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說到屈霞被逐出家門,要和李羿一起過田園生活,這事能如願麽?讓我們一起往下看。
李羿睡到日曬三竿,伸手一摸,身旁的屈霞早已沒了人影,他起身出門,院子裏也沒人,隻有末白趴在地上打著哈欠。李羿問道:“人呢?”
“去後院喂蠶了!”
李羿一臉疑惑地走到後院的蠶房,看到屈霞真的在給蠶寶寶喂桑葉,驚訝道:“娘子真會養蠶啊?”
“當然了,我不是和你說了,我在山上跟著師傅學了五年藝嘛,學的就是養蠶。”
“那你的一身功夫?”
“那都是隨便修著玩的,真本事全在這養蠶上,我養的蠶不僅吐出的絲好,甚至可以按照我的需要吐出不同顏色的絲來,是不是很厲害?”
李羿疑惑道:“以自身精神力催動蠶來吐絲,感覺和巫蠱教的手段有點像啊。你那個宗門叫什麽?”
“天蠶宗,他們都叫我師傅蘭蝶婆婆。對了,相公說要昏君,不知我能幫相公做點什麽啊?”
李羿拍手道:“還真有需要你們屈家幫忙的,我去畫個草圖。”
“相公去吧,等我喂完了蠶便去找相公。”
李羿迴屋拿出筆紙開始連寫帶畫加標注,幾刻鍾後,看台的圖紙便畫好了。屈霞已經站在他身旁看了一陣,驚訝道:“相公這是要搭個戲台麽?”
“是祭台,地址我已經選好了,至於怎麽施工那就是你們的事了,我就一個要求,下元節之前必須建好。”
“下元節?相公要幹嘛?”
“祈福祭月!”
“祭月有什麽用?”
李羿笑道:“隻有這樣才能讓大王主動召見我,他若不召見我,我又怎麽把他哄成昏君呢?”
“要我說他已經夠昏了,把熊柱那種人當作接班人來培養,還特意為他發動一場北伐,不是昏君又是什麽!
不過,相公既然要祭月,是不是看得人越多越好啊?要不要我再讓家裏幫你造勢啊?”
李羿擺手道:“那倒不必了,總不能什麽事都麻煩老丈人不是,造勢這事我自己來便好。”
“那相公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先把項瑩和景欣哄好,之後才好說服項景兩家一起賣糧給朝廷,這不是我進入天樞院的敲門磚嘛。”
屈霞得意道:“現在我成了大夫人,隻怕那兩個丫頭可不好哄。”
“放心吧,項瑩沒心沒肺自不必說,景欣也有弱點,所以都不是問題。”
“那相公快去忙吧,妾身等你帶兩位妹妹迴來。”
李羿找到項瑩時她正在巡街,臉拉的那叫一個長,就差沒把別惹我三個字寫臉上了,可想而知項大小姐這迴是動了真火。
就在項瑩走到胭脂巷的時候,兩個女子上前行禮道:“項司尉你快去看看啊,街裏有個登徒子!”
項瑩正愁沒人撒氣呢,立刻就衝了過去,結果就看到李羿正拉著一位姑娘的手,非要給人家算姻緣。
“姓衛的!你還 敢在這條街上撒野!”說完拔劍便刺。
李羿鬆開手笑道:“姑娘現在想算也算不了,因為我的姻緣來了!”說完側身躲過刺來的劍,單手攬住項瑩的腰,隨後說道:“走吧,咱們到城外聊聊!”
唰的一聲,二人就消失在了眾人驚歎的視線裏。
白帝城外的農田裏,一道劍氣吹過,差點就幫農民伯伯提前收了稻子!李羿拉住項瑩的手不悅道:“幹嘛這麽大火氣,你把人家的田給毀了叫人家怎麽活?”
“我賠就是!”項瑩說完掙脫李羿的束縛,再次揮劍。
李羿搖頭道:“就知道跟你這粗鄙武夫就沒法好好說!”
“我是粗鄙武夫,那你是什麽!明知我與景欣跟那屈霞是死對頭,你不但主動招惹她!你還跟她私通!你就是個始亂終棄的無恥小人!”
李羿再次架住項瑩說道:“咱們講道理好不好,我在詩會之後可就跟你和景欣說了,三大家族我都要利用的。”
“都利用可以,可你非得一家娶一個嘛!就算要一家娶一個就非得是屈霞!”
“屈霞明顯是讓屈家出力的條件,別告訴我你連這都看不出來!”
“照你這麽說我和景欣也是一樣了,你若是這樣,那我寧願一個人過一輩子,也不要嫁你!”
“唉,就你這臭脾氣,我也懶得和你廢話,還是用劍說吧!”
