它可是國寶啊!”
屈霞看著被大熊貓追著滿竹林亂竄的李羿笑道:“沒事,沒事!就當飯後活動了,正好也陪無尾玩一會兒!”
李羿不悅道:“我可不想陪它玩!你快讓它別追我啦!”
屈霞一攤手說道:“這個我是無能為力了,無尾隻聽師傅的話!”
李羿縱身一躍,踩著兩根長竹當高蹺使,然後對著地上的大熊貓做了個鬼臉嘲諷道:“這下你就夠不著了吧!略略略!”
讓他沒想到的是無尾可不傻,它一掌拍斷一根長竹,當成棒子挑向李羿,後者拔高身形躲過,不曾想無尾又將竹子當成標槍扔了出來。
李羿自然是輕鬆躲過,但他對無尾喝道:“這些竹子不是你的糧食嘛?你這也太浪費糧食了吧!”
屈霞笑道:“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除非餓得不行,或者實在找不到新竹,不然白熊是不會吃這些老竹的,所以無尾這也不算是浪費!”
李羿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屈霞說道:“你就不怕它把這片竹林全給毀了?”
“不怕不怕!無尾有分寸的!”
李羿冷聲道:“那你就不怕我沒分寸了?”說完他跳迴地麵站在了無尾身前。
這隻大熊貓站起身來要比李羿高出一頭,壯碩的身形像一座肉山,看到李羿落在自己麵前,無尾嘶吼著一掌拍下。
李羿伸手喚出金剛神功的氣障,不曾想無尾一掌便拍碎了氣障,著實嚇了他一跳。而且無尾在擊碎氣障之後再次爆發,對著李羿就要使出一套還我漂漂掌,就在這時李羿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年大羿與熊貓王作戰的畫麵:
那是一段精彩的對攻,你一掌,我一拳的近身肉搏,而且是誰擋誰孫子的肉搏!
李羿看著眼前無尾露出一絲壞笑,心想:小爺武道晉升之後,還沒試過火力,正好用你這皮糙肉厚的家夥試試手,你可要撐住啊!
於是乎,李羿雙拳一攥,對著無尾就來了一套還我漂漂拳,因為無尾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屈霞的視線,她根本不知道李羿做了什麽,隻能聽到無尾一聲聲的哀嚎。
最後,李羿用一技鐵山靠將無尾擊飛,肉山在屈霞眼前表演了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隨即飛入竹林深處。無尾的實力可是接近四品巔峰境的存在,但它是頭一次被人打得這麽慘。
屈霞驚唿道:“你下手那麽重幹嘛?”
“難得有一次打國寶不犯法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放心吧,我都沒用氣基,這樣它應該就能服氣了。”
屈霞跺腳唉了一聲轉身跑進竹林,李羿笑著跟了進去。找到無尾時,可憐的大熊貓正抱著腦袋蜷縮在竹棚裏。
屈霞走上前撫摸著無尾的後背安慰道:“唉呀,別難過了,又不是第一次挨揍了,之前我哥不是也教訓過你嘛,你忘了啊?”
無尾放下前爪一臉委屈加幽怨地看著屈霞,後者當時就繃不住了,因為好好的大熊貓硬生生讓李羿給打成了大熊豬,本來腦袋就圓,現在更圓更扁了,像是身上掛了一張大餅。
“衛樂!你看你把無尾都打成什麽樣了啊!”
李羿笑道:“呦,在這趴窩呢!這也不能怪我啊,是它先挑的事,我可沒使多大勁兒,等它傷好了,可以來找我報仇啊!”
無尾對著李羿發出一聲嘶吼。
“這不挺精神的嘛,傷的不重!”
屈霞瞪了李羿一眼嗔怒道:“你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無尾見到李羿在屈霞麵前不敢造次,立刻化身成了嚶嚶怪,使勁往屈霞的懷裏鑽,它那個大腦袋比屈霞的後背都寬。
李羿見狀訓斥道:“你差不多得了啊!別占我娘子便宜,雖然你是個畜生,但怎麽說也是個公的,現在就這麽多心機,將來修煉成了人形那還了得?”
屈霞吼道:“你胡說些什麽啊!趕緊給我過來向無尾道歉!”
李羿歎了一口氣走進棚子摸著無尾的腦袋說道:“行啦,我給你道歉,不應該打你打得那麽狠,我也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才會這麽和你玩的。下次不這樣了,咱們還能做朋友對吧?”
無尾看了李羿一眼,然後轉過頭就往屈霞懷裏鑽。李羿薅著它的腦袋一把將它從窩裏扯了出來,然而無尾竟然借機一口咬向李羿的脖子!
要知道熊貓的咬合力可是能夠排進動物界前十的存在,所以這一幕驚得屈霞叫出了聲。但李羿似乎早有防備,兩隻手撐著它的嘴,一腳就將無尾踹飛出去!
