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15日星期二陰


    在浙北超市門口,郭小剛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從裏麵走出來。男的一隻手裏拎了一隻浙北超市的大塑料袋,另一隻手搭著那女的肩膀。兩個人的模樣十分親昵。他們隻顧自己說笑,沒有看見他。那女的不是別人,正是呂娜;那男的不用說,就是小王了。


    郭小剛想衝上去,扇那個什麽“小王”一個耳光。但是一年前的類似的情形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知道衝動的結果隻會把事情搞得更遭。所以他忍住了怒氣,雖然他氣得渾身發抖。


    他呆在原地,望著他們的背影遠去。


    半小時後,他在他和呂娜常去的那家茶室內撥通了呂娜的電話:“你現在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談。”


    呂娜不耐煩地在電話的那頭說:“什麽事情不好明天說的啊?我在逛街呢。”


    郭小剛:“你聽著,我在茶室205間等你。你必須馬上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呂娜5分鍾後就到了。


    “我打的過來的,”呂娜說,“什麽事呢?這麽性急?”


    郭小剛板著麵孔:“你剛和誰逛街?”


    “一個小姐妹。”呂娜說。


    郭小剛:“是小王吧?小王做了變性手術啦?我說呢,怎麽每次約你你都說沒空沒空。你到底想騙我到什麽時候?”


    呂娜也翻了臉:“你朝我吼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吼?我就喜歡小王怎麽了?小王還會幫我批作業,你會幫我批作業喔啦?小王陪我逛街,又幫我付錢又幫我拎東西,你做得到喔啦?你那幾個錢自己都還不夠花。說說你有哪一點比小王好?不就是你也是個男人,你比他長得好看嗎?我告訴你,男人不能光憑臉蛋好看。再說,你現在還算是個男人嗎?你在**可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郭小剛一怒之下,操起手裏的茶杯,就朝呂娜臉上扔去。那裏麵是剛倒進去的燙水。呂娜迅速把頭一撇,剛好躲過了飛速而致的茶杯。


    “哐啷?r!”在呂娜身邊不遠處的地上散落著一堆碎屑:有陶瓷碎片、一灘茶水、還有細小的玫瑰花和茶葉。


    呂娜提高了嗓門:“你想幹嘛?啊?你想幹嘛?你以為你會摔東西你就是個男人了?你就不是個男人!你比太監還不如,朝我撒什麽野?發什麽火?差點砸到我臉,你想讓我毀容啊?”


    郭小剛平時被呂娜壓迫慣了,呂娜沒想到郭小剛會對自己發這麽大脾氣,她也一時適應不了。她氣得臉漲得通紅,聲音都變了調。她猛撲過去,揪住郭小剛的衣領,扇了他一記耳光。


    在郭小剛的麵前,呂娜還以一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的身份自居。但是她忘了一件事:男人發起蠻來是十頭牛也拉不住的。這個時候,女人就要低頭、就要服軟,遇到矛盾就要繞著走、好漢不吃眼前虧。要不然,吃虧的是她自己。


    郭小剛此刻因為受到侮辱再加上之前他不想看到的一幕,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抓住呂娜的頭發,把她揪到牆邊,使盡地往牆上撞去,一下又一下。鮮血從呂娜的額頭上淌了下來。


    “小剛,你聽我說。我錯了。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饒了我吧。”這時呂娜意識到了自己所麵臨的危險,那些電視裏放的過失殺人的場景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此刻她不得不服軟、不得不求饒。


    郭小剛鬆開了手:“觸哪個娘!(湖州罵人的話)你這隻賤b!現在曉得討饒啦?再不討饒老子弄死你!”


    “小剛,有話好好說。”呂娜說,“我頭暈得很,先送我去醫院。”


    郭小剛:“要去醫院你自己去!滾!”


    說完他大踏步地離開,隻留下呂娜一個人抱著頭蜷縮在角落裏。


    郭小剛離開了茶室後,一個人去了酒吧。喝到半夜12點多,喝得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迴到家。連鑰匙都找不到,插了好幾把鑰匙都插錯了。


    小保姆張小琴聽到了動靜,趕緊起來開門。


    她扶著郭小剛到他自己的**,又給他打了洗臉水,給他擦臉。又給他倒水。


    “小剛哥,你怎麽醉成這樣啊?”她說。


    “我……沒醉。”郭小剛拉住了張小琴的手,“你說我是男人嗎?”


    張小琴:“小剛哥……”


    郭小剛:“她說我不是男人。我看她他媽的才不是女人呢。今天勾搭這個、明天勾搭那個,她需要這麽多男人圍著她轉,可她一個也不放在心上。她以為她是誰?武則天啊?把我們男人都當男寵呢。她那個專製的勁兒,活像慈禧太後。她還真以為她自己是誰呢?媽的,不就一隻賤b嗎?他媽的,女人,脫了衣服都一樣,她還當她那個地方是金子做的?”


    張小琴轉身欲走。


    郭小剛突然從**躍起,一把抱住她。


    “別走,我喜歡你……”郭小剛說著,抱著她往**倒去。


    她又驚又羞,卻怎麽也無力掙脫,仿佛郭小剛身上有著巨大的磁場一般。她隻知道,自己喜歡小剛哥,此刻她就是小剛哥的人了。她就任由小剛哥拽著自己往那個磁場裏奔去、奔去……


    世事難料,從某種程度來說,人活著,真的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尤其對得了癌症的人來說。


    杜芬芬媽媽的胰腺切除手術在當時來說是成功的,當時癌症也沒有擴散到其它髒器,因而醫生已經斷定:病情算是有效地控製住了。


    然而,芬芬媽才過了幾個月的好日子,現在癌症又複發了。而且這次是大麵積轉移,胰腺旁的膽管、十二指腸、總膽管旁淋巴結以及部分肝髒都有發現癌細胞。


    “這次複發已經很難有治愈的希望,你們要有思想準備。”主治醫生宋醫生對杜芬芬和王海這麽說。


    “她要吃什麽就讓她吃什麽,多陪陪她,主要是讓她高興。”宋醫生又說。


    杜芬芬說:“這病不能不治呀,一定要盡一切力挽救她。”


    宋醫生:“要治就得化療。但療效我們不能保證。而且病人會有很強烈的化療反應。以她現在的體質,能不能承受住這些反應還是個問題。當然,如果你們堅持要治療,那就住院吧。”


    王海:“好,那我們就住院。醫生您給她用最貴最好的藥,不要怕花錢,花多少錢我們不在乎,一定要把病治好。”


    就這樣,芬芬媽又住進了醫院。為避免和林誌豪發生矛盾,這次杜芬芬沒有再把房子租掉。因為一切治療費用都是由王海墊付的。她想,她也不差那幾個錢。


    王海對芬芬媽這麽關心,這毫無疑問是因為杜芬芬的緣故。好幾個月過去了,杜芬芬離他不遠不近,而他則鍥而不舍,以他雄厚的資產作為後盾,對她們母女照顧有加。


    為了迴報王海,杜芬芬幾乎接受了他的每一個約會,當然,在約會中她又會注意保持在一個適當的度上、保持在一個朋友、一個親密朋友而並非女朋友的度上。


    林誌豪因為和杜芬芬的地下戀情不能曝光而沒有經常去看她媽媽。從她媽媽生病至今,他隻去過兩次。而每次去,他都能看到王海也在。他看到王海在一旁倒茶倒水、噓寒問暖,儼然像個女婿。**的他嗅出了其中的一些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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