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謝離直起身體,麵上波瀾不驚,仿佛剛才獻吻的人不是他。


    “就當我欠殿下一次,隻是這帳內隔音太差,等迴到府裏,再補上可好?”


    南有儀錯愕的瞧著謝離摩挲壓襟的樣子,一下就注意到謝離泛紅的耳朵。


    “……你退下吧。”


    “是。”


    從前南有儀是個不受寵的三皇女,因宴會上對清冷的謝離一見鍾情,幾次三番的示好。


    但謝離都隻是淡淡的,幾句客套話擋了迴去。


    珍貴畫作、新奇東西流水一樣送到謝離府上。但那些東西大部分都被退了迴來,理由是“無功不受祿”。


    南有儀一直以為謝離是性子冷淡,所以也不過多在意。


    到了謝離擇妻主的年紀,親自上門提親。


    南有儀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誠意,可依舊被拒絕的慘烈,謝離轉頭卻和別家的小姐訂了婚。


    她安慰自己,謝離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拒絕也是情理之中,自己也不能拿皇女的身份去逼迫。


    可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南有儀在一場宴會上,聽見謝離與其父親的對話。


    “我雖對三皇女有意,可三皇女實在太過中庸,未來極有可能喪命在皇位的爭鬥之中,不如父親為我選的穩定的世家小姐。”


    南有儀一直無心女帝的位子,覺得日後不論哪個姐妹登上寶座,她隻要跟在後麵做個閑散王伊就好。


    可如今發現,她作為皇女,不爭不搶,便是錯的。


    所以南有儀一改往日的怠慢,開始籠絡人心。


    也幸虧南有儀父親在宮中貴為貴君,家族勢力在南華國也排得上名號,所以借助父族的勢力,南有儀很快就培養了屬於自己的黨羽。


    從默默無聞的三皇女,成為現在能和太女叫板的帝位競爭者。


    再後來就是前太傅被牽扯到謀反一案中。


    太傅心疼謝離,在聖旨下來的時候,就去求謝離的未婚妻主,希望盡早接謝離入府,想為謝離避過這一災禍。


    可那世家小姐立刻退了婚約,連府門都沒讓前太傅進。


    前太傅一家女子斬首流放,男子衝入軍中當小倌兒、賣入世家做仆侍。


    南有儀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謝離保到身邊,而謝離卻認為她是在報複拒婚的折辱之仇,說什麽也要離開她的府邸。


    南有儀也允了,給了銀錢,又派了人暗中保護,結果謝離進了崢西王府做岑漪的仆侍。


    天知道南有儀聽到這樣的匯報有多火冒三丈。


    她沒上門去要人就已經是忍耐了。


    此刻帳內沒有了人,南有儀才後知後覺的摸了摸殘留觸感的唇瓣,有些困惑。


    謝離這是什麽意思?


    ……


    昨夜整個狩獵場都十分的安靜,隻覺得冬日的風有些大,等今日大家從睡夢中醒來,才發覺,大雪已經下了整整一晚。


    岑漪比硯安起得要早,外麵已經有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幾個當值的侍衛正手拿工具清理,露出一小塊黃撲撲的草地。


    帳內上了早膳,岑漪淨麵洗漱過後,硯安還沒有從榻上起來。


    岑漪有些奇怪,硯安一直淺眠,除非昨晚被岑漪累到,不然每日都是在岑漪起身時跟著起身,說是要伺候岑漪更衣用膳。


    “阿安?早膳已經上了,起……”岑漪走到榻邊,撥開硯安有些淩亂的頭發,正要叫他起床,卻看見硯安臉色蒼白的嚇人。


    “阿安?哪裏不舒服嗎?”


    迷蒙中,硯安聽見岑漪的聲音,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哆嗦,隻感覺小腹刺痛的難受,強撐著睜開眼睛。


    “呃…妻主。”


    硯安掙紮著從榻上起來,正想穿上鞋襪,忽覺榻上一濕,褻褲和錦被都染了紅。


    “啊…”


    瞧著那片紅色,硯安霎時慌了神色。


    那日被打到小產的迴憶一下竄上來。


    “妻主……”硯安麵色蒼白慌張的拽住岑漪。


    “甘白!去請太醫。”


    昨日為硯安診脈的太醫,剛從溫暖的被窩爬起來,就被手持令牌的甘白拽走。


    “欸喲,不要著急,聽你形容應當不是小產,昨日我為那位診脈,並沒有懷孕的……誒喲慢點啊。”


    太醫想整理儀容儀表,卻被甘白拽的沒法動作,最後就放棄了什麽禮儀什麽規矩,快步跟著走了。


    “太醫,本殿的愛侍……”


    “殿下不必著急,這就是男子來了月事,小郎君體虛體寒,腹內寒症淤積,昨日又受了涼,今日才如此難受。”


    太醫收迴手,給岑漪遞了一個安慰的眼神,唰唰又開了一張藥方。


    聽聞此言,岑漪略略放下心,看了眼硯安虛弱的臉色。


    “此方有止痛、驅寒的效果,叫仆侍熬了,早晚給小郎君服下。”


    太醫退出去,七喜也接了藥方下去取藥熬藥。


    床榻上,硯安隻感覺渾身發冷,睜眼都很困難,耳邊所有人說話的聲音都變成了嗡嗡響的噪音。


    他蜷縮在床榻上,小腹的疼痛讓他想查看,是不是有人在他小腹上紮了刀子。


    一雙溫暖的手撫摸到臉上,硯安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見是岑漪,躲了躲。


    “妻主…我額頭全是汗,別碰。”


    岑漪不理,隻將硯安臉上的汗水都擦了,輕聲道:“剛剛聽你說冷,這是剛灌好的湯婆子。”


    岑漪將湯婆子放到硯安的小腹上,硯安尋找到溫暖,迫不及待的摟著湯婆子。


    “呃……”


    硯安眉頭蹙得死緊,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雖然抱著湯婆子,身上卻似處處漏風。


    硯安臉色蒼白,連平日裏飽滿的唇都變得幹燥,整個人微微顫抖。


    “妻主…我平日,月事不規律,前幾個月都沒有來月事……不曾想今日…”


    硯安聲音格外虛弱,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是閉著的。


    “嗯。”岑漪應了一聲,拿過早膳中一個素包子“阿安,一會兒要喝湯藥,先吃點東西。”


    榻上硯安的五官都皺了起來,硯安是最不會耍小性子的,現在卻說。


    “不吃…妻主,我直接喝湯藥就行。”


    岑漪卻不答應,湯藥之前若是不吃點東西,可是很傷身體。


    半哄半強迫地讓硯安吃進去大半個包子。


    見湯藥送進來,七喜一勺一勺的將湯藥喂了,岑漪便把硯安沒吃完的包子一口吃掉。


    “將早膳端下去吧。”岑漪揮手吩咐甘白撤下去:“等等,讓廚帳留下一點,隨時等著用。再告訴葉曲,幫我給女帝傳話,就說我昨日感染了風寒,今日不去狩獵了。”


    “是。”甘白端著餐盤下去,左右尋找半天才看到葉曲。


    “葉侍衛,殿下叫侍衛去傳話,今日風寒不去狩獵了。”


    葉曲了然地點點頭,有些好奇地詢問:“那小郎君病得很嚴重?”


    甘白麵色點點頭,又搖搖頭。


    “是尋常的事情,可小郎君身子弱,整張臉都難受得白了呢。”


    葉曲似懂非懂,與甘白寒暄幾句,快馬去傳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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