此時,蘭蝶婆婆來在了二人身後,平靜地問道:“你可察覺到問題所在?”
屈霞連忙起身行禮道:“見過師傅!師傅無尾這是怎麽了?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麽暴躁?”
李羿行禮道:“晚輩衛樂,見過前輩。”
蘭蝶點頭示意,然後說道:“大概兩個月之前,無尾不知何故,第一次攻擊了上山采筍的農戶,當時我也沒當迴事,以為它隻是因為被人搶了食物所以生氣。
可沒過幾天,它再次傷人,而且傷的是個孩子,還吃了那孩子的牛。我便覺得不對,所以將它關在這竹林之中。衛樂你是儒道中人,應該知曉其中緣故吧?”
李羿搖頭歎惜道:“是它體內的妖獸之靈覺醒了。”
蘭蝶婆婆問道:“那為何隻有無尾發狂,而其他白熊卻無事?”
“因為無尾是熊貓王的後代,它體內有妖獸之血,此事就得從三足金烏說起了。”
“你說的可是被大羿射殺的三足金烏?”
李羿點頭道:“十日並出,草木皆枯,羿射其九,存一未誅。幸存那隻金烏藏在昆侖山修養,被拜火教大祭司盧生所獲,分靈食肉,將其本元封印在了他弟子薩迪克體內……”
李羿把金烏以元神為引,將九州大地化作妖族溫床的事說了出來。
屈霞是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蘭蝶婆婆祖上可是和妖族戰鬥過的,自然明白妖族再興的可怕。
蘭蝶婆婆歎氣道:“唉,若是這般,豈不是又要出亂子了?你可有辦法壓製無尾體內的妖獸血脈讓它恢複?”
李羿搖頭道:“那是妖獸一族的傳承,除非封印它的血脈,否則別無他法。不過,即便是封印了血脈,倘若一旦被它衝破封印,情況隻會更糟糕。
無尾能夠覺醒血脈對它來說也是好事,它很快就要突破到超凡境了,想不到金烏之害竟已波及到這裏。不過前輩也不用擔心,隻要細心教導,再嚴加管教,把無尾培養成一隻善良的妖獸也不是不可能。”
蘭蝶婆婆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助它平心靜氣的功法嘛?不用動手打它的那種。”
李羿想了想答道:“佛道兩教都有修心之法,或許有用。”
蘭蝶婆婆搖頭道:“這楚地哪還有佛道兩教,老身又不便出山,這可如何是好?”
李羿隨手從麻布袋中取出兩本經書遞給蘭蝶婆婆,然後說道:“晚輩四處遊曆,正好有這兩教的心法,送於前輩,希望能派上用場。”
蘭蝶婆婆接過兩本經書一看,正是佛門《心經》和道門《清心咒》,隨即點了點頭,說道:“那老身就笑納了,你們隨我來吧。”
三人來到了蘭蝶婆婆的住處,是一間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農家小院,比李羿和屈霞住的院子還簡樸,說簡樸已經很含蓄了,用簡陋更合適,很難想像深冬時節這種四處漏風的屋子該怎麽住人。
不過屈霞倒是很適應這裏,進到院中就跑到後院蠶房去了,蘭蝶婆婆也沒管她,領著李羿進屋,入座看茶之後,一邊翻看著兩本經書,一邊問道:“老身不能白拿這心法,說吧,想讓老身幫你做點什麽?”
“敢問前輩可是巫蠱教的人?”
蘭蝶婆婆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老身之前確實是巫蠱教的長老,但自從上任大祭司派教中長老去對付齊軍,我便與巫蠱教斷了往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晚輩看過娘子練功,與巫蠱教的手段相近,都是用精神力催動的法門,所以有此猜測。前輩已經見過月老,想來也知道晚輩此行的目的吧。”
“你要對付巫蠱教,老身不會阻攔,但想讓我出手幫你,也斷無可能。”
“前輩能不阻攔,晚輩已經很感激了。隻是晚輩之前並未與巫蠱教的人交過手,所以對他們的功法不了解,不知前輩可願告知一二,將來若遇險境也好有所應對。”
“畢竟是故交,老身不能出賣朋友。”
李羿見對方態度堅決,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不過能讓這位巫蠱教前任長老不出手這趟也算是沒白來,所以便起身行禮準備告辭。
蘭蝶婆婆看著李羿,突然問道:“老身看你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你與姮娥仙子是什麽關係,為何能請動她出手幫你?”
李羿笑道:“請前輩見諒此事晚輩不便迴答。”
蘭蝶婆婆盯著李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隨手從袖中扯出一卷蠶絲白布,上麵花花綠綠畫著各種圖畫,蘭蝶婆婆指著其中一幅問道:“你與大羿有何關係?”