李羿用氣基彈開項瑩,從麻布袋中抽出月桂劍發起進攻,沒用氣基,隻用劍意去表達自己的心意。
四招之後,項瑩手中寶劍斷裂。李羿將月桂木劍丟給她,抬手一指,一根紅線出現在了左手腕上。與此同時,項瑩的右手腕上也出現了紅線,兩根線連到了一起。
“這就是你我的姻緣,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用月老贈的劍斬斷這根紅線,從此你我便不再有任何瓜葛!”
項瑩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線,錯愕的說道:“你的劍意說的是真的?”
“不然呢?你以為項雄前輩為什麽會主動幫我?到了超凡境,會受到天地法則的限製,即便是武夫也能感受到一些天機,所以項前輩才願意替我去打這個前戰。”
項瑩把木劍還給了李羿,尷尬道:“就算天意不可違,那你也不能就這麽把屈……”
李羿沒讓項瑩把剩下的話說完,就用自己的嘴堵上了她的嘴……
幾息之後,李羿鬆開嘴看著項瑩,後者的目光有些呆滯,她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抬眼看著李羿,像她娘一樣在李羿的眼神中尋找愛的光亮。
項瑩開心地笑了,因為她找到了,找到了他眼中的自己。
李羿把劍遞給了項瑩,說道:“這本就是給你的,所以我才擊碎你的劍,不過,我去殺蠱神的時候,你得把劍借我。好好珍惜它,這可比你項家的鳳凰戟強太多了。”
項瑩點了點頭。
李羿笑道:“好了,平時別忘了帶末白去巡街,她挺想你的。”
項瑩又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哄好了你,還得去哄景欣呢。”
“等等!”
“幹嘛!”
“你再親我一口!”
李羿搖了搖頭,笑著抱住項瑩親在她臉上,然後縱身一躍消失在夕陽之中,隻留下滿臉笑意的項瑩……
畫麵轉到景家別院,景欣正坐在桌前,翻看著已經看過無數遍的《修緣文集》,自從見到衛樂之後,她好像就沒有看過了。
景欣翻到了那首《飛鳥集》,默默吟誦道:“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你知不知這首詩他李修緣隻說了愛,並不完整,你覺著我不如他,不如先聽我把剩下的誦完。”
李羿的聲音傳來隨著一團紫氣飛入房間,但見那紫氣在景欣麵前凝成幾行字:
浮世萬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鏡中花,夢中你,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就在景欣看著眼前的字顫抖之際,他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有經曆了這求而不得,才能明白,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香巢乍結鴛鴦社,新句猶書翡翠屏。不為別離腸已斷,淚痕也滿舊衫青。”
絢爛的紫氣在景欣麵前越聚越濃,化作紫霧,而紫霧很快就被李羿吸入掌心,此時的他正坐在一架箏前,撥動著琴弦,隨即唱起了那首《情字難》:
淡淡的淚痕讓思念傳神 月下的風聲纏繞著孤城
(李羿看著景欣,一臉平靜地唱著歌)
想寫一首詩如酒般香醇 醉在記憶裏浮沉
(李羿散出才氣,紫氣隔絕了整個書房,而後發出白光,仿佛讓二人置身於一片白色的空間)
是什麽讓你相信有前生 有個人落筆寫下你青春
(李羿背後的牆上,慢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情字。他一抬手,左手腕上顯出紅線迅速聯接到了景欣的右手腕上)
時光利如刃割斷了緣分 在梅雨落下的黃昏
(二人周圍突然變換成了日落時分的田野,吹起了風,下起了雨,而雨水凝結成冰割斷了二人手上的紅線。景欣伸手去抓,可她並沒有抓到,因為她的麵前出現了一扇門。)
推開門煙火中的紅塵 宣紙上是故事裏的人
(景欣立刻推開門,隻看到了古箏,卻沒有了衛樂的身影,她走近一看,箏上有一張紙,紙上寫的是方才的那首詩)
春來看蝶舞秋去數花落 冬雪寂寞那麽深
(周圍景象變幻,春來花開彩蝶舞,秋去花敗葉紛飛,冬雪飄落尋人影,唯有足跡入雪深)
十一筆情字終於生成 相思債卻催痛癡心人
(白雪被染成黑色,在景欣麵前再次寫出了一個情字,而衛樂正站在情字的另一邊)
屋簷下的等遠處的蕭聲 一聲聲斷腸勾魂
(他拿起蕭吹奏起來,隻聽得景欣涕淚直流。她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跑到了衛樂身邊,她伸手去抱他,可他卻化作紫氣飄散了……)
景欣看向四周唿喊著:“衛哥哥!衛哥哥,你在哪?”
可眼前的景象瞬間消散,隻在桌上留下了一張紙,上麵寫著:
“浮世萬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鏡中花,夢中你。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這一刻,景欣再也壓抑不住,她拿起宣紙衝出門唿喊著衛樂的名字。
侍女驚訝道:“小姐您怎麽了?”
“衛哥哥來過對不對?”
“小姐是說衛樂嘛?他沒來過啊。小姐您幹嘛去啊?”
“我去找衛哥哥!”
“小姐,您不是說再也不見他了嘛!”
