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想讓你做太子妃。


    太子,妃?


    這句話一入耳,柳長安瞬間就懵了,杏核眼瞪得像銅鈴那麽大,她茫然,麻木,用寒冷的仰頭,“殿下,你說什麽?”


    “我,我想讓你做我的妻子,我也喜歡你。”


    蕭綽朗聲,激動的連‘孤’的自稱都忘了,他深深喘息著,眸子半閉,“長安,我心悅你。”


    “願我二人可白首。”


    “白,白守?你心悅我?你要娶我?那你,那你……”


    早幹嘛了呀?


    這都一個多月了,你見都不來見我?然後莫名其妙就說喜歡我?


    還‘也’?


    也是什麽意思?


    你早知道我喜歡你,結果一點表示都沒有?


    柳長安的情緒在驚愕,羞澀和些許的欣喜中,夾雜著巨大的疑惑和不解。


    “殿下,你喜歡我?什麽時候的事?”


    她怎麽不知道?


    “已然許久,在你尚未表明身份,甚至在柳餘也沒認迴來之前,孤就被你的一腔癡情所感動,你對孤,癡心一片……”


    蕭綽握著柳長安的手,滿麵笑容的開始‘憶往昔’。


    從他們初次見麵開始,到後來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相知……


    柳長安對他的癡心,對他的真誠,令他震驚,他也漸漸的憐惜她,關注她,到最後深深的傾慕上了她。


    蕭綽說的無比動容。


    柳長安:……


    一臉的莫名其妙啊。


    她,她承認了,她的確是喜歡太子,但是沒有這麽早啊,她愛上太子的時間還挺晚的,最起碼比太子晚。


    晚很多!!


    她敢肯定,畢竟捋著太子所說的這個時間線,在太子被她深深感動,傾慕上她的時候,她還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為什麽太子會覺得是她先愛上的?


    他怎麽‘覺’出來的?


    柳長安心裏琢磨著,但也沒把這句話真問出來,而是揚了揚眉,“殿下,你要娶我做太子妃?”


    “你還記得我曾經的身份??”


    娶個曾做了十幾年婢女的妻子?你做得到,不怕被人嘲笑?


    她的眼裏,明晃晃閃出這個疑問。


    雖然如今她是承恩公府的千金了,但她的曾經舉世皆知,是抹都抹不去的。


    前世,寧國公府上至主子,下至奴仆,都把這事嚼碎了往她臉上吐。


    一個國公,都覺著有做婢女的女兒是奇恥大辱,更何況堂堂太子?


    不嫌棄是一迴事兒,娶來做妻子就是另一迴事兒了!


    太子妃,那可是未來國母!


    “你不曾認迴姨母時,孤便已經深深愛慕你,扶持柳成錦為官,也是為了讓你有身份,能參加選秀。”


    “你是孤認定的人,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孤都會扶著你。”


    “與孤並肩,共享天下。”


    蕭綽語氣鄭重,滿麵認真。


    別看他不說是不說,能憋是能憋,真到表白,做正事的時候,有話他是真說。


    有甜言蜜語,他是真講。


    主打一個出自肺腑。


    玩的就是情真意切。


    萬般心思,百般籌謀,敵不過一記直球,柳長安本來涼了的心,都被他說熱了幾分,心裏又是羞,又是扭捏,等待幾分憂慮。


    她小聲道:“太子殿下,你,你別喊,好好說話,你喊什麽?讓人聽見了多不好!”


    她沒有去追究,到底是誰先愛上誰的事兒,而是擰著眉頭問:“你,你的妻子,是東宮太子妃,事關國家大事,不是你喜歡就成了的……”


    “萬歲爺會同意嗎?文武百官怎麽說?還有皇後娘娘和,和我家裏?”


    “外祖父和外祖母沒想入主東宮……”


    否則,知念是比她合適一萬倍的人!


    “父皇那裏,我已說了明白,他已下了諭旨,婚事由我自許,至於母後,妹妹,你是姨母的女兒,又受了那麽多苦,母後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反對?”


    “外祖父和外祖母那裏我也提過,得了二老的允許……”


    “文武百官……孤要娶誰與他們何幹?”


    蕭綽涼聲一笑。


    遲了一個多月才來找柳長安,這期間,他自然不是什麽都沒幹的,各色事情全都安排妥當。


    “長安妹妹,如今孤隻等你答應。”


    “你願意嫁給孤嗎?”


    他沉聲,深情望著柳長安。


    是來真的了,不是開玩笑!!看著太子的眼神,柳長安深刻的認識到了這個事實。


    她情不自禁的向前走了一步,仰著臉兒,目光深深撞進了太子點墨般的眸子裏,朱唇輕啟,“你要娶我做太子妃,不是當小?”


    太子良娣,太子嬪這個份位,在京城權貴眼中己不算低,那勳貴和清流家的嫡次或是庶出姑娘眼裏,甚至可以說是一步登天。


    畢竟,太子良娣是從三品,太子群是正四品,都是東宮入冊,有金印,上玉蝶的內命婦。


    日後太子登基,做個四妃,甚至貴妃都有可能。


    這屆選秀,有多少家世差些的姑娘,就是奔著東宮嬪妾位置去的。


    但是柳長安不願意。


    她自小受的教育,無論是艾青梅教的,還是後來宋氏言傳身教,都沒有給人做小的概念。


    妾,乃立女,白日服侍主母,晚上伺候主夫,提腳就能賣了,半主半仆,也就比奴婢強點。


    柳長安做夠了不由自主的奴婢,她有心理陰影。


    哪怕皇族宗室的妾,跟普通的妾不一樣,人家是側妃,是良娣,是嬪,有金印金冊,有品級,但那又如何?


    哪怕是宮中的曲貴妃,她再‘貴’,她不也是個妃嗎?是宋皇後不願意跟她計較,不想看見她那張臉,否則,每日早晨,諸妃進見皇後,曲貴妃再是受寵,被被英武帝喜愛,不也照樣要彎下腰,口稱‘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嗎?’……


    柳長安不願意那樣。


    這樣的日子,想想頭皮都發麻。


    尤其做妾影響的不隻是自己,還有未來的孩子,害她兩世淒苦的萊姨娘,她做下那樣的惡事,調換嬰孩的目的,不就是不願意讓柳清如做庶出,拚命搏一個‘嫡’字嗎?


    “我是個再霸道不過的人,生來也自私,我的東西,我的人,生來便不跟人分享……”


    “你要真心想娶我,我不止要做妻,我還要你絕無二色,殿下,你可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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