李羿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畫卷大吃一驚,眼前的正是大羿射日圖,連黑耳都畫得栩栩如生,何況大羿本人了。
蘭婆婆開口道:“這是老身祖上傳下來的手繪,上麵記錄著從黃帝與嫘祖成婚開始一直到禹王立夏,人族經曆的所有大事,其中大羿就占了九幅!
而這九幅畫都是先祖青螺親手繪製,先祖與大羿、姮娥都在堯帝帳下執事,自然認得大羿,你與這畫中大羿這般相像,莫不是他的後人?”
李羿一臉驚奇地看向其他畫卷,心中大叫一聲:臥槽,春宮圖!
額,這個不怪李羿下流,因為嫘祖始創養蠶編娟之術,在那之前人類大多都是穿獸皮的,無論男女袒胸露乳皆是常態,僅有少數位高權重之人才有合身並且完整的衣服,其他人基本上就圍塊獸皮護住下體就算是體麵了。
不過後麵的畫風就正常了,因為嫘祖的功績,人族基本上告別了光著屁股跑的時代。看到大羿出征和射日兩幅圖時李羿心中有著些許感慨,再看到姮娥奔月大羿垂死,而守在大羿身旁的卻隻有一位綠裙女子。
李羿問道:“這位便是前輩先祖青螺?”
蘭蝶婆婆點頭道:“你猜的沒錯,先祖青螺確實仰慕大羿,怎奈何大羿心裏隻有姮娥一人,哪怕姮娥遠在月宮他對姮娥的愛也沒有半分衰減。先祖陪大羿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段旅程,並為其收屍下葬。”
李羿立刻反應過來,這個青螺就是姮娥說他欠下的情債,隻不過這畫卷上青螺隻有一個背影,也沒辦法確定青螺這一世到底是誰。
但他突然想到了童子命,大能轉世必然幾經波折,很難活到成年,而屈霞正是從小體弱,所以他開口問道:“前輩,屈霞可是青螺轉世?”
蘭蝶婆婆沒有答話,而是收起畫卷放迴袖中,然後又甩出另一卷白綢,同樣也是畫卷,隻不過這一卷畫的是青螺的故事。這一次,李羿看到了青螺的真容,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青螺的轉世竟然是嵐澤!
要知道嵐澤可是巫蠱教的聖女,還深深地迷戀著巫蠱教的大祭司尤途,對自己根本就不來電。一時間,李羿不知道該如何償還這筆情債,隻好將注意力放到青螺的故事上:
青螺從小跟著母親學習養蠶,抽絲剝繭,紡紗織布,染色印花,直到她亭亭玉立,歲至芳華。
一次偶然的機會,青螺見到了威風凜凜的大羿,那時的大羿還隻是一個戰力不俗的獵人。他穿著護胸皮甲和虎皮裙騎在馬背上背著弓箭,在其他族人麵前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
青螺第一次見到大羿就愛上了那個英偉的男人,一心想成為他的女人。但當她為大羿縫製好衣衫,歡歡喜喜地去找大羿表白的時候卻發現,大羿將捕獲的獵物都送給了負責祭祀的巫女姮娥。
那個時代,祭司的地位很高,僅次於首領,有的部落甚至高於首領,而她隻是負責蠶事的女工。於是青螺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堯帝的賞識,再請堯帝賜婚。
所以青螺刻苦修行,拚命工作,改進養蠶和紡織技術。正因為她的努力,衣服不再是奢侈品,除了孩子基本都能有衣服穿了。她也得到了堯帝的賞識,被任命為蠶事主司。
可當青螺向堯帝提出想做大羿的女人,卻被告知大羿已經與姮娥成婚。青螺發瘋般跑向大羿的草棚,看到的卻是夫妻之間的恩愛纏綿,那時的大羿已經成為了人族的戰將。心灰意冷的青螺聽從家中安排,嫁給了另一位將軍。
可是沒過多久,她的夫君就戰死了,偏偏帶著她夫君屍骨迴來的人正是大羿,而且大羿與姮娥幫青螺安葬了她的夫君。那天青螺撲在大羿的懷裏哭了許久,姮娥並沒有阻攔。
也正是從這天開始每每大羿出征姮娥都會擔驚受怕,她不想失去大羿,她不想像青螺一樣,這才有巫女眼淚通黃泉,姮娥心願傳泰安的故事。
後來大羿成為了最強大的戰士,人族的大英雄,青螺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因為大羿心裏隻有姮娥。直到姮娥奔月,青螺才有機會接近大羿,可那時的大羿已是大限將至了。
那段時間黑耳去了不周山,照顧大羿的隻有青螺。雖然大羿知道青螺對自己的感情,但心中仍然隻有姮娥,並未接納青螺。
最後,青螺親手埋葬了大羿,光是墓坑她就挖了兩天,木板挖斷了,就用石塊挖,沒有力氣了就用手挖,挖到指甲磨平十指流血,她也沒有停歇,直到她把卷著大羿屍首的草席拉進坑中,她才昏了過去。
下一幅畫是青螺把墓坑填平豎起木牌,她不會寫字,所以隻能在木牌上刻畫了一張弓。
說來可笑,大羿這位人族的大英雄死後竟然連個像樣的墓都沒有,因為那時候正趕上權力更迭,人們都在忙著爭權,根本沒人在意大羿的後事。而上位的舜不但霸占了堯的兩個女兒,還把他囚禁了起來。
最後一幅畫的是青螺不願意侍奉這樣一位帝王,離開了部落聯盟,迴到了嫘祖出生的地方,在山林之中過起了隱世的生活。待到最後的白綢展開,一件輕薄的紗衣像羽毛一樣飄落,懸停在了李羿麵前。
蘭蝶婆婆開口道:“原來你就是大羿!”