“要你管!快備車!我要去找他!”
這時,一位翩翩公子走進院來,看到慌張的景欣,問道:“姐姐這是怎麽了?”
景欣拉住弟弟的手問道:“軒弟,你迴來的正好,快幫姐姐算算,算算你姐夫在哪?”
景軒一臉詫異道:“這才多久沒見,我怎麽就多了個姐夫啊?”
“快幫姐姐算算,去哪能找到他!”
“姐姐莫急,先告訴弟弟,我姐夫是誰?”
一旁的丫鬟答道:“還能是誰,就是名噪一時的衛樂衛公子唄!”
景軒點頭道:“原來是衛樂,聽說他二十出頭便是大儒,而且武道修為極高,項英都不是他的對手。”
“唉,你別廢話,快幫姐姐算算!”
“額,這總得有什麽他的東西我才能算啊。”
景欣隨手將李羿留下的詩句遞給了弟弟,後者打開一看,點頭道:“論詩才確實不比那李修緣差啊!”
“哎呀,你到底幫不幫我算啊!”
景軒看著李羿留下的字跡,眼中似有星光閃爍,隨口說道:“這字上有靈韻!嘶,這是南梁天地大儒王佑軍的墨鬥術!姐姐,你說這是那個衛樂留下的字?”
“是啊!”
“姐姐你看!”這字蒼勁有力,墨水透紙而過,那桌上肯定也有痕跡!姐弟倆迴到書房,在桌案上確實看到了字跡,正是入木三分的境界!
院外立於牆角的李羿捂著臉說道:“特喵滴,我怎麽不用才氣寫那幾個字,非用手寫幹嘛,這不是要暴露嘛!不行,得想個法子!”
李羿凝聚浩然正氣於右手,掌心神雷印亮起,伸手朝天一指,一道霹靂劃破夜空,隨後悶雷響起。
景軒抬頭看向窗外,嘀咕道:“無雲無雨起驚雷,上天這是何意?”說完抬手掐算起來。
片刻後,景軒一臉凝重地朝著天空行了個禮,說道:“弟子明白了!多謝上天提醒!”
景欣問道:“你明白什麽了?剛剛是怎麽迴事?還有你算到衛哥哥在哪了嘛?”
景軒答道:“天機不可泄露,我隻能告訴姐姐我姐夫在船上等你呢。”
屋內的景欣和院外的李羿同時問道:“船,什麽船?”
“停靠在錦繡湖上停著的那艘船啊!”
景欣聽完立刻就衝了出去。
而李羿則是搖著頭嘟囔道:“錦繡湖上停著的船,什麽鬼?景軒這小子在搞什麽啊?”說完從麻布袋中取出量天尺化作長劍禦劍疾行。
錦繡湖是人工開鑿的蓄水湖,不算大,可湖上一條船都沒有。李羿正在詫異之時,身後竟然傳來了景軒的聲音:“晚輩參見李樂府。”
李羿轉身還禮道:“景軒,你不是在別院麽,怎麽到的比我還快?言出法隨?不對啊,你也沒到大儒境,怎麽迴事?”
景軒笑道:“這是我景家秘術,可借星辰之力行事,隻能在晚上用。”
“你僅憑幾個字就能認出我來,還敢單獨約我出來見麵,有意思,你想說什麽?”
景軒行禮道:“景家會全力幫助李樂府斬殺蠱神,對付巫蠱教。”
“天道的意思?那就厲害了!誒,那我的身份你會幫我保密吧?”
“姐姐本就仰慕李樂府,你還這般行事,是不是有點下作啊?”
“誒,瞧你這話說的,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一定知道我不會久留,所以給她留一個李樂府的念想不好麽?”
“你是想假死脫身?”
“不行嘛?”
“李樂府若是這般行事我肯定不答應。”
“那你要怎樣?”
“給我景家留個後人,而這個孩子會成為下任家主,對你也大有好處。”
“啥?又借種?不行不行!我對這事可是有抵觸情緒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嘛,你還年輕!”
“我將不久於人世。”
“什麽情況?”
“我景家的秘術實為用陽壽來窺探天機,窺探的越多,壽命也就越短。而我怕是活不過二十五歲。”
李羿皺眉道:“臥槽,你是窺探到了什麽啊?”
“天下大同。”
“能說說麽?”
景軒搖了搖頭。
李羿無奈道:“好吧,不過借種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我有心理陰影的!”
景軒擺手笑道:“不必擔心,你隻要在我說的那天去找姐姐就可以了,剩下的事你順其自然就好。”
“這麽牛逼麽?”
景軒點頭道:“在那之前,記得向我家提親!”
“哦,那行吧,按你說的做,你就不會戳破我的身份對不。”
“好了,姐夫,我姐快到了,你該準備你的船了。”
“船?什麽船?”
