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久時走上露台的樓梯,越往上走,哭聲越清晰。他不適應的揉了揉耳朵。有時候,耳朵太靈也不是一件好事。


    走到露台的門邊,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淩久時小心點探出頭,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欄杆旁邊。


    他敲敲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怎麽了?”


    老板娘傷心的很投入,似乎才發現有人來了。她擦幹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就是剛剛那個小姑娘,很像我的女兒。要是我的女兒還活著,也像她這麽大了。”


    似乎是陷入了迴憶,老板娘的眼神望向了遠方,眼裏滿是痛苦與懊悔。“我本來想救她的,沒想到還是沒能救下她。就像當年沒能救下我的女兒一樣。”


    眼裏的情感做不得假,老板娘似乎真的很難過。淩久時不由得走近,勸慰道:


    “老板娘,別傷心了,斯人已逝,過度傷心,會損傷身體的,我想你的女兒也不願看到吧?”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零星點的雪花,老板娘似乎有些被冷到了,她瑟縮的往後靠了靠。老板娘眼神裏閃過一抹幽光,再往後靠一點....就能...


    “喲,你們擱這談心呢?帶上我們唄。說說,在講些什麽故事啊?”宋玖歡的聲音突然響起,淩久時迴過頭看去,發現來了不止一個。


    她的身邊還有陳非和早已上樓的阮瀾燭。


    “你怎麽下來了?”


    “我下來看看,你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腿,還不上來睡覺,索性下來看看。結果,就發現了你們兩個在露台呢~”


    阮瀾燭嬌嬌弱弱的聲音一出來,淩久時就打了個哆嗦。這哥們,可真是個戲精呢。


    “不冷嗎,淩久時?”陳非看著老板娘,“你看,老板娘都知道躲著點風雪,怎麽就你一個人往欄杆上靠?傻不傻?快迴來吧,天色不晚了。”


    “是啊,我們得去休息了。老板娘你要是還難過,就在這裏再吹會風,生病了就不會想著難過的事情了。”


    宋玖歡惡劣的笑了笑,別以為她不知道這老板娘在幹什麽,想引誘淩久時觸犯禁忌是吧?


    要不是他們及時趕到,外麵牆上的某個“食客”就要爬上來,吃自助餐了吧?


    起初聽到老板娘的哭聲的時候,就知道她沒憋什麽好屁。但是,沒有觸碰到她的利益,她也就懶得管。


    誰知道淩久時那傻小子,探頭探腦的就上去了。


    還有,那是什麽發言啊。剛剛躲在暗處,她差點沒憋住笑。


    老板娘:我女兒死了,我好難過。


    淩久時:別難過,你女兒已經死了。傷心過度,會身體不好。


    雖然感覺話是沒錯,但是就是覺得好好笑。一本正經安慰人的淩久時傻傻的。


    幾人很友好的和老板娘道了聲再見,隨後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露台。老板娘緊緊攥著手裏的帕子,咬咬牙。


    又是她,怎麽這麽礙事?可惡,得想個辦法,看能不能解決這個礙事的人。


    老板娘走到欄杆,遠遠的看著離開的黑影。小九,別著急。我不會讓你餓著的。


    ........


    “你是不是傻?明知道有詐,還去?”


    阮瀾燭沒忍住,敲了一下淩久時的腦袋。


    淩久時也不躲,反正也不疼。


    “我隻是想試試,在露台的禁忌是什麽罷了。”


    淩久時又不是真傻,他也不瞎。看得出老板娘在演戲,隻是在配合她。想著,做什麽事情才會觸發禁忌。


    上一次也是先聽到哭聲,然後有人上樓了,第二天那人就死了。他現在和那個人的差別就是,他不知道那人觸碰了什麽禁忌。


    “獨自莫憑欄。”


    阮瀾燭有些無奈的說出了謎底。淩久時恍然大悟,難怪他剛剛一靠近欄杆,老板娘就不動聲色的往後靠。


    他當時真的以為,她是被冷著了。淩久時身上不禁起了一身冷汗。原來自己剛剛和死神這麽近?


