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魚仰著頭,隨意放下遊戲手柄,懶洋洋的像是剛放假迴家的社畜。


    “那麽在意我做什麽?”


    啪的一下,一團情緒值飄了過來,蘇魚嘿嘿一笑,這人真禁不起挑逗啊。


    往往越是冷靜、越是覺得一切盡在掌握的人,當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而束手無策的時候,就越是情緒難以自控。


    別說路鳴澤了,就連他自己都是如此。


    “我說,你還要在角落裏躲到什麽時候?不出來麵對麵聊嗎?”


    蘇魚側著臉,望著黑暗中模糊的身影,實在不行你打個視頻電話也行啊,總比現在這個清晰。


    黑暗中幽幽傳來聲音:“我不方便現身。”


    蘇魚似乎恍然大悟,拖著很長的尾音哦了一聲。


    “差點忘了,你本體還在十字架上釘著呢。”


    啪的一下,又來一團情緒值。


    “你知道?”


    “我知道很奇怪嗎?”蘇魚挑了挑眉,像是在說什麽稀疏平常的事情。


    隱隱約約,他聽見黑暗中路鳴澤的吸氣聲。


    如果不是因為不方便,蘇魚都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要舉起拳頭給他來兩下子了。


    “白王的聖骸在日本,白王的血脈也在日本,你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接觸蛇岐八家上杉家的家主,擁有白王血脈高危血統的上杉繪梨衣,你是想...複活白王?”


    路鳴澤揣測著蘇魚來到日本的目的,盡管他能輕易進入路明非的內心,也能看穿其他人的想法,但蘇魚即使絲毫不設防地靠在床腳,其心理想法依舊像是被數堵高牆包圍著,無法窺視。


    搞不清蘇魚的想法和目的,那他就依舊處於被動狀態。


    蘇魚抓了抓腦袋,狐疑的望了一眼路鳴澤的方向。


    “你在開玩笑嗎?白王複活需要聖骸寄生,意味著繪梨衣會被撕碎,你這人也太狠心了吧...”


    路鳴澤咳嗽一聲,蘇魚察覺到了某種不善的眼神。


    “白王複活不複活,對我來說不重要,他複活在誰身上,對我來說很重要。”


    “至少,我絕不會讓他寄生繪梨衣的身體複活。”


    蘇魚說的斬釘截鐵,仿佛隻要他說出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忤逆他。


    路鳴澤微微一怔,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合著你是來撿小女孩來了唄?


    房間裏一時間陷入沉默,白王複活對路鳴澤來說,意義重大。


    “你想救那個女孩?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身上擁有白王的血脈,天生便是最好的容器。”路鳴澤冷冷道,闡述著事實。


    蘇魚捏了捏指尖,垂眸似在思考。


    “無妨,隔空寄生這種事,聖骸做不到,隻要將它碾碎就可以了吧。”


    “說實話,日本這地方,亂的很呐,似乎有很多好戲可以看。”


    “那個女孩的血統並不穩定,就算你能讓傷口快速愈合,也未必能救得了她。”路鳴澤不冷不淡地補充道,繪梨衣的問題並非是某種病症,危險的血統是她一切悲哀的來源。


    蘇魚擠了擠眉毛,輕笑一聲:“是麽,誰告訴你,我的那個能力隻是讓傷口快速愈合的?”


    路鳴澤心中一怔,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從表現形式上看,蘇魚的確可以讓傷口快速愈合,但如果這隻是最淺顯的一麵呢?


    難道還有他沒理解的一層?


    “而且,活著總會有辦法的,這裏不行,就換一個地方,總有一個地方,會有她的解藥。”


    蘇魚並不認為繪梨衣的問題無法解決,就像他說的,隻是稍稍有些麻煩罷了。


    房間裏再度陷入沉默,路鳴澤問出了剛開始的那個問題。


    “你接觸路明非,能力超凡卻進入卡塞爾當一個普通老師,又在現在接觸白王,到底...為了什麽?”


    “你又究竟是什麽人?”


    他想不通的一點是,這些對蘇魚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麽好處。


    蘇魚擺擺手,聲音輕佻道:“我嘛,目的很簡單啊,挑動你們的情緒,順便撿點東西。”


    “至於我是什麽人...你早就有想法了,隻是還沒確定,不是麽?”