李羿接住紗衣疑惑道:“誒,這怎麽還有件衣服啊?”
“這是先祖為大羿煉製的寶衣。”
李羿仔細打量著這件紗衣問道:“這麽薄,竟然是件法衣?不知這法衣有什麽效果啊?不會是像霞兒那件能吐絲吧?這衣服裏也沒蠶啊。”
蘭蝶婆婆歎息道:“先祖特意將這件紗衣煉成能用氣基催動,不僅能避火驅水,更有著不俗的防禦力。”
“前輩您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這麽薄的紗衣能防住什麽啊!”
蘭蝶婆婆隨手一揮,桌上的茶杯碎裂,十幾個碎片如同利刃刺向李羿,後者還沒來得及給紗衣注入氣基,就被飛來的碎片帶著紗衣釘到了牆上。
“臥槽,這麽猛的嘛?”
這時屈霞衝進來喊道:“衛樂,你怎麽還跟我師父動手了呢!你……”
屈霞看著被釘在牆上的李羿,後者朝他招了招手,然後從牆上下來,看著完好無損的紗衣一臉的驚歎。屈霞這才看到李羿手上拿著的可是天蠶宗的至寶,青縷凝紗。
“師父,您怎麽把青縷凝紗給他了?”
蘭蝶婆婆平靜道:“本就是給他的,算是物歸原主。好啦,時辰不早了,你帶他迴房休息吧,明天還有明天要幹的事。”
話說這擬旨複核再加印肯定是要花些時間的,當宣旨的公公來到李羿和屈霞的小院,結果二人已經走了。
屈霞聽到師命自然要立刻動身,她也好久沒去拜見師傅了,迴到家中急忙開始收拾行囊。李羿看著她在那打包問道:“咱們又不是去常住,就是拜訪一下,你這大包小裹的要幹嘛啊?隨便帶兩件換洗的衣服得了。”
“我打算在山上陪師傅她老人家住些時日啊,反正也沒什麽事,多住幾天唄。”
李羿搖頭道:“要住你住吧,我可住不了,大王估計很快就要召見我了,不能誤了正事啊。”
“那相公先迴,我自己多住兩天,家裏的活可以交給隔壁劉嬸,洗衣做飯什麽的都行,但你不能出去鬼混!”
“你就放心在山上住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再說了不是還有景欣和項瑩嘛,有她倆在我還能去哪鬼混啊!”
“景欣處處慣著你,項瑩就是白癡被你一騙一個準,她倆能看得住你嘛!我可告訴你姓衛的,你每天迴不迴家住我都派人盯著呢,等我迴來要是知道你敢夜不歸宿,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李羿無奈地撓了撓頭說道:“唉,隨便你吧,我最多也就是去景家別院,還能去青樓不成?”
待到屈霞收拾好東西正要出門,李羿說道:“不用備車了,我帶你禦劍飛過去。”
屈霞一臉疑惑道:“禦劍?你能行嘛?之前可從未見你使過!別再出什麽意外!”
李羿取出量天尺也不廢話,取出量天尺變成足夠二人站立的闊劍,隨後說道:“上來,抱緊我!”說完伸手將屈霞拉了上來,隨手一指闊劍衝天而起嚇得屈霞死死抱住李羿,現在的他已經不用再低調了。
話說這青龍山在白帝城東北二百多裏外,此時正是冬季,李羿與屈霞禦劍飛行在空中更是倍感寒冷,好在李羿用才氣在二人周圍形成一圈保溫層,也不至於凍得打哆嗦。
半個多時辰便來到了青龍山,屈霞讓李羿降落在了半山腰的一片竹林裏。李羿收劍迴袋,然後問道:“為什麽要在這停下,怎麽不直接飛到蘭蝶前輩的住處?”
