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盛東忙迴話道:“謝李大人還記得屬下!這幾年身形雖然胖了一點,可是公事沒敢耽誤一絲一毫,大人盡可以放心!雙寧營上下不敢有片刻懈怠!”


    “說得好!這次我專門繞路來看看雙寧營,希望不會讓我失望!那我們直接去雙寧營駐地吧!一路上邊走邊談吧!”


    “謹遵大人命令,大人請!”


    李存進在前,孔盛東等人在後,大隊人馬先步行穿過了上泉鎮的大街,順便看了看上泉鎮的商貿情況和雙寧營在鎮上的駐地,接著眾人上馬,直接向西朝著善莊而去。隊伍行進得不快,李存進和孔盛東在馬上邊走邊談了起來。


    “這兩年雲盛堂的生意如何?”


    “稟大人,還可以,隻是宣州方麵的生意時斷時續,大人您也知道,北麵受幽州軍和契丹軍亂戰影響很大,商隊還折了不少人!這兩股勢力也不講究什麽約定俗成的說法,不管是平民百姓或是商隊,隻要有錢、有物資便搶!”


    “孔軍使,不用這樣迴話,顯得太拘謹,你我也算打過交道,說話直接些,不妨事的!”


    “謝大人!”


    “宣州恐怕遲早要丟,雲盛堂在那裏不要投入太大!你也知道這幾年契丹軍和河東軍的和平現狀很脆弱,說不定什麽時候便翻臉了!這時候河東軍主力在南邊,你們得忍一忍!好好經營西麵的商道吧!黨項人雖然有賊心,但是目前的實力還不行,他們會和你好好做生意!”


    “李大人眼光深遠,洞察世事!雲盛堂也大概是這樣的打算,但是一直舍不得放棄宣州。”


    “看得長遠些!依我看你也不是個目光短淺的人,這十年間雲盛堂和雙寧營在你手裏不但保全了下來,還壯大不少。對了,現在雙寧營有多少人?多少戰馬?”


    “大人,現在雙寧營有三百二十人,軍馬二百三十匹,分散駐守在西麵商道隘口、善莊駐地和上泉鎮,三天內可以集結完畢!”


    “好!我聽說現在在棚村你們也組建了人數不少的巡防隊,可以在緊急時刻補充進雙寧營?”


    孔盛東心裏很驚訝,他沒想到李存進對雙寧營如此上心,竟然知道這些事,但是表麵上孔盛東神色未變,答道:“是的大人!雙寧營人太少,遇到急調人馬的時候需要有人接替上泉鎮和駐地的防務,所以才招募了部分棚村的流民加以訓練,以備不時之需!”


    李存進點點頭,高聲說道:“好!不過,我倒認為雙寧營可以走精銳輕騎的路子,我聽說雙寧營裏有不少高手,我大哥李嗣源和六弟李嗣本也曾對我說起過雙寧營的事情,他倆人可不輕易誇講人啊!穆軍使好像帶出不少好徒弟吧?”


    穆有粱聽到後也忙催馬上前說道:“大人謬讚!有幾個徒弟還說得過去!”


    “好!一會兒到了駐地,我讓手下和雙寧營的人切磋一下,看看是不是如傳聞一樣!”


    孔盛東和穆有粱互看一眼,明白李存進這是要掂量一下雙寧營的分量!


    一行人邊談邊走,很快到了善莊雙寧營駐地。


    李義已經在駐地的校場北麵搭起一個小土台,土台下麵有一百六十名雙寧營軍士整齊列隊。孔盛東帶著李存進等人上了土台,穆有粱說道:“請李大人先看看雙寧營的操演!”


    李存進點點頭,揮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李義下了土台,發出一連串指令,雙寧營軍士整齊上馬,分成四小隊,分別演練了騎射、突進、刺殺和攻防陣型變化,一時校場上喊和聲四起,雖然這時節氣已經進入冬季,可校場上一時卻熱鬧非凡。


    李存進看完雙寧營的演練,說道:“雙寧營果然是向著突擊輕騎的路子在練兵,這樣很符合你們的實際情況,軍士們的士氣也不錯,比正規河東軍都精神!不錯!不錯!”