    路鳴澤沒有迴複,因為蘇魚說的沒錯,關於蘇魚的身份,他其實早有猜測。


    這個人在過去的很長時間裏,從未出現過,但卻知道諸多隱秘,仿佛是以上帝視角在看待一切。


    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盤貫穿數千年的遊戲,路明非是遊戲裏的主角。


    那路鳴澤就是官方外掛,擁有這個遊戲的諸多權限。


    原本這個遊戲正在正常運轉,哪怕失敗了,路鳴澤也能倒轉時間線推倒重來。


    權限之大,莫過於此。


    但某一天,這個正常運轉的遊戲裏突然多了一團數據,不見過去不見未來。


    哪怕是路鳴澤這個官方外掛也對這團數據束手無策。


    能出現這種情況的,隻有兩個可能。


    遊戲裏新增了更大的外掛,權限甚至超過了路鳴澤。


    或者,這壓根就不是本遊戲的數據。


    莫非是遊戲質檢員來的?


    蘇魚輕輕打了個響指,似乎是在提點路鳴澤。


    “呐呐,想想就可以了啊,自己知道就好,沒必要說出來。”


    “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會采取和你不一樣的路線,下次見麵,小心不要被我氣得夠嗆哦。”


    路鳴澤輕吐口氣,雖然他看不透蘇魚,但至少能看出來蘇魚並沒有說謊。


    這家夥雖然說話不著調、辦事兒也不著調,不過起碼不會搞破壞。


    頂多就是有點惡趣味罷了。


    想著想著,他沉默了。


    上一次在三峽水庫的時候,自己本來都要和路明非完成交易了,結果被這家夥橫插一腳...


    計劃全部落空。


    不搞物理破壞,搞心理破壞是吧?


    而且他說下次還有...


    “卑鄙的外鄉人...”路鳴澤滿含幽怨道。


    “謝謝誇獎~”蘇魚揉著脖子站起身,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哦對了,你的兩位員工現在應該正在吃晚飯吧?我在她們碗裏放了點有趣的東西哦。”


    路鳴澤一愣,下藥了?什麽時候?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下次再見吧。”放下一句話後,他當即就要走。


    “好啊,說不定我先找到你呢。”蘇魚揮揮手,熟稔得像是朋友間的告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鳴澤的模糊身影似乎踉蹌了一下,隨即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咚咚敲門聲響起,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雲酥輕輕推開門。


    “主人,茶備好了,客人...是走了嗎?”


    托盤上,放著兩個精致的瓷杯,清澈的茶水緩緩冒著熱氣。


    蘇魚點點頭:“是啊,可能趕著迴去吃飯吧。”


    “正好,咱倆一人一杯,繼續!我就不信一晚上我連一局都贏不了!”


    雲酥聞言,自是不會拒絕蘇魚的要求。


    隻是鼓起腮幫子,像塞了兩個湯圓一樣小聲道:“那主人不能再剪我的手柄數據線了...”


    蘇魚擦了擦冷汗,打了個哈哈:“怎麽會呢?我是那樣人嗎?”


    “也不能開外掛輔助,不可以撓雲酥癢癢。”


    “可惡...居然被你看穿了...”


    ————


    某間酒店內,薯片妞蘇恩熙正在電腦上操盤股市,狂攬資金。


    麻衣打著哈欠端來兩碗手擀麵。


    “吃飯吃飯,吃飽睡覺,下一個任務什麽時候來?”


    薯片妞頭也沒迴:“難得幾天清閑,你就偷著樂吧。”


    瞥了一眼晚飯,她皺了皺鼻子:“手擀麵?我賺了那麽多錢,就給我吃這個?”


    “拜托這裏是美國,你以為有什麽好吃的?手擀麵很不容易找的好吧?”


    “行吧行吧。”


    兩人不約而同開始嗦麵,薯片妞在碗裏撈著撈著,還撈出一塊雞腿,心想麻衣還不錯嘛,知道加菜。


    一口咬下,大口咀嚼......然後當場升天,臉都被嗆成了豬肝色。


    “麻衣!哪兒來的生薑啊!”


    “不知道啊,我也吃到了,但我沒放啊...”


    電腦上彈出一封匿名郵件,內容是一條動漫鹹魚頭在賤笑。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幹的了。


    麻衣狂抓頭發:“啊啊啊無路賽八嘎!”


    瞧給人孩子氣的,家鄉話都氣出來了。


    暗中,路鳴澤捂了捂臉,甚至懶得現身,他早該想到的。


    “卑鄙的外鄉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質量相等,我能交換一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茶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茶秦並收藏質量相等,我能交換一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