屈霞嘿嘿笑道:“來探望個朋友!”
李羿看著竹林問道:“你的朋友不會是大熊貓吧?”
“熊貓是什麽?我是來看白熊的,它們很可愛的。”
“那就對了,這白熊便是我說的熊貓,也叫食鐵獸,就是蚩尤的坐騎。”
屈霞一聽哈哈大笑道:“你說它是蚩尤的坐騎?從哪聽說的?它才不是什麽蚩尤的坐騎呢,要是蚩尤騎著它那還打什麽仗啊!”
李羿想了想大熊貓憨態可掬的樣子和好吃懶做的習性,點頭道:“看來是網上胡說的吧,我也覺得蚩尤怎麽可能騎著它打仗!”
說蚩尤的坐騎是大熊貓就是網上杜撰,光憑一個食鐵獸的名頭就讓大熊貓淪為了蚩尤的坐騎,還背了個戰敗的鍋。
大熊貓這個食鐵獸的名號是因為這些憨貨經常到村民家中覓食,舔食炊具,有的甚至咬壞了鐵鍋,這才有了這個名字。
實際上熊貓是為了補充鹽分和礦物質才會冒險去人類的居住區溜達,就和岩羊喜歡舔岩石一樣。不然這些外表可愛,但卻兇猛無比的大寶貝才不願意在更為可怕的人類麵前現身。
李羿聽完屈霞的講解說道:“原來是這樣,既然這白熊很是兇猛,怎麽還會成了你的朋友?”
“都是師父養的寵物,用來守山的,我小時候有一次在竹林裏迷了路,還是無尾帶我迴的家呢!”
“無尾?是一隻白熊的名字?”
“對啊,無尾便是這青龍山上的守山獸,最大最厲害的一隻!”
李羿指著屈霞身後巨大的熊貓一臉驚愕道:“你說的不會是這隻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大的熊貓啊!!”
李羿拉長了音撒腿就跑,因為這隻名叫無尾的大熊貓已經站起身,一臉怒意地朝著自己撲來!李羿邊跑邊喊道:“娘子,你快跟它說說啊,別讓它追我!追我幹嘛啊!都是自己人啊!我又不能傷了它!它可是國寶啊!”
屈霞看著被大熊貓追著滿竹林亂竄的李羿笑道:“沒事,沒事!就當飯後活動了,正好也陪無尾玩一會兒!”
李羿不悅道:“我可不想陪它玩!你快讓它別追我啦!”
屈霞一攤手說道:“這個我是無能為力了,無尾隻聽師傅的話!”
李羿縱身一躍,踩著兩根長竹當高蹺使,然後對著地上的大熊貓做了個鬼臉嘲諷道:“這下你就夠不著了吧!略略略!”
讓他沒想到的是無尾可不傻,它一掌拍斷一根長竹,當成棒子挑向李羿,後者拔高身形躲過,不曾想無尾又將竹子當成標槍扔了出來。
李羿自然是輕鬆躲過,但他對無尾喝道:“這些竹子不是你的糧食嘛?你這也太浪費糧食了吧!”
屈霞笑道:“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除非餓得不行,或者實在找不到新竹,不然白熊是不會吃這些老竹的,所以無尾這也不算是浪費!”
李羿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屈霞說道:“你就不怕它把這片竹林全給毀了?”
“不怕不怕!無尾有分寸的!”
李羿冷聲道:“那你就不怕我沒分寸了?”說完他跳迴地麵站在了無尾身前。
這隻大熊貓站起身來要比李羿高出一頭,壯碩的身形像一座肉山,看到李羿落在自己麵前,無尾嘶吼著一掌拍下。
李羿伸手喚出金剛神功的氣障,不曾想無尾一掌便拍碎了氣障,著實嚇了他一跳。而且無尾在擊碎氣障之後再次爆發,對著李羿就要使出一套還我漂漂掌,就在這時李羿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當年大羿與熊貓王作戰的畫麵:
那是一段精彩的對攻,你一掌,我一拳的近身肉搏,而且是誰擋誰孫子的肉搏!
李羿看著眼前無尾露出一絲壞笑,心想:小爺武道晉升之後,還沒試過火力,正好用你這皮糙肉厚的家夥試試手,你可要撐住啊!
於是乎,李羿雙拳一攥,對著無尾就來了一套還我漂漂拳,因為無尾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屈霞的視線,她根本不知道李羿做了什麽,隻能聽到無尾一聲聲的哀嚎。
最後,李羿用一技鐵山靠將無尾擊飛,肉山在屈霞眼前表演了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隨即飛入竹林深處。無尾的實力可是接近四品巔峰境的存在,但它是頭一次被人打得這麽慘。
屈霞驚唿道:“你下手那麽重幹嘛?”
