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王府才是最安全的,不能跟您迴去。”


    孟錦夏飛快的把話交代完,孟明珠已經換好衣衫迴來,她瞧著兩人噤聲的模樣,奇怪的打探著,“母親,您與姐姐在說什麽?天色不早,咱們也該啟程迴府了。”


    “你們迴吧。”


    孟錦夏並未挽留,秦氏雖說錯愕,但好歹是做了多年侯門主母的,也有些城府,起身拉著孟明珠道,“張家的情況未定,錦夏迴去怕也會牽連咱們侯府,攝政王願意留著錦夏小住,也算是她的幸事,咱們先迴去吧。”


    “母親!那張家怎麽辦?”


    孟明珠有些急,脫口而出。


    顧衍川恰好此刻進門,聽見這話,冷笑道,“孟二姑娘才更像是張家的少夫人。”


    “本王可以寫一封折子,讓皇上賜你一門婚事,也不白白費了你這為張家思前想後的心思,你看如何?”


    “王爺!”


    秦氏和孟錦夏一驚,連起身行禮。


    孟明珠嚇的臉色蒼白,趕忙跪地,“王爺,說的哪兒的話,我不過是想著親家顏麵罷了,哪敢有這齷齪心思,還請王爺莫要拿我打趣。”


    “打趣?你看本王的樣子像嗎?”


    顧衍川身子未動分毫,可即便是靜靜的站在那兒,無形的壓力還是讓人抬不起頭來。


    孟錦夏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看出母親上前想要解圍,她不可見的拉了對方一把,在對方質疑的目光下搖了搖頭。


    顧衍川默默的將孟錦夏所有神態攬入眼中,他冷笑一聲,看著孟明珠的眼愈加陰冷。


    “張家有罪在身,明晃晃的火坑,你不擔心你姐姐迴去如何,倒是擔心她不迴去如何,倘若不是知曉你的身份,本王還真以為你是那張世良的發妻呢?”


    冷話刺骨,真真怕顧衍川將玩笑話當真,孟明珠臉上染上一絲急色,“王爺慎言,小女身份低微,怎能與姐姐,姐夫相提並論?


    小女所說,不過是為孟家顏麵,要是這張家遇了難,我們孟家就跑,不曉得的還真以為我們孟家攀炎附勢,隻能同甘,不能共苦呢。”


    “哼,好一個隻能同甘,不能共苦!”


    明明在笑,可這笑卻比怒更滲人。


    孟明珠緊張的攥緊手,小心翼翼的抬眸,卻在視線相對的瞬間,心揪的更緊。


    這男人看著她作何,莫非真有將她嫁給張世良的打算?


    這張家如今已是火坑,她怎麽能往裏麵跳?


    躊躇之際,顧衍川已越過她直直的坐在屋正中的太師椅上。


    他翹著二郎腿,搭在膝蓋上的手不停的敲著節拍。


    沒來由的沉默,比開口還讓人窒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對麵才淡淡傳出一聲,“你可想走?”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你,指的是孟錦夏。


    好不容易從火坑出來,她自是不願出去。


    隻是,孟明珠有句話說的對,倘若張家出事,她立刻轉頭就走,難免會給孟家安上個醜帽子。


    爹娘帶她不薄。


    她自己種的因,活該她自己吃苦果,怎能苦了他人?


    思索再三,孟錦夏抬頭,“不想。”


    顧衍川嘴角剛剛上揚,又聞對麵一句,“不過,就算不想,還是要迴去一趟!”


    “哦?”


    俯身向前,單手托腮,顧衍川一個哦,讓屋子整個沉下來。


    窒息感快讓人喘不過氣來,孟錦夏梗著脖子,才說出一句,“畢竟是夫妻,為了兩家,總該有個了結,王爺若信我,便讓我迴去一次。”


    顧衍川到底沒給個準確迴答,隻留下一句隨你,便冷著離去。


    人一走,屋中仿佛豁然開朗。


    秦氏深知顧衍川並非善類,不放心的上前,拉住孟錦夏的手,“錦廈呀,實在不行還是迴去吧,這顧衍川是敵是友,我們都未可知,何必寄人籬下呢?而那張家更是個虎狼熊窩,不如隨我迴去的好。”


