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芳美人是個老實的,隻怕得被吳寶林欺負。”


    “這後宮裏,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芳美人隻是不聲不響,人卻不傻。當日府裏的江側妃指使挑唆她,她也不曾上當半點。何況她一直養著如意公主,吳寶林知道皇上重子嗣,不會太放肆。”


    皇後對後宮裏這些人的性子看的清楚。


    李媽媽便不再言語,隻又心疼起皇後,說起文妃半點不知體諒人的話來。


    皇後垂著眼眸,心裏卻在琢磨著皇帝拒了讓昭德妃協理她管理六宮的事情。


    她知道李媽媽嘴碎,又有私心,便找個借口打發了李媽媽,讓聽荷在一側伺候。


    身側沒有旁人,她的語氣裏才透出幾分不易察覺的虛弱:“本宮原以為皇上演那一場戲,就是為了捧昭淑妃上位。”


    皇後甚至以為以皇帝對謝潤的寵愛,怕是要晉謝潤為貴妃。


    誰料,皇帝隻給了個德妃之位。


    皇後最開始以為皇帝也沒那麽寵愛謝潤,後來才慢慢品味過來。


    “若皇上直接把謝氏捧上貴妃之位,難免招六宮嫉恨。”


    “新來的麗妃、得寵的花修媛和曾經得寵過的恭修容,哪個是好相與的?”


    聽荷在一旁安靜聽著,才道:“按照娘娘這話,那皇上不讓昭德妃協理六宮,是在護她?”


    “以皇上的性子……一半一半吧。”


    皇帝從來沒有單純做一件事隻為了保護誰。


    聽荷麵露疑惑:“奴婢不解,這是何意?”


    皇後淺笑了笑,嘴角似噙著幾分諷刺:“一半是護著昭德妃,免得讓她風頭出盡,怨恨也招盡。另一半……”


    皇後頓了頓,“連李媽媽都知道麗妃不適合管理六宮,要寵愛沒寵愛,要資曆沒資曆,皇上卻提議她來協助本宮,不知還有何謀算。”


    其實皇後當初也是中意過靜妃的。


    可惜自從靜妃的臉毀容後,性子就越發鑽牛角尖,整日陰沉沉的,皇後也不想見她,這才又想起了謝潤。


    聽荷輕聲道:“那娘娘可要聽皇上的,先安排文妃和麗妃協理?”


    皇後想了想:“皇上的話就是指令,本宮也不得不從。”


    “隻皇上有他的盤算,本宮卻也不能讓慈瑞吃虧。你到時讓麗妃和慈瑞分開協理,盡量不要有接觸。”


    聽荷緩緩行禮:“奴婢這就去安排。”


    謝潤看得清形勢,也隱約猜到皇帝忽然拒了她協理六宮的請求,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她也知道,如果皇後的身子真的撐不住,自己遲早還是要上去頂著的。


    如今能多偷懶一日就是一日。


    第二日,她就開開心心的帶著人去禦湖裏釣魚。


    謝潤對許嬤嬤道:“你們帶陶陶去樹影下玩鬧,看著點時間,不玩過了頭就好。若是出了汗,得及時擦幹。”


    許嬤嬤輕聲應是,把陶陶給帶走了。


    謝潤又打發了人往後退些:“你們靠的太近,別驚了本宮的魚。”


    身邊隻留著幾個近身伺候的。


    旁邊擺著新鮮瓜果,看著好不悠哉。


    謝潤問淡桃:“近來本宮隻要外出行走,就能碰到一出出的好戲。你說今日可有戲看?”


    淡桃滿臉無奈:“娘娘,與其看著宮裏的戲,不如讓人搭了戲台子來唱戲看。好歹那個戲不生是非。”


    謝潤笑的更樂了:“可是沒有是非的戲,又怎麽能好看呢?”


    淡桃:“……”


    娘娘這是唯恐天下不亂了?


    淡桃覺得她家娘娘最近積極起來了,殊不知謝潤反而是擺爛起來了。


    以前縮在自己宮裏,好容易出去一趟,總得碰上別人的事。


    如今她閑的沒事就出去逛,就不信天天有戲看。


    若是真有……不看白不看。


    秉著這種想法,謝潤的心態都好了許多。


    謝潤聽著陶陶的笑聲,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她本來都以為今天沒戲看了。


    誰知道人快睡著了,忽然有人來通報消息:“迴娘娘,麗妃和恭修容在此處賞花,正要給您請安。”


    謝潤險些跌了手上白玉做的扇子,睡意霎時消失,“你說什麽?麗妃和恭修容在一起賞花?”