“難得有一次打國寶不犯法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放心吧,我都沒用氣基,這樣它應該就能服氣了。”
屈霞跺腳唉了一聲轉身跑進竹林,李羿笑著跟了進去。找到無尾時,可憐的大熊貓正抱著腦袋蜷縮在竹棚裏。
屈霞走上前撫摸著無尾的後背安慰道:“唉呀,別難過了,又不是第一次挨揍了,之前我哥不是也教訓過你嘛,你忘了啊?”
無尾放下前爪一臉委屈加幽怨地看著屈霞,後者當時就繃不住了,因為好好的大熊貓硬生生讓李羿給打成了大熊豬,本來腦袋就圓,現在更圓更扁了,像是身上掛了一張大餅。
“衛樂!你看你把無尾都打成什麽樣了啊!”
李羿笑道:“呦,在這趴窩呢!這也不能怪我啊,是它先挑的事,我可沒使多大勁兒,等它傷好了,可以來找我報仇啊!”
無尾對著李羿發出一聲嘶吼。
“這不挺精神的嘛,傷的不重!”
屈霞瞪了李羿一眼嗔怒道:“你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無尾見到李羿在屈霞麵前不敢造次,立刻化身成了嚶嚶怪,使勁往屈霞的懷裏鑽,它那個大腦袋比屈霞的後背都寬。
李羿見狀訓斥道:“你差不多得了啊!別占我娘子便宜,雖然你是個畜生,但怎麽說也是個公的,現在就這麽多心機,將來修煉成了人形那還了得?”
屈霞吼道:“你胡說些什麽啊!趕緊給我過來向無尾道歉!”
李羿歎了一口氣走進棚子摸著無尾的腦袋說道:“行啦,我給你道歉,不應該打你打得那麽狠,我也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才會這麽和你玩的。下次不這樣了,咱們還能做朋友對吧?”
無尾看了李羿一眼,然後轉過頭就往屈霞懷裏鑽。李羿薅著它的腦袋一把將它從窩裏扯了出來,然而無尾竟然借機一口咬向李羿的脖子!
要知道熊貓的咬合力可是能夠排進動物界前十的存在,所以這一幕驚得屈霞叫出了聲。但李羿似乎早有防備,兩隻手撐著它的嘴,一腳就將無尾踹飛出去!
此時,蘭蝶婆婆來在了二人身後,平靜地問道:“你可察覺到問題所在?”
屈霞連忙起身行禮道:“見過師傅!師傅無尾這是怎麽了?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麽暴躁?”
李羿行禮道:“晚輩衛樂,見過前輩。”
蘭蝶點頭示意,然後說道:“大概兩個月之前,無尾不知何故,第一次攻擊了上山采筍的農戶,當時我也沒當迴事,以為它隻是因為被人搶了食物所以生氣。
可沒過幾天,它再次傷人,而且傷的是個孩子,還吃了那孩子的牛。我便覺得不對,所以將它關在這竹林之中。衛樂你是儒道中人,應該知曉其中緣故吧?”
李羿搖頭歎惜道:“是它體內的妖獸之靈覺醒了。”
蘭蝶婆婆問道:“那為何隻有無尾發狂,而其他白熊卻無事?”
“因為無尾是熊貓王的後代,它體內有妖獸之血,此事就得從三足金烏說起了。”
“你說的可是被大羿射殺的三足金烏?”
李羿點頭道:“十日並出,草木皆枯,羿射其九,存一未誅。幸存那隻金烏藏在昆侖山修養,被拜火教大祭司盧生所獲,分靈食肉,將其本元封印在了他弟子薩迪克體內……”
李羿把金烏以元神為引,將九州大地化作妖族溫床的事說了出來。
屈霞是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蘭蝶婆婆祖上可是和妖族戰鬥過的,自然明白妖族再興的可怕。
蘭蝶婆婆歎氣道:“唉,若是這般,豈不是又要出亂子了?你可有辦法壓製無尾體內的妖獸血脈讓它恢複?”
李羿搖頭道:“那是妖獸一族的傳承,除非封印它的血脈,否則別無他法。不過,即便是封印了血脈,倘若一旦被它衝破封印,情況隻會更糟糕。
無尾能夠覺醒血脈對它來說也是好事,它很快就要突破到超凡境了,想不到金烏之害竟已波及到這裏。不過前輩也不用擔心,隻要細心教導,再嚴加管教,把無尾培養成一隻善良的妖獸也不是不可能。”
蘭蝶婆婆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可有什麽法子能助它平心靜氣的功法嘛?不用動手打它的那種。”
李羿想了想答道:“佛道兩教都有修心之法,或許有用。”
蘭蝶婆婆搖頭道:“這楚地哪還有佛道兩教,老身又不便出山,這可如何是好?”
