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潤原本肯定的心,又開始動搖了起來。


    她沉吟道:“也許是我忽略了什麽事?”


    隻是,到底忽略了什麽呢?


    正思考著,小紓掀開簾子進來:“主子,陸侍妾上門求見。”


    謝潤還在思考事情,隨口問了句:“她來做什麽?”


    小紓:“陸侍妾想替平安求情。”


    “替平安求情?”謝潤一皺眉,“那她來找我做什麽?”


    淡桃忍笑:“主子這事想事情想糊塗了。”


    “陸侍妾在王爺麵前沒份量,她自然不敢求到王爺麵前,隻能先來您這裏探探消息。”


    謝潤:“她去替平安求情……這事倒是我沒想到的。”


    想了想,她忽然笑道:“不過她本來就是個重感情的,做這事其實也不算意外。”


    幾個人都想到了去世的橘子,難免唏噓。


    謝潤起身,嘴裏還在念叨:“方媛兒、萬琳琅……我還忽略了她們什麽?”


    剛走了兩步,謝潤忽然頓在原地。


    腦子裏一道靈光閃過,好似醍醐灌頂。


    她驟然想起萬琳琅一個隱藏技能——易容術!


    霎那間,謝潤想通了整件事情的關鍵點。


    她倒吸一口冷氣。


    這一招,竟然是方媛兒出的!


    小紓和淡桃見她滿臉苦笑,擔心問道:“主子,您這是怎麽了?”


    謝潤隻覺舌尖泛苦,“你家主子我在慶幸,自己和陶陶死裏逃生了一迴。”


    若方媛兒的計謀用在她和陶陶身上,她們母子焉有活路?


    之前所有疑惑的地方都瞬間想通。


    萬琳琅會易容術,除了她自己,方媛兒也知曉!


    這樁案件,最大的漏洞是那兩千兩銀票!


    謝潤的目標直接鎖定在方媛兒身上。


    萬琳琅是拿不出兩千兩銀子的,那就隻能是方媛兒了。


    猜出兇手,再順著答案倒推,就不難猜出方媛兒布的局。


    明明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謝潤卻隻覺得像是被寒風倒灌,骨子裏都滋著涼意。


    這一環套著一環,看似雲淡風輕,其實處處致命!


    木薯粉和何首烏兩樁案子,兩人都是項公舞劍,意在沛公。


    若真目的是謝潤和蕭琮,隻怕兩人早已性命不保。


    驚訝過後,謝潤沉斂心神,對待方媛兒和萬琳琅愈發重視幾分。


    隻不知道景王派人去查,最後都會查到誰的身上?


    她們兩人真的有能耐瞞天過海,隨意糊弄景王的眼?


    很快,有小丫頭引著陸侍妾進房。


    上了茶,謝潤端起淺嚐了兩口暖暖身子,驅散心底的寒意。


    抬眸見陸侍妾眼底有幾分不安,才出聲問道:“你來找我,是為了平安還是安侍妾?”


    陸侍妾勾唇一切,舌尖略帶幾分苦澀,“都有吧。”


    “謝姐姐可當奴婢是個賤皮子,和她們院子裏鬧成這般模樣,如今竟還要不自量力的想去救人。”


    陸侍妾見謝潤沉默不語,猶豫半天才問道:“謝姐姐,你說我若去求王爺,王爺可會對平安從輕處罰?”


    其實陸侍妾也知道自己問謝潤這話不合適。


    畢竟平安牽連的木薯粉事件,謝潤正是受害人。


    隻是她實在是沒法子了。


    她本來想直接去找景王求情,是身邊丫頭提醒她,讓她來向謝側妃探探口風。


    貿然前往求情,救不了人也就罷了,若惹怒景王,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謝潤聽了她的話,沉思片刻,搖了搖頭:“真要我說,你就不該去求情。”


    陸侍妾眼眸一怔,沉默半晌,“身邊人都這麽勸我,我自己心裏也清楚。如今是多事之秋,不牽扯進事情已然是大幸,偏我還要自找麻煩。”


    她歎了口氣:“或許是因為偷炭的事情我心裏對她有虧欠,又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了她的債,這輩子注定給她當一輩子奴婢。”


    “我總是不忍心看著她和平安就這麽被冤枉死……”


    陸侍妾倒不會不識趣去讓謝潤替她向景王求情,謝潤也不會明知故問陸侍妾為什麽不求她。


    這一點上,兩人十分有默契。


    謝潤似有幾分驚訝,沉吟道:“你這麽相信平安和安侍妾?”


    陸侍妾譏嘲一笑,“奴婢好歹伺候她這麽久,也和平安做了十幾年姐妹,對她們不說看的透透的,也有八九分準了。”


    “這事,不可能是平安和安侍妾做的。”


    謝潤:“人總是會變的。”


    “我倒希望她們有些變化。可這兩人,一個自私懦弱,一個愚忠固執,這輩子也變不了。”


    陸侍妾笑道:“其實王府後院發生的事情,都很好猜。”


    謝潤一愣。


    陸侍妾淡然道:“誰得利,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萬侍妾和方媛兒結怨已久,如今這兩樁案子分別落在兩人身上,那她們怕就是幕後兇手。”


    “隻是看誰做的幹淨隱蔽,能不能成功把事情全嫁禍在對方身上。”


    謝潤笑道:“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虧得我之前還猜了大半日。”


    隻是想到了什麽,謝潤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旁觀者清……隻怕王爺也早猜到了?”


    陸侍妾道;“奴婢也是這麽想的。府裏的事情,怕從沒有能真正瞞過王爺眼的。”


    “你就這般信任王爺?”


    陸侍妾笑了笑,“倒不是信任。隻是奴婢伺候安侍妾這麽久,在府裏也待了許久,隱約也有所感覺。”


    謝潤點了點頭,才繼續剛剛的話題:“我是不建議你直接去向王爺求情的。”


    陸侍妾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換上幾分愁意和無奈。


    “奴婢知道自己在王爺麵前沒一分麵子,可無論能不能成,總想去試試……”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謝潤的話,陸侍妾抬頭,眼底有幾分驚訝。


    謝潤提示道:“王爺是個冷麵無私的性子,貿然去求他輕饒平安,一沒證據,二不符合規矩。”


    “無論是誰去,王爺都不會開這個例子。”


    這些道理陸侍妾都明白,隻是不死心罷了。


    謝潤又道:“與其求情,你不如求去地牢見平安一麵。”


    “一味替平安求情,隻會令人厭煩,不如適當示弱哭訴,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念及你們的姐妹情分,王爺或許會心軟一二,讓你去見平安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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