    他頓了頓又說:“來,看看雙寧營的高手們如何!公孫兄弟!馬鎮將出列!孔軍使、穆軍使你們也派三個人出來,和我衛隊裏的精英過幾招!”


    土台下麵的空地上,和李存進一起來的那一老一少走到了西麵,還有領軍的一位鎮將也和他們站到一起。


    那位快五十歲的老者先到了空地上,脫下外袍,抽出長彎刀站定。


    穆有粱稍微觀察了一下那三個人,喊道:“孫登雲,你先上!”


    孔盛東心中有些驚訝,但對穆有粱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看著孫登雲抽出長刀,也走進了土台下的空地。


    這兩人站定後,先衝對方施禮,然後拉開了架勢,同時喝一聲,衝到一起開始過招。兩人均是以快打快的路子,交了手後,彎刀和橫刀的撞擊之聲叮當不停,兩人的身形像猿猴一樣,人隨刀走,越打越快!二十多個迴合後,依然看不出勝敗。因為打的精彩,圍觀的雙寧營軍士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唿聲。


    孫登雲此時心中有些急躁,他沒想到師父會讓他第一個上場,一門心思想打敗對手,給雙寧營爭光。可是眼前的這個老者,雖然年齡不小了,可是身形與刀法配合得爐火純青,沒有一絲的破綻可以抓到。正當他焦急時,那個老者的速度突然再次加快,出手還一刀比一刀重,孫登雲連當十一刀,但每刀防守的都很吃力,最後幾刀老者瞅準了孫登雲的發力點,刀刀逼的他無處借力,孫登雲深陷困境,被打得沒了還手之力,孫登雲心中不服氣,拿出看家底的功夫,死命和對手周旋,但是到了第十一刀老者橫刀轉身劈出勢大力沉一刀直接將孫登雲逼得倒退四五步,用刀杵地支撐才沒跌倒,一時盡顯狼狽之態。


    老者見占了上風,且已將孫登雲逼的使出了全部實力,嗬嗬笑了兩聲,收刀停手,略喘了幾口氣,理順氣息,慢悠悠退迴土台下一側。


    孫登雲自知不敵人家,臉上滿是懊惱和難為情,他覺得實在有些丟人,可是穆有粱不露神色揮揮手讓他也退了迴來。


    李存進頷首說道:“不錯!這孩子沉下心,用不了幾年一定會出人頭地,公孫家長兄是晉王手下衛隊精英,在河東道幾乎沒碰到對手,能打成這樣已經不可小覷了!”


    孔盛東和穆有粱這時才知道與孫登雲交手的竟然是晉王的精英護衛,難怪有這種實力!


    李存進再次揮手,那個年輕一些的武士也進了場,他左手持圓盾,右手提彎刀,神情甚是倨傲!


    穆有粱喝道:“梁安乙,出戰!”


    一直在善堂代師授徒的梁安乙穿著便服走到了土台下,向對手示意後,雙手握著後背長砍刀,亮出了起手式,示意對手可以進招了!


    這兩人也是喊和一聲,提示對方開打,便舉刀鬥在一處。


    孔盛東許久未見梁安乙出手,心中也好奇這幾年他的長進如何。隻見梁安乙雙手揮刀劈出,身形如弓彈向對手,勢如烈馬,一副一去不返的勁頭。對方武士剛用盾牌擋住第一刀,還沒來得及卸力出刀,梁安乙的第二刀接著劈上來,這一刀的力量似乎比第一刀更重,速度也更快,兩刀之間幾乎沒有一點時間間隔,連發的兩刀之間根本看不出梁安乙的蓄力過程,似乎這兩刀本就是一刀的樣子!


    在土台上的眾人都看的一驚,李存進眼神裏迸發出了亮光,不由自主喊了聲“好刀法!”


    穆有粱的神情則一鬆,低聲和孔盛東說道:“這一陣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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