李羿隨手從麻布袋中取出兩本經書遞給蘭蝶婆婆,然後說道:“晚輩四處遊曆,正好有這兩教的心法,送於前輩,希望能派上用場。”
蘭蝶婆婆接過兩本經書一看,正是佛門《心經》和道門《清心咒》,隨即點了點頭,說道:“那老身就笑納了,你們隨我來吧。”
三人來到了蘭蝶婆婆的住處,是一間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農家小院,比李羿和屈霞住的院子還簡樸,說簡樸已經很含蓄了,用簡陋更合適,很難想像深冬時節這種四處漏風的屋子該怎麽住人。
不過屈霞倒是很適應這裏,進到院中就跑到後院蠶房去了,蘭蝶婆婆也沒管她,領著李羿進屋,入座看茶之後,一邊翻看著兩本經書,一邊問道:“老身不能白拿這心法,說吧,想讓老身幫你做點什麽?”
“敢問前輩可是巫蠱教的人?”
蘭蝶婆婆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老身之前確實是巫蠱教的長老,但自從上任大祭司派教中長老去對付齊軍,我便與巫蠱教斷了往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晚輩看過娘子練功,與巫蠱教的手段相近,都是用精神力催動的法門,所以有此猜測。前輩已經見過月老,想來也知道晚輩此行的目的吧。”
“你要對付巫蠱教,老身不會阻攔,但想讓我出手幫你,也斷無可能。”
“前輩能不阻攔,晚輩已經很感激了。隻是晚輩之前並未與巫蠱教的人交過手,所以對他們的功法不了解,不知前輩可願告知一二,將來若遇險境也好有所應對。”
“畢竟是故交,老身不能出賣朋友。”
李羿見對方態度堅決,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不過能讓這位巫蠱教前任長老不出手這趟也算是沒白來,所以便起身行禮準備告辭。
蘭蝶婆婆看著李羿,突然問道:“老身看你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你與姮娥仙子是什麽關係,為何能請動她出手幫你?”
李羿笑道:“請前輩見諒此事晚輩不便迴答。”
蘭蝶婆婆盯著李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隨手從袖中扯出一卷蠶絲白布,上麵花花綠綠畫著各種圖畫,蘭蝶婆婆指著其中一幅問道:“你與大羿有何關係?”
李羿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畫卷大吃一驚,眼前的正是大羿射日圖,連黑耳都畫得栩栩如生,何況大羿本人了。
蘭婆婆開口道:“這是老身祖上傳下來的手繪,上麵記錄著從黃帝與嫘祖成婚開始一直到禹王立夏,人族經曆的所有大事,其中大羿就占了九幅!
而這九幅畫都是先祖青螺親手繪製,先祖與大羿、姮娥都在堯帝帳下執事,自然認得大羿,你與這畫中大羿這般相像,莫不是他的後人?”
李羿一臉驚奇地看向其他畫卷,心中大叫一聲:臥槽,春宮圖!
額,這個不怪李羿下流,因為嫘祖始創養蠶編娟之術,在那之前人類大多都是穿獸皮的,無論男女袒胸露乳皆是常態,僅有少數位高權重之人才有合身並且完整的衣服,其他人基本上就圍塊獸皮護住下體就算是體麵了。
不過後麵的畫風就正常了,因為嫘祖的功績,人族基本上告別了光著屁股跑的時代。看到大羿出征和射日兩幅圖時李羿心中有著些許感慨,再看到姮娥奔月大羿垂死,而守在大羿身旁的卻隻有一位綠裙女子。
李羿問道:“這位便是前輩先祖青螺?”
蘭蝶婆婆點頭道:“你猜的沒錯,先祖青螺確實仰慕大羿,怎奈何大羿心裏隻有姮娥一人,哪怕姮娥遠在月宮他對姮娥的愛也沒有半分衰減。先祖陪大羿走完了人生最後一段旅程,並為其收屍下葬。”
李羿立刻反應過來,這個青螺就是姮娥說他欠下的情債,隻不過這畫卷上青螺隻有一個背影,也沒辦法確定青螺這一世到底是誰。
但他突然想到了童子命,大能轉世必然幾經波折,很難活到成年,而屈霞正是從小體弱,所以他開口問道:“前輩,屈霞可是青螺轉世?”
蘭蝶婆婆沒有答話,而是收起畫卷放迴袖中,然後又甩出另一卷白綢,同樣也是畫卷,隻不過這一卷畫的是青螺的故事。這一次,李羿看到了青螺的真容,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青螺的轉世竟然是嵐澤!
