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


    鈴木秋在軍部任職,現在鄭躍強逝世,留下的餘威也即將消失。


    存在的影響卻溶進了血液中,他可能沒什麽升職空間了,此刻心情非常不佳。


    一進鈴木家,就感受到莊嚴與悲傷。大廳外擺滿了白色的花圈,上麵寫著親人,還有一些政府部門的名頭。


    大家都保持著安靜,低迴的哀樂在追悼會的大廳裏迴蕩著。


    經商的鈴木寒更像個大家長,來不及悲傷就忙前忙後。


    他看到宋聽南,跑過來,不由分說地就擁抱她,引起很多人的注目。


    鈴木寒好像在吸取能量,這幾天他真的身心疲憊,各方麵的人際關係都得他打點、安排。


    母親沉浸在悲傷中,哭哭啼啼。


    小妹鈴木香迴來露了個麵,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哥對父親一直是愛恨交加,更在意自己的前途,讓他去接機,也臭著個臉。


    宋聽南拍了拍他的背,輕聲說:“你辛苦啦!”


    鈴木寒吸了吸鼻子,又朝鄭向前伸出手,“這位是大哥吧,我是鈴木寒,謝謝你能過來。”


    鄭向前也伸出右手,與鄭瑞東年齡相仿的年齡,看著更有擔當。


    “大哥,妹妹,我帶你們去見我母親吧!”既然來了,鈴木西西肯定是要見。


    原本毫無交集的中日兩家人,因為鄭躍強,有些敵對,又因為他的離世,坐在了一起。


    “你就是向前吧?長得跟你父親真像。我……”鈴木西西這個貴婦人,糾結地雙眼發紅。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已經失去愛人。


    麵對搶來的幸福,她該道歉麽?鄭躍強說錯的隻有他一人。斥責?她是後來者,沒有資格。


    鄭向前原本是要聲討一二的,可人都不在了,一切都沒意義了。


    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尷尬,宋聽南在‘夫人’與‘阿姨’之間,唿了聲:“阿姨!”


    在鈴木西西望向她時,說道:“阿姨,請節哀!外麵的事情很多,您得振作起來,讓大伯走得安心!”


    看著鈴木西西抹了抹眼淚,點頭,宋聽南繼續說:“阿姨,我與大哥既然來了,就沒想著計較以前種種。


    隻是,大伯是否留有遺言需要我們辦的?我們知道,在你們這大多是火葬,就想征詢一下你們的意見,能否帶大伯迴國?”


    “他走得很安詳,他說如果你們願意,他想迴家。讓我們給他立個衣冠塚作為紀念,也掩人耳目。”鈴木西西並沒有隱瞞。


    她是真的愛鄭躍強,哪怕要放他走,哪怕百年後不能與他合葬,也遵循他的意思。


    “謝謝阿姨!”鄭向前跟著宋聽南一起向鈴木西西鞠躬。


    晚上宋聽南、鄭向前在靈前守了通宵。次日,舉行“告別式”,在葬禮主持人的帶領下與鄭躍強進行了最後的送別,再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出殯。


    葬禮結束後,鈴木家也變得冷冷清清的,在鈴木西西的強烈要求下,宋聽南她們決定第三日返迴。


    晚上,鈴木秋設酒席,別扭地過來邀請鄭向前去他房間喝一杯。


    鈴木秋在鄭向前拒絕之前,紅著臉說:“大……大哥,我們都是父親的兒子,這一別之後,可能餘生不再相見,我必須跟你喝一杯。”


    鄭向前不知道這位自視甚高的大少爺,一反常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為了探個究竟,他沒跟宋聽南打招唿,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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