景軒指向湖心,隻見彎月映水,正是舟船模樣。
李羿皺眉道:“你這也太勉強了吧!”轉頭一看,景軒已經消失不見。空中傳來他的聲音:
“以姐夫的能力,應該不會讓姐姐失望的,對吧。”
李羿輕輕一笑,縱身躍至湖心,取出量天尺化作船型,他坐於其上,又凝氣化箏擺起了pose。
“衛哥哥!”
景欣的聲音傳來,李羿開始撥動琴弦,是那首《怎歎》:
唱一首水調歌頭 那明月何時能有
(量天尺化作的小船上延伸出一條通路,直到岸邊景欣腳下,她立刻邁步上前奔向李羿)
我站在梧桐樹下 期待你迴眸
(李羿用才氣在身後凝成月桂樹,樹上掛滿了紅繩與木像)
若今生牽你的手 又哪怕歲月悠悠
(李羿起身拉住景欣的手,將她扶到船上)
隻盼那清風依舊 與你長相守
(清風吹過,紅繩飄蕩,帶著滿樹的木像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散不去隻剩溫柔 這秋風吹去離愁
隻感歎浮生若夢 無人在身後
(李羿一揮手,水麵上映出他與景欣初見時的樣子)
抬頭看梨花翩翩 是誰在獨自承受
(再一揮手,滿天花瓣飄落)
怎奈何驀然迴首 你皺起眉頭
(花瓣落入水中,水中畫麵變成了景欣在桌前翻看《修緣文集》的樣子)
怎歎呐山有木兮那木有枝
心悅君兮啊君不知
可是前世與你錯過太多事
(畫麵中,李羿就站在景欣身後,而她卻沒有任何察覺)
怎歎呐秋有月兮那月有詩
也不及與你相守時
夢裏與你山水再相識
(畫麵漸漸淡去,隻映出李羿摟著景欣的倒影)
夢裏與你山水再相識
景欣拉著李羿的手說道:“衛哥哥,是沐清錯了,我不該……”
李羿擺手道:“這感情的事,哪有什麽對錯啊,無非是愛與更愛的事罷了。”
“那哥哥不生沐清的氣?”
“愛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生氣呢。不過,你要是再覺著我不如李羿,我可是真的會生氣。”
“不不不,衛哥哥比李羿厲害多了!”
“倒也沒厲害多少。對了,為了表示誠意,這個送你。”李羿隨手從麻布袋中取出崔芷為自己編寫的《修緣文集》南梁篇遞給了景欣,這是她送給詩雨那本的手抄本。
景欣一臉驚訝地看著這本詩集,又抬頭看向李羿,後者笑道:“這本書還沒有造冊刊印,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幫沐清弄到的。”
景欣抬手要把書扔進湖裏,李羿立刻攔住她說道:“誒誒誒,別扔啊!都說了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正好你也喜歡他的詩文,我真不介意的。”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衛哥哥的詩句更好!”
李羿撓頭一笑。景欣興奮道:“對了,我要把衛哥哥的詩詞歌賦都記下來,也出一本文集,就叫《衛樂文集》!衛哥哥,你快再作幾首詩歌,不然你的詩太少了!”
“我看沒這個必要吧,再說這作詩也是要應時應景啊,不然哪來的靈感啊?”
景欣說道:“我與哥哥泛舟於此,看這碧波映月,良辰美景,怎就不美了?”
李羿知道要是再不作出一首像樣的詩來,景欣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於是搖頭笑道:“好好好,那就寫一首應景的,沐清且聽聽看。
西風撫月玉沙落, 與君泛舟摘幾顆。 醉後不知天在水, 滿船清夢壓星河。”
一詩誦罷,才氣匯聚,而李羿揮手將才氣化作無數光點,刹那間,天上星辰閃爍,湖上螢火流光,水中星漢燦爛,真就讓人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
景欣伸開手一臉興奮道:“這就是特效嘛?你辦歌會時用的就是這個對不對?”
“差不多吧,就是把畫麵映在幕布上,那時候修為不夠,效果沒有這麽好。”
“那詩雨姐姐就是姮娥仙子了?”
“她是……”李羿這才反應過來,尷尬道:“額,沐清你……”
“我若不說破,你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
李羿撓頭道:“騙一天是一天唄。”
“逗我玩有意思?”
“我覺著還挺有意思的。”
“哼!”景欣背過身去,不再搭理這個臭流氓。
而李大官人輕輕揮手用才氣推動小船,船一動,景欣一仰,直接倒在了李羿懷裏。臭流氓順勢就親了上去,直到小船靠岸的停頓才把二人分開。
“沐清還氣麽?”
“氣有什麽用,不論是李羿還是衛樂,都被你迷住了心神,無法自拔。”
“那屈霞的事……”
景欣瞪了李羿一眼說道:“反正她也當不了大夫人!”
“對對對!就是這麽迴事!所以……”
“所以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真實身份說出去!”