    孟明珠還在身旁看著,自知說不了太多。


    孟錦夏反拍了拍秦氏的手,“母親放心,一切我自有考量,還請母親先迴吧,記住我剛剛說的。”


    送走孟明珠和秦氏,孟錦夏第一時間跪在顧衍川書房外。


    青竹前來扶著,“迴去吧,王爺現在不會見你的。”


    想來是個人都不會見的。


    當初是她要顧衍川帶她走,如今又要迴,偏偏王爺一直幫她撐腰,她卻這般出爾反爾,若是換作她,她也不願搭理。


    “無妨,先跪著吧,等王爺何時想見,再見便是。”


    一晃便是半個時辰,到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哪怕是青石板路,也跪的膝蓋發腫了。


    身子搖搖晃晃,不穩之際,一個黑影突然籠罩在頭頂。


    “誰允許你跪在本王門前的?跪外麵去。”


    “王爺!”


    顧衍川大步向前,眼看就要擦肩而過,孟錦夏一個向上跪走,哢嚓——


    搖晃摔倒之際,她竟一把扯掉顧衍川衣衫。


    破布在手上飄著,身後一片冰涼,顧衍川迴頭,臉都紫了。


    孟錦夏咬唇,憋笑間帶著做錯事兒的愧疚感,“王爺,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會信嗎?”


    顧衍川牙尖咬碎,“來人,把她給本王扔出去……”


    “別!”


    話出口時,一人已經給顧衍川搭上衣服。


    孟錦夏被人左右擒著,眼看就要被扔出去,她顧不得的喊道:“迴去不過是想拿迴應得的東西,我們交易仍舊繼續,每月十五,我會按時將一月解藥奉上,還請王爺準許我迴去。”


    話未說完,大門已被關上。


    好在是被扔在後門,人煙罕至,她並不算丟臉。


    這算什麽?當真不合作了嗎?


    想著,門突然掀開一條縫,青竹扔了一瓶藥,“姑娘速速迴去吧,王爺還在氣頭上,一時怕是聽不得什麽了。”


    昏暗的眸子裏閃出一絲光,這麽說來,合作還在繼續。


    如此,那便是無所謂了。


    向青竹點了點頭,孟錦夏叫了輛車,便往迴趕。


    青竹目送人離去,迴門之際,正巧看到離門不遠的顧衍川。


    他在走廊旁,雖看著廊間花草,卻好似透過他們看別的東西。


    聞著聲,他抬起了眸,“走了?”


    “走了。”


    “她可說何時迴來?”


    “並未。”


    顧衍川眸子不可查的暗了暗。


    察覺到不對勁,青竹歎了一句,“可要屬下去問問?”


    “罷了,不過是個做藥的,隻要每月十五準時將藥送來即可。”


    揮揮手,顧衍川就要走,途中似是想起什麽,他停下腳步,迴頭瞧了瞧後門。


    “那門便開著吧,她若有什麽事,也好第一時間接她迴來,對了,那人身邊不可無人,既如此,你也跟著去吧……”


    與此同時,孟錦夏已在馬車內上好了藥。


    下車時,膝蓋已經好了一大半。


    她踉踉蹌蹌迴到張府,還未進門,就聽拐杖駐地,咚咚響,“天殺的造孽啊,我們家怎麽就出了這麽個掃把星?


    那人才嫁進來多久啊,家裏就差點慘遭滅門,要是再遇見她,我非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光是聽聲音,孟錦夏便識的,這是她裝了一輩子的好婆母。


    未嫁之前,她拿著廉價之物,一口一句寒舍卑微隻能拿下這些東西,隻願求下天仙一般的她做兒媳,哄的她二話不說死心塌地的下嫁。


    婚後,一副好婆婆模樣,更是讓他掏心掏肺,掏空嫁妝來幫扶張家,而到死,她才知曉,她這好婆母早就知曉,張世良和孟明珠之事。


    她不僅包庇這兩人,甚至還不停的在她身上吸血,直到將她榨幹,才嫌棄的扔掉。


    可憐她前些日子一心為婆母覓得好醫,專治腿,如今看來還真是喂了狗了。


    隻是按道理,這人不該跟著公公一起死的嗎?


    怎麽今兒個還能聽見她的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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