    要是謝潤沒記錯的話,昨日這兩人還當麵鬧了矛盾。


    麗妃的人一腳踹中方媛兒膝蓋,直接把人給踹跪在沙地上。


    以方媛兒的性子,這樁仇怕是能記一輩子。


    淡桃湊近道:“娘娘,是真的。奴婢也覺得有些詭異,那麗妃和恭修容攜手而來,滿臉笑意,竟像是從未起過齟齬。”


    淡桃這會也佩服起兩人的演戲能力來了。


    謝潤:“事出突然,必有古怪。”


    “說本宮正犯懶,就不見她們了,讓她們自便。”


    頓了頓,謝潤又道:“讓許嬤嬤把陶陶抱過來,可千萬別碰到這兩人了。”


    “是。”


    另一邊,宮女把謝潤的話傳達給麗妃和方媛兒。


    方媛兒似無奈一笑:“麗妃姐姐,看我說的沒錯吧?”


    “昭德妃慣來愛清靜,不會願意見我等的。”


    麗妃略顯明媚的五官上染著笑:“娘娘不願意見,那是娘娘的事,可我等卻不能不來拜見,這才叫恭敬。”


    “恭修容說是不是呀?”


    方媛兒臉上笑意微僵,又在頃刻間化為虛無。


    她自然知道麗妃在點她。


    心裏厭惡,臉上還是繼續裝著笑:“既如此,咱們不如換個地方?”


    麗妃也跟著笑:“也是。”


    兩人隨意走了兩步,麗妃道:“今日這海棠開的還不錯,不如恭修容妹妹給本宮折兩枝來,本宮也看看適不適合插在新發髻上?”


    方媛兒為了叫麗妃出來,硬是認了昨日的羞辱,還主動認了錯。


    如今又被麗妃冷嘲熱諷,指使著做事,她心裏憋著無數火氣,卻還是笑臉應下。


    走到一旁的海棠叢中,方媛兒選了兩朵開的好的海棠折下來。


    隻要迴身時,身上的裙子忽然被海棠枝給纏住了。


    她越解纏的越死,倒是顯得有些狼狽。


    方媛兒無奈道:“還請麗妃姐姐幫幫我,不然我這新做的裙子怕是要被撕壞了。”


    麗妃原本想叫兩個丫鬟下去,隻是她也想看方媛兒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索性就笑道:“怎麽這麽不小心?本宮來幫你便是。”


    說著就走到方媛兒身邊幫著解衣裙。


    忽然間,就聽到方媛兒喊道:“蛇,有蛇!”


    麗妃手一僵,下意識往後退,卻被方媛兒給拉住。


    “麗妃姐姐,你看到了嗎?有條好長的青蛇!”


    麗妃:“這裏是禦花園,怎麽可能會有蛇?莫不是妹妹看錯了?”


    麗妃也反應過來,怕是方媛兒在故意戲弄自己。


    方媛兒連忙道:“怎麽會?妹妹看的清清楚楚,確實是有條蛇!”


    才說完,方媛兒就指著某處道:“蛇在那兒!”


    麗妃隨意一瞥,魂都被嚇飛了,雙腿僵硬在原地。


    下一瞬,方媛兒趁機推她下水。


    隻聽到撲通一聲,麗妃掉入水裏。


    方媛兒驚慌失措,二話不說也跳進去救人。


    正在一旁給陶陶擦汗的謝潤早早聽到不遠處有人喊蛇,心裏有種意料之中的了然。


    “今日的戲台子不用搭了,已經有人唱起來了。”


    陶陶睜著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著謝潤手上的帕子,一直喊道:“娘,好了!”


    謝潤手沒停:“還沒好,得擦完才行,不然一吹風就得受涼。”


    陶陶有些不耐煩的扭了扭身子:“好了!”


    謝潤為了方便給他擦汗,讓許嬤嬤抱著他站在地上。


    謝潤無奈道:“好了好了!”


    隱約間聽到兩聲落水聲,又有人喊道:“不好了,娘娘落水了!”


    “娘娘落水了!”


    謝潤笑著問陶陶:“還要玩嗎?”


    陶陶睜大眼睛點頭,滿眼興奮。


    這孩子從小就愛去外麵玩,越長大越管不住。


    謝潤笑道:“行吧,繼續玩吧。”


    說完,瞥了眼春卷。


    春卷把他的小牛皮球丟在地上,陶陶樂嗬嗬的追著球跑。


    至於隔壁……


    淡桃問道:“娘娘,可要派人去看看?”