李羿捂著臉說道:“行吧,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乎,二人迴到了景家別院,躺在床上徹夜交流,當然也聊了許多他的經曆……
李羿睡到日曬三竿,伸手一摸,身旁的屈霞早已沒了人影,他起身出門,院子裏也沒人,隻有末白趴在地上打著哈欠。李羿問道:“人呢?”
“去後院喂蠶了!”
李羿一臉疑惑地走到後院的蠶房,看到屈霞真的在給蠶寶寶喂桑葉,驚訝道:“娘子真會養蠶啊?”
“當然了,我不是和你說了,我在山上跟著師傅學了五年藝嘛,學的就是養蠶。”
“那你的一身功夫?”
“那都是隨便修著玩的,真本事全在這養蠶上,我養的蠶不僅吐出的絲好,甚至可以按照我的需要吐出不同顏色的絲來,是不是很厲害?”
李羿疑惑道:“以自身精神力催動蠶來吐絲,感覺和巫蠱教的手段有點像啊。你那個宗門叫什麽?”
“天蠶宗,他們都叫我師傅蘭蝶婆婆。對了,相公說要昏君,不知我能幫相公做點什麽啊?”
李羿拍手道:“還真有需要你們屈家幫忙的,我去畫個草圖。”
“相公去吧,等我喂完了蠶便去找相公。”
李羿迴屋拿出筆紙開始連寫帶畫加標注,幾刻鍾後,看台的圖紙便畫好了。屈霞已經站在他身旁看了一陣,驚訝道:“相公這是要搭個戲台麽?”
“是祭台,地址我已經選好了,至於怎麽施工那就是你們的事了,我就一個要求,下元節之前必須建好。”
“下元節?相公要幹嘛?”
“祈福祭月!”
“祭月有什麽用?”
李羿笑道:“隻有這樣才能讓大王主動召見我,他若不召見我,我又怎麽把他哄成昏君呢?”
“要我說他已經夠昏了,把熊柱那種人當作接班人來培養,還特意為他發動一場北伐,不是昏君又是什麽!
不過,相公既然要祭月,是不是看得人越多越好啊?要不要我再讓家裏幫你造勢啊?”
李羿擺手道:“那倒不必了,總不能什麽事都麻煩老丈人不是,造勢這事我自己來便好。”
“那相公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先把項瑩和景欣哄好,之後才好說服項景兩家一起賣糧給朝廷,這不是我進入天樞院的敲門磚嘛。”
屈霞得意道:“現在我成了大夫人,隻怕那兩個丫頭可不好哄。”
“放心吧,項瑩沒心沒肺自不必說,景欣也有弱點,所以都不是問題。”
“那相公快去忙吧,妾身等你帶兩位妹妹迴來。”
李羿找到項瑩時她正在巡街,臉拉的那叫一個長,就差沒把別惹我三個字寫臉上了,可想而知項大小姐這迴是動了真火。
就在項瑩走到胭脂巷的時候,兩個女子上前行禮道:“項司尉你快去看看啊,街裏有個登徒子!”
項瑩正愁沒人撒氣呢,立刻就衝了過去,結果就看到李羿正拉著一位姑娘的手,非要給人家算姻緣。
“姓衛的!你還 敢在這條街上撒野!”說完拔劍便刺。
李羿鬆開手笑道:“姑娘現在想算也算不了,因為我的姻緣來了!”說完側身躲過刺來的劍,單手攬住項瑩的腰,隨後說道:“走吧,咱們到城外聊聊!”
唰的一聲,二人就消失在了眾人驚歎的視線裏。
白帝城外的農田裏,一道劍氣吹過,差點就幫農民伯伯提前收了稻子!李羿拉住項瑩的手不悅道:“幹嘛這麽大火氣,你把人家的田給毀了叫人家怎麽活?”
“我賠就是!”項瑩說完掙脫李羿的束縛,再次揮劍。
李羿搖頭道:“就知道跟你這粗鄙武夫就沒法好好說!”
“我是粗鄙武夫,那你是什麽!明知我與景欣跟那屈霞是死對頭,你不但主動招惹她!你還跟她私通!你就是個始亂終棄的無恥小人!”
李羿再次架住項瑩說道:“咱們講道理好不好,我在詩會之後可就跟你和景欣說了,三大家族我都要利用的。”
“都利用可以,可你非得一家娶一個嘛!就算要一家娶一個就非得是屈霞!”
“屈霞明顯是讓屈家出力的條件,別告訴我你連這都看不出來!”
“照你這麽說我和景欣也是一樣了,你若是這樣,那我寧願一個人過一輩子,也不要嫁你!”
“唉,就你這臭脾氣,我也懶得和你廢話,還是用劍說吧!”
李羿用氣基彈開項瑩,從麻布袋中抽出月桂劍發起進攻,沒用氣基,隻用劍意去表達自己的心意。
四招之後,項瑩手中寶劍斷裂。李羿將月桂木劍丟給她,抬手一指,一根紅線出現在了左手腕上。與此同時,項瑩的右手腕上也出現了紅線,兩根線連到了一起。
“這就是你我的姻緣,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用月老贈的劍斬斷這根紅線,從此你我便不再有任何瓜葛!”
