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臉色嚇得煞白。


    蘇魚抬手掐住他的脖子,饒有趣味道:“現在安靜點了,你說說看。”


    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大主教不敢有絲毫隱瞞,將有關神明之秘一五一十地道出。


    隱藏一個秘密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它隱藏在另一個秘密裏。


    白月教會,這個古老的教會之下,暗流湧動。


    剝開一層,還有一層。


    其中一層裏,八位長老暗中使用血祭,妄圖人造神格,以此成神得到永生。


    但也不過是這三位主教授意的罷了,至於更深層的秘密,則是和他們身上的半神級別力量有關。


    “十年前,神明在一夜之間失聯,其實,隻是因為一尊更古老的神明蘇醒了。”


    大主教哆嗦著身子,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狂熱,似乎隻是想到那位神明就能讓他熱血上湧。


    “那是舊日的古神!古老而威嚴,擁有最強大的神力!”


    “其餘神明之於古神,就像凡人之於我等!”


    蘇魚心思一動,“這麽說,那些失聯的神明,都被他抹殺了?”


    大主教搖搖頭:“不是的,那些神明都被古神囚禁了起來,而她們積攢下來的信仰,也全都收入古神囊中。”


    “至於那些神明,隻配被古神汲取信仰!”


    他高舉著雙手,仰頭望天,目光虔誠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們見到了真正的神跡!”


    “古神賜予我們力量,從此,白月教會表麵上信仰的是大地與豐收之神,實則信仰的是那一位古神。”


    “我們用了點手段,潛移默化改變了信仰的朝向。”


    蘇魚蹙了蹙眉頭,這個古神挺霸道啊...


    他覺得自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最終boss,就是不知道有多能打。


    “其他神明沒有反抗?”就算那幾個神明再弱,好歹也是神啊,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就被囚禁了?


    難不成不擅長打架?


    聞言,大主教癲狂大笑:“反抗?”


    他麵露不屑,仿佛除了古神之外,其他神明都不過爾爾。


    “你有見過那尊神明嗎?那古老的、如黃金般璀璨的身軀,就像是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


    “那是一尊戰爭與死亡之神,是力量的極致!魔法的巔峰!”


    “其他神明拿什麽反抗?”


    大主教咧著嘴怪笑著,和先前教廷舊址外、石柱上的浮雕如出一轍,他低聲喃喃:“古神之偉岸,你根本無法理解!”


    “神明需要戰爭,於是我們製造戰爭。”


    “神明需要流血,於是我們製造死亡。”


    “本來,血祭順利的話,會誕生完整的神格,那是給神明最好的祭品!古神的神力會更加壯大!”


    “隻可惜...”


    蘇魚蹙了蹙眉頭,這古神不是個好銀呐。


    “那麽,他在哪兒呢?”


    大主教激動地抓住蘇魚的手:“你也要信仰古神大人嗎?古神大人會賜予你力量...”


    “和我一起製造戰爭和死亡吧!”


    “我問你他擱哪兒呢,誰要信這家夥?”


    “和我一起信仰古神大人吧!”


    “哎呦我去,你聽得懂人話嗎?”


    “我懂,和我一起信仰古神大人吧!”


    哢嚓。


    蘇魚麵無表情地扭斷了大主教的脖子,隨手丟進黑影,隻一眨眼,大主教失去生機的身軀就被吞噬一空。


    “讓你說在哪,廢話真多,我自己找得了。”搖搖頭,蘇魚拍了拍手上的灰。


    這家夥早就被欲望侵蝕心智,精神癲狂沉淪,徹底沒救了。


    還對他起了殺心,那更不能留。


    他站在教廷舊址的廢墟上,摩挲著下巴陷入思索中。


    精靈族信仰的神明,白月教會本該信仰的神明,乃至其他幾位神明,都是被這尊古神給囚禁了起來,斷了信仰之網。


    將生靈們輸送信仰的通道全都挪到了自己身上,這比他還強盜啊。


    不出意外的話,那幾個神明的狀況估計不太好。


    畢竟精靈族的生命母樹都已經呈現半枯萎的狀態,再過幾年,就會完全枯萎。


    那個時候,生命之神也將徹底隕落。


    以此類推,其他幾個神明也好不到哪兒去。


    十年時間裏,隻有大地與豐收之神勉強傳下真正的神諭。


    這幾個神明也夠慘的,兢兢業業積攢的信仰被搶了不說,連鍋都被人端了,還得給人打黑工,血都快被抽幹了。


    老湯姆看了都心酸。


    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蘇魚閃身迴到萊芬城中。


    找到正在重建城池的露西婭,將情況簡單說明過後,露西婭久久未能迴神。


    “這麽多年,我們的信仰居然...都沒有傳到神明那裏嗎?”


    一想到自己虔誠的信仰被一尊舊日古神奪去,露西婭心裏就有些煩躁。


    沒想到神明失聯的真相居然是這樣。


    她能成為聖女,或許就是因為偶然間,信仰傳到了大地與豐收之神的耳中,短暫接通了信仰之網。


    蘇魚聳了聳肩,“白月教會的教義恐怕也出了問題,找個時間修改修改吧。”


    他轉身掏了掏,掏出一摞布滿灰塵的古籍。


    “這些是保存在教廷舊址的教義典籍舊本,應該是原版。”


    還好他有順手牽羊的習慣,不然這些玩意早就一塊被打碎了。


    露西婭一怔,彎下腰感激地道謝:“謝謝您!白月教會已經是魚來教會的附屬了,沒想到您還會做這些...”


    蘇魚擺擺手,他又不是什麽暴君。


    “我說了,你們信仰你們的,這並不衝突,也沒誰規定隻能信仰一位神明吧?”


    “怎麽,其他神明沒照顧你們?”


    露西婭訕訕一笑,說得也是...


    打起精神,她翻開教義一看,果然,和現有的教義有很大的差別。


    雖然不容易看出來,但現在教會發行的教義,字裏行間看似是在歌頌大地與豐收之神,實際上,卻隱藏了另一位神明。


    那位不知名的古神。


    “唿...十年前...白月教會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走向極端的...”


    她抱著古籍,低垂著眼眸,半晌後,露西婭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我會將教義重新修改完善,蘇先生,我知道這個請求可能有些唐突,但...或許也隻有您知道,有什麽辦法能拯救我們的神明...”


    “求您指點一二,隻要能救迴我們的神明,我願意為您獻上全身心的忠誠!”


    蘇魚吸了口冷氣,信仰的世界真可怕。


    梅開二度啊。


    “大可不必,那個古神,我自會去找他。”


    “不過現在還有個問題...”


    露西婭眼中迸出驚喜的光,蘇魚大人果然英勇善良!


    “您請說,隻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全力去做。”


    蘇魚擺擺手:“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得先搞清楚,那家夥...特喵的在哪。”


    “你們該做什麽做什麽,給我準備個幹淨的房間,我進去琢磨琢磨。”


    露西婭聞言立馬照辦,城裏完整的房子不剩幾個,好在她們重建的速度夠快。


    一個幹淨舒適的房間還是可以拿出來的。


    往沙發上一躺,抿了口雲酥泡的熱茶,蘇魚漸漸閉上了眼。


    打開搜索框,鎖定古神,視線一轉,蘇魚的目光落到了高天之上,九天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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