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和柳家人,尤其是艾青梅,聊的是相當開心,隻可惜,他不能留太久,簡單喝了杯茶,便要離開。


    柳來順提議,把柳成錦和新娘子叫出來,他是這麽說的。


    “好歹是未來姐夫,既來參加婚禮了,怎麽都得見一麵?”


    “要不然多不好?”


    艾青梅歪了歪腦袋,覺得丈夫說的有理,便來到新房跟前,貼著窗戶根兒聽了聽,發現裏邊沒聲了,燈吹了。


    將來是洞房完了,兩人已經休息。


    她捏了捏下巴,輕輕敲了敲門。


    柳成錦睡得不實,一下子睜了眼,迴頭看了一眼新娘,他悄無聲息的下床,躡手躡腳來到門前,開門一看。


    “娘,這大半夜的,您幹嘛呢?”


    他很驚訝啊。


    艾青梅也幹淨利落,直接迴他,“你姐夫來了,他待不了多久,你和雙兒也出來見見。”


    “不見不好。”


    畢竟,人家那是太子。


    “姐夫?”柳成錦一怔。


    哪個姐夫?餘大哥嗎?


    他不是腿還沒好利索,不想見太多人,提前給了賀禮嗎?


    怎麽半夜來了?


    沒反應過來是太子,畢竟,這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符合一國儲君的形象啊!


    新婚前,新郎和新娘子不能見麵的。


    他和雙兒都沒見過。


    “是太子殿下,你趕緊的收拾好了,好好跟雙兒說,別嚇著她。”


    艾青梅寧梅叮囑他。


    柳成錦脖子一縮,趕緊迴道:“啊,竟然是他,我知道了,我馬上娘,你等我一會兒。”


    他說著,轉身迴屋,溫柔地推醒了新娘子。


    “雙兒,雙兒,你醒醒。”


    李雙兒睜開眼睛,秀氣的臉上滿是疲憊和羞澀,洞房花燭剛剛過完,她都睡著了,相公又來推她,難道是,是想再來一迴?


    別吧,相公那樣瘦弱,一夜三迴太過分了,別把身子熬壞了。


    這玩意兒,得細水長流。


    李雙兒十歲就跟著親爹走商,一走就是五,六年,什麽沒見過?新婚洞房這點事,都不用她娘給密戲圖。


    她自己就了解的真真的。


    剛剛,要不是怕嚇著柳成錦,她可能比相公做的都順手兒……


    心裏也挺滿意的。


    畢竟,相公的樣貌真的是沒得挑,滿身的斯文氣息,是她最愛的讀書人模樣。


    李雙兒輕笑著,仰臉兒看著柳成錦,心裏想著,若相公提議接著來,她要怎麽體貼,怎麽委婉的拒絕體貼,或者,真的拒絕不了,為了照顧相公的身體,她可不可以自己來?


    會不會嚇著相公?


    她思量著,腦子也不大清醒,然而,柳成錦一句話,便把她嚇得渾身冷汗,一腦子的黃色廢料,全都嚇飛了。


    柳成錦說:“雙兒,太子來了,娘叫咱們去見見。”


    “說是給咱們備了新婚禮物,怎麽著也得親自接一下。”


    李雙兒:……


    啊!!


    她的眼睛從來沒有瞪得這麽大過,整個人僵在床上,愣愣的看著丈夫,好半晌,擠出來一句,“我,我是在做夢嗎?”


    要不然,怎麽會聽見太子降臨?


    天上掉太子了?


    “雙兒,別說笑了,快點起吧,太子是喬裝前來,待不了多久的。”


    “你也知道,他跟我姐還沒成親呢,朝中言官又厲害,如果被人發現了不好,沒得讓人嚼我姐的舌頭。”


    柳成錦溫聲,上前拿起李雙兒的衣裳,披到她身上。


    又替她去拿鞋兒。


    李雙兒呆呆的穿衣服換鞋,腦子裏還在為相公提起太子的語氣時,那種平常又日常化而驚訝……


    所以她們家真的抄上金山了。


    她能跟太子拉上關係了?


    這麽親近,這麽家常?


    太子得多愛她姐啊!!


    蒼天啊,蒼天,李雙兒滿腦子蒙,跟著柳成錦出屋,來到廂房,果然看見一個英俊偉岸,曠世奇男子,正在跟她的婆母閑話家常。


    他笑得好溫柔啊!


    而她的姐姐柳長安,則站在那個男子身邊,兩人拉著手,神態親密,自然和諧。


    那就是太子吧。


    李雙兒眼前金星直冒。


    柳成錦拉著她上前,笑容滿麵的彎腰,“微臣見過殿下。”


    “今日,殿下能來寒舍,真是讓微臣受寵若驚!”


    果然是太子。


    李雙兒雙腿發軟,直接就想跪下。


    蕭綽一把扶住他倆,笑著道:“你是長安的弟弟,你成親,孤若不來,你姐姐不能饒了孤。”


    “莫要客套了。”


    “都是一家人。”


    他笑言。


    李雙兒感覺頭昏目眩,太子說跟他們是一家人。


    這裏麵也包括她嗎?


    可以嗎?


    她配嗎?


    到是柳成錦,沒有受寵若驚之感,而是羞澀的摸了摸頭,“微臣有今日的成就,全賴太子殿下提攜,微臣真是感激不盡……”


    他說的是實話,感激之情也是真心真意。


    畢竟,他雖然是有些才華,但天下會讀書的人多的是,十年寒窗,連個秀才都考不中的,不知道有多少。


    他年紀輕輕,能得中進士,如今做得六品之位,全是太子手把手,給他提起來的。


    他的幾個先生,都是太子給找的,他科舉時,考官的喜好,是太子打探的。


    甚至,他考進士的時候,太子還直接闖進了,跨界科舉監官,韓首府的家裏,搶了人家自己做的詩集和策論給他看。


    科舉過後,他這六品官職,是太子幫著運作的,他奴仆出身,無根無源,但上官同僚都對他客客氣氣,他每每立下些許小功,從來沒有人霸占,都給他記得足足的。


    他每科季考都是‘優等’,這裏麵種種,靠的是誰的麵子。


    柳成錦知道的清清楚楚。


    沒有太子,他如今,可能還掙紮著,考上舉人呢?


    “殿下是成錦的恩人。”


    柳成錦實心實意。


    蕭綽擺了擺手,不以為然,“不必說這些,你若記得,日後加倍對你姐姐好就是。”


    “成錦,你的前程孤記得,必然錦繡一片,不辜負你的名字。”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登基以後,除了心腹之外,自然是要提拔新臣子的。


    小姑娘的哥哥弟弟們,但是首當其衝。


    餘哥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他在墨科之上極有研究,蕭綽已經把他歸入了自己的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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