項瑩抬起手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線,錯愕的說道:“你的劍意說的是真的?”
“不然呢?你以為項雄前輩為什麽會主動幫我?到了超凡境,會受到天地法則的限製,即便是武夫也能感受到一些天機,所以項前輩才願意替我去打這個前戰。”
項瑩把木劍還給了李羿,尷尬道:“就算天意不可違,那你也不能就這麽把屈……”
李羿沒讓項瑩把剩下的話說完,就用自己的嘴堵上了她的嘴……
幾息之後,李羿鬆開嘴看著項瑩,後者的目光有些呆滯,她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抬眼看著李羿,像她娘一樣在李羿的眼神中尋找愛的光亮。
項瑩開心地笑了,因為她找到了,找到了他眼中的自己。
李羿把劍遞給了項瑩,說道:“這本就是給你的,所以我才擊碎你的劍,不過,我去殺蠱神的時候,你得把劍借我。好好珍惜它,這可比你項家的鳳凰戟強太多了。”
項瑩點了點頭。
李羿笑道:“好了,平時別忘了帶末白去巡街,她挺想你的。”
項瑩又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哄好了你,還得去哄景欣呢。”
“等等!”
“幹嘛!”
“你再親我一口!”
李羿搖了搖頭,笑著抱住項瑩親在她臉上,然後縱身一躍消失在夕陽之中,隻留下滿臉笑意的項瑩……
畫麵轉到景家別院,景欣正坐在桌前,翻看著已經看過無數遍的《修緣文集》,自從見到衛樂之後,她好像就沒有看過了。
景欣翻到了那首《飛鳥集》,默默吟誦道:“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你知不知這首詩他李修緣隻說了愛,並不完整,你覺著我不如他,不如先聽我把剩下的誦完。”
李羿的聲音傳來隨著一團紫氣飛入房間,但見那紫氣在景欣麵前凝成幾行字:
浮世萬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鏡中花,夢中你,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就在景欣看著眼前的字顫抖之際,他的聲音再次傳來:“隻有經曆了這求而不得,才能明白,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香巢乍結鴛鴦社,新句猶書翡翠屏。不為別離腸已斷,淚痕也滿舊衫青。”
絢爛的紫氣在景欣麵前越聚越濃,化作紫霧,而紫霧很快就被李羿吸入掌心,此時的他正坐在一架箏前,撥動著琴弦,隨即唱起了那首《情字難》:
淡淡的淚痕讓思念傳神 月下的風聲纏繞著孤城
(李羿看著景欣,一臉平靜地唱著歌)
想寫一首詩如酒般香醇 醉在記憶裏浮沉
(李羿散出才氣,紫氣隔絕了整個書房,而後發出白光,仿佛讓二人置身於一片白色的空間)
是什麽讓你相信有前生 有個人落筆寫下你青春
(李羿背後的牆上,慢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情字。他一抬手,左手腕上顯出紅線迅速聯接到了景欣的右手腕上)
時光利如刃割斷了緣分 在梅雨落下的黃昏
(二人周圍突然變換成了日落時分的田野,吹起了風,下起了雨,而雨水凝結成冰割斷了二人手上的紅線。景欣伸手去抓,可她並沒有抓到,因為她的麵前出現了一扇門。)
推開門煙火中的紅塵 宣紙上是故事裏的人
(景欣立刻推開門,隻看到了古箏,卻沒有了衛樂的身影,她走近一看,箏上有一張紙,紙上寫的是方才的那首詩)
春來看蝶舞秋去數花落 冬雪寂寞那麽深
(周圍景象變幻,春來花開彩蝶舞,秋去花敗葉紛飛,冬雪飄落尋人影,唯有足跡入雪深)
十一筆情字終於生成 相思債卻催痛癡心人
(白雪被染成黑色,在景欣麵前再次寫出了一個情字,而衛樂正站在情字的另一邊)
屋簷下的等遠處的蕭聲 一聲聲斷腸勾魂
(他拿起蕭吹奏起來,隻聽得景欣涕淚直流。她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跑到了衛樂身邊,她伸手去抱他,可他卻化作紫氣飄散了……)
景欣看向四周唿喊著:“衛哥哥!衛哥哥,你在哪?”
可眼前的景象瞬間消散,隻在桌上留下了一張紙,上麵寫著:
“浮世萬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鏡中花,夢中你。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這一刻,景欣再也壓抑不住,她拿起宣紙衝出門唿喊著衛樂的名字。
侍女驚訝道:“小姐您怎麽了?”
“衛哥哥來過對不對?”
“小姐是說衛樂嘛?他沒來過啊。小姐您幹嘛去啊?”
“我去找衛哥哥!”
“小姐,您不是說再也不見他了嘛!”
“要你管!快備車!我要去找他!”
