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8日星期三晴


    “我剛才打了個電話。”怕瓦落地說。


    “哦,”方曉菲問,“是……打給女孩子的嗎?”


    怕瓦落地說:“不是,是一個客戶。”


    “哦……”


    怕瓦落地又打出一個符號:“==。”


    大約一刻鍾之後,怕瓦落地說:“曉菲,今天我想早點睡。”


    方曉菲有點驚訝:“才9點不到啊。”


    怕瓦落地:“我這些天總是睡得太遲,我媽媽說我臉上長豆豆了,我媽媽讓我早點睡。”


    方曉菲:“哦……”


    怕瓦落地:“我的電腦設置成9點以後自動關機。”


    方曉菲:“哦……”


    方曉菲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而她自己呢,原本是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但現在,似乎已經隻會說“哦”了,除了“哦”之外,她實在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麽。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這三天,怕瓦落地在qq上的頭像都是暗著的。而她在聊天室裏也看不到怕瓦落地。如果她一早就去掛著,怕瓦落地就不會出現。而如果她退出來了,怕瓦落地就立即出現。她再換一個其它的名字進去,就可以看到怕瓦落地和粉水晶一個勁地打情罵俏,來得個開心。


    第四天白天,她換個名字進去聊天室的時候,看到粉水晶對怕瓦落地說,她生病了,要離開幾天。


    那天傍晚,方曉菲收到怕瓦落地的一條短信:


    “我想你了,老想著和你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每個細節都很清晰。”怕瓦落地說。


    “嗯,我也想你。”方曉菲迴了一條短信。


    怕瓦落地說:“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你?”


    方曉菲:“隻要我們都有空。不過我婆婆迴來了,不方便到我家裏。要麽去你家?”


    怕瓦落地說:“那今天晚上可以嗎?我去賓館訂一個房間,訂好後打電話給你。”


    “好的,那就晚上見吧。”方曉菲說。


    晚上,在賓館裏,方曉菲終於看到了分別了好幾天的怕瓦落地。雖然隻有幾天的功夫,但在她卻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一樣。


    她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裏。在平時,她是一個有些矜持的人,但她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的麵前,她就丟棄了所有的枷鎖。她變得不顧一切而又瘋狂。


    他還是這麽深情地凝望、熱烈地擁抱。他淡藍色的眼睛就像兩汪清澈的湖水,裏麵湧動著無限的柔情;又仿佛兩團火焰,在瞬間把人點燃。


    於是,一切又如同上次見麵一般——熱吻、撫摸。他們在**撕纏著、翻滾著,就像海浪一般,直到兩具**裸的軀體都渴望著進入彼此的身體、並且讓自己變成對方的一部分。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方曉菲的電話不識相地響了起來。方曉菲沒有接,而是把它掛掉了。


    他把她壓在身下,他像一個英姿勃發的騎士。他越戰越勇,像一個英雄。


    正在這時,方曉菲的小靈通又響了,而且是響個不停。她火了,索性把小靈通關閉了,專心致誌地享受這眼前的快樂。


    等完事以後,她打開電話,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有20個未接電話,都是家裏打來的。會是什麽事情呢?


    她急忙迴過去,可是沒人接。過了半小時以後,林誌豪打來電話:“快來醫院!在中心醫院住院部5樓。媽媽心髒病又犯了。剛才我的電話沒電了,怎麽打你的電話也打不通嗎?幸好我今天迴家拿東西,發現了。要不然……算了,不多說了,你先過來吧!”


    方曉菲急急忙忙趕過去。內心十分內疚。雖然她和婆婆素來不合,但是,因為自己關閉了小靈通,而差點害了婆婆的命。而在婆婆與死亡掙紮的時候,自己卻在尋歡作樂。想到這一點,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


    她這一夜都守在醫院裏,沒有合眼。經過一夜的搶救,婆婆終於再次脫離生命危險。但還需要繼續住院觀察。


    在婆婆住院的這段時期,方曉菲沒有上網,而是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裏。對婆婆照料得十分盡心。


    這段時間,她也一直想著怕瓦落地,盼著他給她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一般來說,她不喜歡主動先去和他聯係,她覺得,女人,就是不能太主動。


    在她婆婆住院的第三天晚上,也就是方曉菲和怕瓦落地自賓館分別後的第三天晚上,她收到了一條來自怕瓦落地的短信:“寶貝,我很想你。我在出差,很累了,要休息了。就這樣好嗎?”


    她很想迴,但是沒有迴過去。她心想:真的想我的話就不會三天沒有任何聯係,隻給我發一條短信了。


    第四天白天,她迴家給婆婆拿換洗的衣服,順便開了電腦,進聊天室稍微看了看。她進去聊天室的時候,正好看到怕瓦落地也在,正和姐姐妹妹們聊得歡。


    怕瓦落地礙於情麵,主動對方曉菲說:“今天我出差迴來了。不過馬上還要走,還要去其它地方出差。隻有一點點時間。我是特意來這裏看看你在不在的。”


    “哦……”方曉菲說,“既然隻有一點點時間,那你不能給我發個短信嗎?你這一點點時間恐怕不是留給我的吧?”


    “手機沒電了,正在充電。前兩天充電器剩家裏了。”怕瓦落地在迴複了另外三個聊友的話之後,這樣迴複方曉菲。


    “我馬上又要走了。”怕瓦落地說。


    方曉菲問:“去多久?”


    怕瓦落地:“不知道。或許一個星期。或許半個月。或許更久。”


    方曉菲問:“你會給我發短信嗎?”


    怕瓦落地:“會的。”


    方曉菲:“我要你每天給我打一個電話。”


    怕瓦落地:“好的。”


    方曉菲:“這次你還會忘記帶充電器嗎?”


    怕瓦落地:“不會的。”


    但是,第五天、第六天,以及一個星期之後,方曉菲都沒有收到怕瓦落地的任何短信或者電話。這時,她的婆婆已經康複出院了。她也可以上網了,但是在網上,也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後來,她實在忍不住,就給他發了個短信:“好久不聯係了,是否很忙?”


    他沒有迴。她又發了一條短信:“你在幹嘛?我渾身都在發抖。”


    他迴了一條短信:“我在吃飯,和領導一起。不方便迴短信。快沒電了,充電器壞了。我明天去買一個新的充電器再和你聯係。”


    方曉菲安慰自己說:“他真的是很忙。他真的是充電器壞了。他真的是沒有辦法和我聯係。否則他早就和我聯係了。其實,沒有辦法給我發短信,他也很著急。明天,等他買了新的充電器,就會好起來的。”雖然這些話,她自己也不相信,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相信。


    但是,到了次日,方曉菲等了一天,甚至於晚上也沒有睡好,也沒有等到他的一條哪怕是應付性質的短信,更不用說電話了。


    她打開短信功能,寫了一條短信:“這麽多天了,你知道我對你的掛念,但是你呢?你的愛還在不在?”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按下“確定”鍵,卻按下了“退出”鍵。


    她又按下了一串數字,是怕瓦落地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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