要知道嵐澤可是巫蠱教的聖女,還深深地迷戀著巫蠱教的大祭司尤途,對自己根本就不來電。一時間,李羿不知道該如何償還這筆情債,隻好將注意力放到青螺的故事上:
青螺從小跟著母親學習養蠶,抽絲剝繭,紡紗織布,染色印花,直到她亭亭玉立,歲至芳華。
一次偶然的機會,青螺見到了威風凜凜的大羿,那時的大羿還隻是一個戰力不俗的獵人。他穿著護胸皮甲和虎皮裙騎在馬背上背著弓箭,在其他族人麵前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
青螺第一次見到大羿就愛上了那個英偉的男人,一心想成為他的女人。但當她為大羿縫製好衣衫,歡歡喜喜地去找大羿表白的時候卻發現,大羿將捕獲的獵物都送給了負責祭祀的巫女姮娥。
那個時代,祭司的地位很高,僅次於首領,有的部落甚至高於首領,而她隻是負責蠶事的女工。於是青螺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堯帝的賞識,再請堯帝賜婚。
所以青螺刻苦修行,拚命工作,改進養蠶和紡織技術。正因為她的努力,衣服不再是奢侈品,除了孩子基本都能有衣服穿了。她也得到了堯帝的賞識,被任命為蠶事主司。
可當青螺向堯帝提出想做大羿的女人,卻被告知大羿已經與姮娥成婚。青螺發瘋般跑向大羿的草棚,看到的卻是夫妻之間的恩愛纏綿,那時的大羿已經成為了人族的戰將。心灰意冷的青螺聽從家中安排,嫁給了另一位將軍。
可是沒過多久,她的夫君就戰死了,偏偏帶著她夫君屍骨迴來的人正是大羿,而且大羿與姮娥幫青螺安葬了她的夫君。那天青螺撲在大羿的懷裏哭了許久,姮娥並沒有阻攔。
也正是從這天開始每每大羿出征姮娥都會擔驚受怕,她不想失去大羿,她不想像青螺一樣,這才有巫女眼淚通黃泉,姮娥心願傳泰安的故事。
後來大羿成為了最強大的戰士,人族的大英雄,青螺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因為大羿心裏隻有姮娥。直到姮娥奔月,青螺才有機會接近大羿,可那時的大羿已是大限將至了。
那段時間黑耳去了不周山,照顧大羿的隻有青螺。雖然大羿知道青螺對自己的感情,但心中仍然隻有姮娥,並未接納青螺。
最後,青螺親手埋葬了大羿,光是墓坑她就挖了兩天,木板挖斷了,就用石塊挖,沒有力氣了就用手挖,挖到指甲磨平十指流血,她也沒有停歇,直到她把卷著大羿屍首的草席拉進坑中,她才昏了過去。
下一幅畫是青螺把墓坑填平豎起木牌,她不會寫字,所以隻能在木牌上刻畫了一張弓。
說來可笑,大羿這位人族的大英雄死後竟然連個像樣的墓都沒有,因為那時候正趕上權力更迭,人們都在忙著爭權,根本沒人在意大羿的後事。而上位的舜不但霸占了堯的兩個女兒,還把他囚禁了起來。
最後一幅畫的是青螺不願意侍奉這樣一位帝王,離開了部落聯盟,迴到了嫘祖出生的地方,在山林之中過起了隱世的生活。待到最後的白綢展開,一件輕薄的紗衣像羽毛一樣飄落,懸停在了李羿麵前。
蘭蝶婆婆開口道:“原來你就是大羿!”
李羿接住紗衣疑惑道:“誒,這怎麽還有件衣服啊?”
“這是先祖為大羿煉製的寶衣。”
李羿仔細打量著這件紗衣問道:“這麽薄,竟然是件法衣?不知這法衣有什麽效果啊?不會是像霞兒那件能吐絲吧?這衣服裏也沒蠶啊。”
蘭蝶婆婆歎息道:“先祖特意將這件紗衣煉成能用氣基催動,不僅能避火驅水,更有著不俗的防禦力。”
“前輩您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這麽薄的紗衣能防住什麽啊!”
蘭蝶婆婆隨手一揮,桌上的茶杯碎裂,十幾個碎片如同利刃刺向李羿,後者還沒來得及給紗衣注入氣基,就被飛來的碎片帶著紗衣釘到了牆上。
“臥槽,這麽猛的嘛?”
這時屈霞衝進來喊道:“衛樂,你怎麽還跟我師父動手了呢!你……”
屈霞看著被釘在牆上的李羿,後者朝他招了招手,然後從牆上下來,看著完好無損的紗衣一臉的驚歎。屈霞這才看到李羿手上拿著的可是天蠶宗的至寶,青縷凝紗。
“師父,您怎麽把青縷凝紗給他了?”
蘭蝶婆婆平靜道:“本就是給他的,算是物歸原主。好啦,時辰不早了,你帶他迴房休息吧,明天還有明天要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