這時,一位翩翩公子走進院來,看到慌張的景欣,問道:“姐姐這是怎麽了?”
景欣拉住弟弟的手問道:“軒弟,你迴來的正好,快幫姐姐算算,算算你姐夫在哪?”
景軒一臉詫異道:“這才多久沒見,我怎麽就多了個姐夫啊?”
“快幫姐姐算算,去哪能找到他!”
“姐姐莫急,先告訴弟弟,我姐夫是誰?”
一旁的丫鬟答道:“還能是誰,就是名噪一時的衛樂衛公子唄!”
景軒點頭道:“原來是衛樂,聽說他二十出頭便是大儒,而且武道修為極高,項英都不是他的對手。”
“唉,你別廢話,快幫姐姐算算!”
“額,這總得有什麽他的東西我才能算啊。”
景欣隨手將李羿留下的詩句遞給了弟弟,後者打開一看,點頭道:“論詩才確實不比那李修緣差啊!”
“哎呀,你到底幫不幫我算啊!”
景軒看著李羿留下的字跡,眼中似有星光閃爍,隨口說道:“這字上有靈韻!嘶,這是南梁天地大儒王佑軍的墨鬥術!姐姐,你說這是那個衛樂留下的字?”
“是啊!”
“姐姐你看!”這字蒼勁有力,墨水透紙而過,那桌上肯定也有痕跡!姐弟倆迴到書房,在桌案上確實看到了字跡,正是入木三分的境界!
院外立於牆角的李羿捂著臉說道:“特喵滴,我怎麽不用才氣寫那幾個字,非用手寫幹嘛,這不是要暴露嘛!不行,得想個法子!”
李羿凝聚浩然正氣於右手,掌心神雷印亮起,伸手朝天一指,一道霹靂劃破夜空,隨後悶雷響起。
景軒抬頭看向窗外,嘀咕道:“無雲無雨起驚雷,上天這是何意?”說完抬手掐算起來。
片刻後,景軒一臉凝重地朝著天空行了個禮,說道:“弟子明白了!多謝上天提醒!”
景欣問道:“你明白什麽了?剛剛是怎麽迴事?還有你算到衛哥哥在哪了嘛?”
景軒答道:“天機不可泄露,我隻能告訴姐姐我姐夫在船上等你呢。”
屋內的景欣和院外的李羿同時問道:“船,什麽船?”
“停靠在錦繡湖上停著的那艘船啊!”
景欣聽完立刻就衝了出去。
而李羿則是搖著頭嘟囔道:“錦繡湖上停著的船,什麽鬼?景軒這小子在搞什麽啊?”說完從麻布袋中取出量天尺化作長劍禦劍疾行。
錦繡湖是人工開鑿的蓄水湖,不算大,可湖上一條船都沒有。李羿正在詫異之時,身後竟然傳來了景軒的聲音:“晚輩參見李樂府。”
李羿轉身還禮道:“景軒,你不是在別院麽,怎麽到的比我還快?言出法隨?不對啊,你也沒到大儒境,怎麽迴事?”
景軒笑道:“這是我景家秘術,可借星辰之力行事,隻能在晚上用。”
“你僅憑幾個字就能認出我來,還敢單獨約我出來見麵,有意思,你想說什麽?”
景軒行禮道:“景家會全力幫助李樂府斬殺蠱神,對付巫蠱教。”
“天道的意思?那就厲害了!誒,那我的身份你會幫我保密吧?”
“姐姐本就仰慕李樂府,你還這般行事,是不是有點下作啊?”
“誒,瞧你這話說的,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一定知道我不會久留,所以給她留一個李樂府的念想不好麽?”
“你是想假死脫身?”
“不行嘛?”
“李樂府若是這般行事我肯定不答應。”
“那你要怎樣?”
“給我景家留個後人,而這個孩子會成為下任家主,對你也大有好處。”
“啥?又借種?不行不行!我對這事可是有抵觸情緒的!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嘛,你還年輕!”
“我將不久於人世。”
“什麽情況?”
“我景家的秘術實為用陽壽來窺探天機,窺探的越多,壽命也就越短。而我怕是活不過二十五歲。”
李羿皺眉道:“臥槽,你是窺探到了什麽啊?”
“天下大同。”
“能說說麽?”
景軒搖了搖頭。
李羿無奈道:“好吧,不過借種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我有心理陰影的!”
景軒擺手笑道:“不必擔心,你隻要在我說的那天去找姐姐就可以了,剩下的事你順其自然就好。”
“這麽牛逼麽?”
景軒點頭道:“在那之前,記得向我家提親!”
“哦,那行吧,按你說的做,你就不會戳破我的身份對不。”
“好了,姐夫,我姐快到了,你該準備你的船了。”
“船?什麽船?”