    “害怕了吧?小傻子!下次別這麽莽行嗎?”


    “確實,你太魯莽了。萬一我們沒有及時趕到,你....”


    陳非也不是很讚同他的行為,雖然出發點是好的,總比一些畏首畏尾的新人好,但是還可以有別的方式,最起碼可以提前和他們溝通一下。


    這樣,萬一出事了,也有個照應。


    招唿聲不打,就一個人去試探禁忌了,有勇者無畏?在門裏,這是很愚蠢的做法。這一點,就不如易曼曼。


    除開宋玖歡的事情,其餘的事情,陳非都理智的出奇。並沒有因為短暫的相處,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斷。


    不過.....


    陳非看向了一直緊盯著淩久時的阮瀾燭,他似乎很滿意.....不,應該是很喜歡他的這個人選。


    罷了,畢竟是阮瀾燭找人,以他的判斷為準吧。


    看著身邊有些困了的宋玖歡,把她往懷裏拉了拉。


    宋玖歡打哈欠打到一半,突然被陳非拉到了懷裏。她也不掙紮,順從的窩到了他懷裏,仰頭問著。


    他懷裏好暖和,好困......


    “怎麽了?”


    “困了,上去睡覺去。”


    陳非捏了捏她的臉,手感軟軟的,和想象中的感覺差不多。終於捏到了,他滿意的收手。


    宋玖歡眯著眼睛,快睡著的時候,感覺自己臉被人捏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到某人鬼鬼祟祟的動作。


    她心思一轉,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脖子,“抱我,不想走了,困。”


    陳非依言,抱著她,直接路過了阮瀾燭他們,走上了樓。


    “真好啊,進門還有人陪著。”淩久時有些羨慕他們了。


    “怎麽?我不是人?”阮瀾燭冷冷的視線移過來。


    淩久時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特地跟著進來一起過門。”他之前就聽說了,這扇門是宋玖歡的,陳非是陪著她進來的。


    “你很羨慕?”


    “嗯,很羨慕。”淩久時身上傳來了淡淡的憂傷,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迴憶。


    “不用羨慕,你也可以有。”畢竟,我就是為了你而來。


    “好了,上去休息。”


    淩久時還沒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就見他伸了一個懶腰,慢慢悠悠的走上樓。


    “還不走嗎?”


    “啊,來了。”


    淩久時追上了他,一起迴房間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宋玖歡就醒了。看著一旁還睡著的陳非,就那麽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似乎,還沒怎麽認真的看過陳非呢。


    睡著的他,身上的氣質似乎比第一次見他更加柔和了許多。還記得第一次見,他那身矜貴的勁兒,和現在真的相差很大。


    還有他想握手卻發現自己抱著貓,遺憾的樣子....


    越迴憶和陳非的相處,宋玖歡臉上的笑意就越多。


    “在想什麽?”


    陳非輕輕的睜開了雙眼,看了一眼手表,還早。拉宋玖歡入懷,輕輕的拍了拍,“怎麽醒的這麽早?再睡會。”


    他....這是把自己當小寶寶哄了嗎?


    宋玖歡搖頭,怎麽會在他身上感受到為人父的感覺呢?一定是錯覺。


    就算被他抱著,也很難入睡了。宋玖歡就在那邊把玩起陳非的手來。她很喜歡他的手,第一扇門的時候就饞好久了。


    害怕吵醒陳非,她隻是輕輕的捏一捏,摸一摸。摸著修長的手,玩著玩著就忘了時間。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陳非已經醒了,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把玩他的手。宋玖歡臉色一紅,有些心虛,但還是理直氣壯的反問“我不能玩你的手嗎?”


    陳非:他什麽也沒說,怎麽她倒是先開口了?


    “沒有,你隨便玩。男朋友不就是給女朋友玩的嗎?”語氣中滿是寵溺。


    “什麽...男朋友...你還在試用期呢!”宋玖歡也不管,也沒有鬆開他的手,反正她占了便宜。


    “什麽時候轉正啊?”


    “看情況吧!”


    宋玖歡心情頗好的鬆開了他的手,陳非轉了轉手腕。


    門外響起了淩久時的聲音。


    “未雨哥,小酒姐,起來了,等會要去木匠那一趟。”


    “來了!”