    謝潤:“派個人去吧,再讓人去鳳儀宮報信,好歹先告訴了皇後娘娘。”


    小紓好奇問道:“娘娘不是要看戲?怎麽這會不過去看看?”


    謝潤瞥了她一眼,“這兩人在哪唱戲不好,偏要在本宮麵前唱?”


    “可本宮不愛這樣的戲碼,還是別亂看了。”


    說罷,謝潤就讓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才走出百米距離,就碰上扶著由宮人扶著的麗妃。


    她隨意的和謝潤行了個禮:“妾身參見昭德妃娘娘。”


    “如今身有不便,就不在這汙了娘娘的眼。”


    謝潤抬眸一掃,落在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幾道抓痕上。


    “你臉上……”


    麗妃下意識抬手捂住臉,“恭修容心狠手辣,隻因嫉妒本宮,就要毀了本宮的容貌。”


    她狠狠的瞪了眼身後的方媛兒:“本宮定會上報皇上皇後,重罰於你!”


    “你我之間,絕不善罷甘休!”


    方媛兒跟在後麵,無辜又可憐的哭道:“麗妃姐姐是誤會我了。”


    “我一心想救姐姐,可下了水才記得自己不識水性,隻能胡亂折騰,不小心傷了麗妃姐姐的臉,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日吳寶林和葉才人落水,葉才人便是自小在水邊長大,不也倉皇間在吳寶林身上留下了腳印?這分明是人求救的本能。”


    在後宮沉浮許久,方媛兒也練出一手好演技。


    謝潤眉眼平和,“天可憐見的。女子容貌最為重要,麗妃妹妹還是先召太醫來上藥,可別留了疤。”


    麗妃又惱又氣,放狠話威脅道:“若是本宮成了靜妃的模樣,便是做鬼也不饒你!”


    說完就匆匆帶人走了。


    方媛兒渾身濕漉漉的,也被一群人圍著。


    見麗妃走遠,她倒是不急了,臉上也不見半點無辜和可憐。


    身邊宮人給她披上披風,她走到謝潤麵前道:“昭德妃娘娘可有什麽想問的?”


    謝潤想了想,“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隻看麗妃臉上的傷,謝潤就知道方媛兒也一定對麗妃產生了懷疑。


    若麗妃真是萬琳琅易容而來,今日這一抓,或許能顯露幾分痕跡。


    方媛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昭德妃娘娘問這話,可見您也是生了疑的?”


    謝潤笑道:“這倒也沒有,隻是隨意一猜。”


    “那您可猜的真準,妾身確實懷疑麗妃的身份。”方媛兒淡然承認,又道:“今日一試,還真試出了些東西。”


    還沒等方媛兒開口,謝潤已經道:“本宮不感興趣。”


    “有什麽秘密,恭修容自個好好揣著。”


    臨走前,謝潤又提醒了方媛兒一句:“皇上賜‘恭’字給你,也是為了你好。隻盼著恭修容能明白皇上的一片心意。”


    方媛兒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昭德妃娘娘可是也要和麗妃娘娘一樣,教導妾身何為恭敬?”


    謝潤一聽她的話,就知道方媛兒還在氣頭上,有些應激。


    “倒是本宮多話了。”


    說完這句話,謝潤就轉身離開了。


    走到半路,謝潤忽然道:“本宮忽然想起,恭修容似乎不識水性?”


    淡桃和小紓對視了一眼,“奴婢倒是不知。”


    方媛兒也沒出現過落水的事情,所以兩個丫鬟還真是不知道。


    謝潤笑了笑。


    這輩子確實沒發生過,不過原劇本裏的方媛兒怕水,穿越而來的方媛兒似乎也沒遊過泳。


    謝潤:“為了試探,她倒是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


    謝潤想,要麗妃真是萬琳琅,不正好借著這次機會把方媛兒按在水裏給處理了?


    雖然這樣做會留下許多隱患,但好歹正經處理了一個兩輩子的生死仇敵,不是嗎?


    所以,麗妃真的是萬琳琅嗎?


    謝潤不知道,也不敢隨意下判斷。


    另一邊,方媛兒帶著宮女迴到重華宮偏殿更衣泡澡。


    她褪盡衣衫,靠在木桶裏。


    宮女忽然看到她身上的淤青,忍不住一驚,“主子,您身上是怎麽迴事?!”


    方媛兒不太在意道:“不算什麽大事,跌下去磕到了罷了。”


    宮女:“奴婢這就去拿藥油給您抹著!”


    ……


    晚點會補內容,明天請假一天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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