景軒指向湖心,隻見彎月映水,正是舟船模樣。
李羿皺眉道:“你這也太勉強了吧!”轉頭一看,景軒已經消失不見。空中傳來他的聲音:
“以姐夫的能力,應該不會讓姐姐失望的,對吧。”
李羿輕輕一笑,縱身躍至湖心,取出量天尺化作船型,他坐於其上,又凝氣化箏擺起了pose。
“衛哥哥!”
景欣的聲音傳來,李羿開始撥動琴弦,是那首《怎歎》:
唱一首水調歌頭 那明月何時能有
(量天尺化作的小船上延伸出一條通路,直到岸邊景欣腳下,她立刻邁步上前奔向李羿)
我站在梧桐樹下 期待你迴眸
(李羿用才氣在身後凝成月桂樹,樹上掛滿了紅繩與木像)
若今生牽你的手 又哪怕歲月悠悠
(李羿起身拉住景欣的手,將她扶到船上)
隻盼那清風依舊 與你長相守
(清風吹過,紅繩飄蕩,帶著滿樹的木像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散不去隻剩溫柔 這秋風吹去離愁
隻感歎浮生若夢 無人在身後
(李羿一揮手,水麵上映出他與景欣初見時的樣子)
抬頭看梨花翩翩 是誰在獨自承受
(再一揮手,滿天花瓣飄落)
怎奈何驀然迴首 你皺起眉頭
(花瓣落入水中,水中畫麵變成了景欣在桌前翻看《修緣文集》的樣子)
怎歎呐山有木兮那木有枝
心悅君兮啊君不知
可是前世與你錯過太多事
(畫麵中,李羿就站在景欣身後,而她卻沒有任何察覺)
怎歎呐秋有月兮那月有詩
也不及與你相守時
夢裏與你山水再相識
(畫麵漸漸淡去,隻映出李羿摟著景欣的倒影)
夢裏與你山水再相識
景欣拉著李羿的手說道:“衛哥哥,是沐清錯了,我不該……”
李羿擺手道:“這感情的事,哪有什麽對錯啊,無非是愛與更愛的事罷了。”
“那哥哥不生沐清的氣?”
“愛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生氣呢。不過,你要是再覺著我不如李羿,我可是真的會生氣。”
“不不不,衛哥哥比李羿厲害多了!”
“倒也沒厲害多少。對了,為了表示誠意,這個送你。”李羿隨手從麻布袋中取出崔芷為自己編寫的《修緣文集》南梁篇遞給了景欣,這是她送給詩雨那本的手抄本。
景欣一臉驚訝地看著這本詩集,又抬頭看向李羿,後者笑道:“這本書還沒有造冊刊印,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幫沐清弄到的。”
景欣抬手要把書扔進湖裏,李羿立刻攔住她說道:“誒誒誒,別扔啊!都說了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正好你也喜歡他的詩文,我真不介意的。”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衛哥哥的詩句更好!”
李羿撓頭一笑。景欣興奮道:“對了,我要把衛哥哥的詩詞歌賦都記下來,也出一本文集,就叫《衛樂文集》!衛哥哥,你快再作幾首詩歌,不然你的詩太少了!”
“我看沒這個必要吧,再說這作詩也是要應時應景啊,不然哪來的靈感啊?”
景欣說道:“我與哥哥泛舟於此,看這碧波映月,良辰美景,怎就不美了?”
李羿知道要是再不作出一首像樣的詩來,景欣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於是搖頭笑道:“好好好,那就寫一首應景的,沐清且聽聽看。
西風撫月玉沙落, 與君泛舟摘幾顆。 醉後不知天在水, 滿船清夢壓星河。”
一詩誦罷,才氣匯聚,而李羿揮手將才氣化作無數光點,刹那間,天上星辰閃爍,湖上螢火流光,水中星漢燦爛,真就讓人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
景欣伸開手一臉興奮道:“這就是特效嘛?你辦歌會時用的就是這個對不對?”
“差不多吧,就是把畫麵映在幕布上,那時候修為不夠,效果沒有這麽好。”
“那詩雨姐姐就是姮娥仙子了?”
“她是……”李羿這才反應過來,尷尬道:“額,沐清你……”
“我若不說破,你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
李羿撓頭道:“騙一天是一天唄。”
“逗我玩有意思?”
“我覺著還挺有意思的。”
“哼!”景欣背過身去,不再搭理這個臭流氓。
而李大官人輕輕揮手用才氣推動小船,船一動,景欣一仰,直接倒在了李羿懷裏。臭流氓順勢就親了上去,直到小船靠岸的停頓才把二人分開。
“沐清還氣麽?”
“氣有什麽用,不論是李羿還是衛樂,都被你迷住了心神,無法自拔。”
“那屈霞的事……”
景欣瞪了李羿一眼說道:“反正她也當不了大夫人!”
“對對對!就是這麽迴事!所以……”
“所以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不然我就把你的真實身份說出去!”
李羿捂著臉說道:“行吧,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乎,二人迴到了景家別院,躺在床上徹夜交流,當然也聊了許多他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