    宋玖歡一骨碌就坐了起來。拍了拍陳非,示意他趕緊起來。


    等他們收拾好,淩久時已經做好了早飯。稀奇的是,熊漆他們也在。


    “那晚,熊漆幫了我,再就是現在隻剩下我們幾個了。所以.....”


    “沒事啊,我們又不在意。跟我們解釋這麽多幹嘛。”宋玖歡趕緊坐到了餐桌上,開始吃飯。她這麽自然,反倒是淩久時奇奇怪怪的。


    淩久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啥,也不知道自己早上在糾結啥。


    吃過飯一行人來到了木匠家。木匠依舊是坐在椅子上麵抽煙。一個通體深紅色的棺材靜悄悄的停在那邊。


    “來了?”


    木匠手一指,“噥,棺材好了。可以去找組長交差了。”


    走到棺材前,眾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這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棺材。


    “老人家,問你點事。”


    木匠一聽這話,連忙站起身。“你問,就站那問。”


    已經被嚇出了應激反應的木匠,苦哈哈的說道。


    “鑰匙,是不是就在棺材裏?”


    “什麽鑰匙?”木匠眼神飄忽。


    阮瀾燭逐漸靠近,語氣隱隱的有些威脅。“你再想想呢?”


    “在在在,站那,別過來了。”木匠急得連忙說道,見他停在了原地,鬆了氣,抽了一口煙。“真是敗給你們了。”


    “我也想問一個問題。”


    “問問問,怎麽這麽多問題....啊,你問吧。我心情好,要是知道就告訴你們”


    本來木匠想看看,又是哪個煩人精,一轉頭就看到了笑眯眯的宋玖歡。她手裏還握著一把熟悉的斧子。


    不是,他都藏起來了,她到底是怎麽找到的?


    “這個怪物,還要吃多少人啊?”


    木匠眼神一變,歎了一口氣,“自然是,吃到飽為止。不過,也不是非得是人,死物也可以。”


    死物......?


    阮瀾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木匠不耐煩的對他們揮了揮手,“走吧,棺材做好了,就去和族長交差吧,別在我這裏待著了。”


    看來,木匠被他們煩的不輕。


    來到棺材前,熊漆和小柯擼擼袖子,就打算抬,淩久時也打算幫忙。看著一旁不動的三人。


    “來幫忙啊?”


    “不是,你們真打算費時費力地把棺材交給族長啊?”


    “不然呢?”


    “拜托,我們是來過門的,把鑰匙拿出來,出門不就好了?”


    宋玖歡真為他們的智商擔憂。這些人到底是怎麽在之前的門裏活下來的。可能,運氣不錯。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阮瀾燭話不多說,就抬起了棺材蓋,沒抬動,“還不幫忙?”


    幾人手忙腳亂的打開棺材之後,一把鑰匙就靜靜的躺在裏麵。


    阮瀾燭取出鑰匙,遞給了淩久時。淩久時一愣,接過了。


    “他們對你真好。”


    “什麽?”


    “鑰匙給了你,相當於送了你一扇門。率先開門的人,會獲得一條關於下一扇門的線索。你一個新人,拿到線索很不容易的。”


    淩久時明白了,就想著把鑰匙給他們。阮瀾燭搖頭,“給你,就給你了。”


    “鑰匙找到了,門在哪裏呢?”


    “在井裏。”


    “什麽?那我們怎麽出去?我們也沒什麽東西可以喂給那個怪物的啊?”


    “你們沒有,我有啊。還記得你剛進來時殺的那匹狼嗎?”


    阮瀾燭轉頭看向淩久時。


    “那不是你殺的嗎?”


    “我殺,你殺都一樣。”


    “你不會帶在身邊了吧?”淩久時咋舌,為什麽會有人喜歡隨身帶著屍體哦。


    “嗯。”


    不一會,阮瀾燭拖來了一隻狼的屍體,幾人合力將它扔到了井裏去了。一個鬼影閃過,狼的屍體就消失了。


    “一個一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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