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亭話音未落,隻見一道劍氣迎麵劈來。趙春亭慌忙躲閃,卻仍是被劈中肩膀,栽倒在地上。


    “怎麽可能?你如今應該修為盡失才對!我這招摧仙拳,從未失手!”


    先是修行大道被徐舟砍斷,如今又用出摧仙拳,趙春亭是真的沒有餘力了。


    沈敬江不解道:“老家夥真能吹。摧仙拳一點用都沒有啊,徐小子看起來沒受什麽影響。”


    沈敬江專心看著山頂,全然沒注意到。老郎中呆立在一旁,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這摧仙拳確實對高境界修士是致命的打擊,一拳下去,不死也跌境了。可徐舟為什麽沒事?隻有一種可能,徐舟是真的把境界壓製在了五境之下。


    這才能抗下摧仙拳。


    老郎中失聲大笑,“宗主趙春亭,心思縝密。若是徐舟像他對黃衣姑娘那樣,隻是嘴上說壓境,實則全力出手。則徐舟必死無疑。”


    趙春亭摸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怔怔發愣。


    “趙春亭,愣著幹啥呢?想著認輸保命?還是投降輸一半?”須臾之間,徐舟便已經從摧仙拳引發的氣府震蕩中緩過勁來。


    雖然徐舟如今的所謂氣府不過是一座破爛圍牆,就算是窮苦百姓家裏的院牆都要比它結實很多。


    可摧仙拳專門針對高境界修士,至少也是打在六境修士的氣府上,才能發揮出真正的作用。


    如今徐舟真的把修為壓製在五境,所以這找摧仙拳帶給徐舟的傷害,和山下凡俗俗子的一拳無甚區別。


    “你!你真的壓製了修為?”


    徐舟不屑道:“難不成要學你?”


    “千人峰是沉舟崖的下宗,你這般行事,沉舟崖不會放過你!”


    徐舟一招玉門十二樓,閃身到趙春亭眼前,高高舉起辭鄉劍。


    “先是千人峰、再是沉舟崖,還有天下一件件不平事,一個個不平人,我徐舟都要管。可惜你先欺辱了我的弟子和黃姑娘,不然可以多活幾天。”


    眨眼間,山頂又是幾道劍氣閃過。不一會,徐舟像拖著一條死狗一樣拖著趙春亭下山來。


    千人峰眾弟子中,還剩下一口氣的,也假裝倒在血泊裏,一動不敢動。


    徐舟即便看到,也沒有理會。


    不是發善心,也非惻隱之心。徐舟是單純的不想搭理這些苟且之輩了。死死活活的,隨他們去。


    趙春亭鼻青臉腫,身上一道道劍傷讓人看上去都有些害怕了。


    “偽君子...”


    徐舟轉身,看到黃粱站在眼前,雖然滿身血汙,但看上去很有精神!


    怎麽迴事?


    沈敬江道:“還不謝謝這老郎中?若不是他妙手迴春,這位黃姑娘此時恐怕已經見祖宗去了。”


    徐舟抱拳道:“謝過老先生,老先生先是救了我,又救了黃姑娘...”徐舟說罷,拿出兩枚刀玉錢就要遞給老郎中。


    趙春亭就這樣被徐舟扔在了一邊...


    老郎中擺手道:“用不著。實在是你們打架太過無聊,老夫閑著沒事幹,便救了救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一行五人,迴到了瀟湘郡沈府。


    沈別雨依舊帶著徐舟禦劍,老郎中則帶著沈敬江和黃粱禦風而行。


    徐舟,依然住在廂房中。在荀常的再三哀求下,終於達成和徐先生擠一間房的目的。


    荀常還是對那個黑袍劍修心有餘悸。


    一夜之間,沉舟崖的下宗,千人峰幾乎滅門,這在整個棠葉州,不算小事。


    老郎中獨自坐在院子裏,一夜未眠。


    徐舟被敲門聲驚醒,發現天剛微微亮。荀常竟然趴在床邊睡著了。


    徐舟拍了拍荀常的腦袋,側身下床。穿上一身沈敬江為他準備的白色袍子,拿起辭鄉劍。


    打開門,發現沈別雨背靠在牆上,打了個哈欠。


    徐舟恍惚道:“沈姑娘,有事嗎?”


    沈別雨不耐煩道:“跟我過來。”


    徐舟沒說什麽,靜靜跟在沈別雨身後,兩人走到一個沒人住的小屋子。


    沈別雨關上房門,又從門縫看了看,確定沒人來。這才招唿徐舟找地方坐下。


    沈別雨開門見山道:“你直到齊大哥在你我之間,牽了一條姻緣線嗎?”


    “姻緣線?”


    沈別雨一拍腦門,“看來齊大哥也沒告訴你。等迴到埋雲山,我一定要找他算賬!”


    堂堂一州刑官,淨琢磨這事...


    沈別雨道:“徐舟,我不願意。先不說我們之前一麵都沒見過,就單論齊大哥這般行事,我也一定要斬斷這條姻緣線。山上山下女子都一樣,喜歡誰,討厭誰,由不得別人做決定。就算是齊大哥也不行。”


    徐舟一頭霧水,但是心中沒有埋怨齊鳴。


    沈別雨接著說道:“你呢?打算怎麽辦?”


    沈別雨眨了幾下眼睛。


    “沈姑娘不愧是劍仙,做事說話夠爽利!我也覺得此事不妥,眼下我身負畫卷,不是琢磨這些事情的時候。但找齊大哥算賬,就不必了吧。他也是一片好心...”


    沈別雨心中無奈,她想問的是徐舟是怎麽看和自己有了姻緣線這件事。


    “用不著你管。我會提前告訴你,隻是我覺得應該告訴你。這些事情,若是不提前說明白了,以後沒辦法相處。”


    徐舟撓頭道:“沈姑娘還真是別扭啊。”


    沈別雨自顧自說道:“但是我不是因為你境界比我低,劍術沒我高,是個瘸子,身邊還有個黃姑娘,才這麽說的。”


    徐舟站起身,拱手道:“沈姑娘不必說這麽多,我得罪了任平生,又和沉舟崖結仇,你多考慮些是對的。”


    “可...”沈別雨欲言又止,這種家夥對自己的話是一句聽不明白!


    沈別雨側過臉,眼不見心不煩。


    徐舟不經意間瞧見沈姑娘的落寞表情,心中原本翻騰的氣府居然安靜了,就像一陣微微涼的秋風拂過麥田。


    沈別雨一步跨出屋門,“你重傷未愈,氣府不穩。不如先在沈府修養一段時間。”


    沒等徐舟開口,沈別雨另一隻腳踩上早已懸停在門檻外的飛劍,“對了,你在魚門渡的那一劍,很好。”說罷,化虹而去。


    徐舟追出門外,卻看到沈敬江正趴在窗邊,滿臉怒容。


    “徐舟見過沈先生。”


    沈敬江見到徐舟出來,原本繃著的臉立刻笑起來,一臉褶子。


    “小子,我家丫頭從小想法就多,考慮的自然也多。你別放在心上。有一點我和丫頭想的一樣,沈府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管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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