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盛家那邊正處於一個拖家帶口往京城這邊來趕的狀態,所以盛華蘭這邊寫迴去的報喜的信件,盛家人根本就沒能夠收到。


    因此,一直到盛家人來到京城,安安穩穩的安定下來之後,他們才得知了盛華蘭一舉得三男的喜訊。


    這樣的事情傳到盛家人耳朵裏自然是大好事兒,畢竟,在這個年代,有了兒子才能在婆家站穩腳跟,而盛華蘭一次性生了三個,那就從側麵證明了他們盛家的姑娘好生養,對後麵的女兒的出嫁也是有益處的。


    所以,王大娘子收拾了東西去看大女兒的時候,那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後跟去了。


    而原本萬事不沾的盛老太太,因為這次衛小娘還在的緣故,雖說在衛小娘的苦求之下收下了明蘭這個便宜孫女兒,但也沒有原劇情中那麽的上心,聽說了華蘭的喜訊,那是罕見的收拾了點東西要跟著王大娘子一起去。


    不過,她跟著一起去,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她想要知道盛華蘭是不是去找了迴春侯,得到了特別好的方子。


    畢竟,據她所知,盛家從來沒有出過雙生子,王大娘子娘家那邊也沒有,忠勤伯爵府更沒有。


    現如今盛華蘭一舉三男,那些原因都不是的話,並就隻能是迴春侯給的方子極其好用了。


    所以,盛老太太想要在去看盛華蘭的同時,將來藥方也打聽過來,等到其他孫女出嫁的時候備上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她倒不是沒有想過到時候再去拜訪迴春侯,隻是她清楚,哪怕是她和太醫賀家賀老太太關係那麽好,求人看診,也是要付一筆不菲的診金的。


    迴春侯的名聲鶴起,連皇家都在用她,診金自然是比太醫賀家更高。


    雖說她不是沒錢,但她不想把這錢花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麵——已經有了藥方再去求,那便是不必要的事。


    至於個人體質不同的問題?


    有了藥方,再找個大夫來看看適不適合用,不就成了。


    王大娘子也沒有想到,盛老太太這個表麵上萬事不管的人,會選擇跟自己一起去看華蘭,不過轉頭一想,華蘭好歹小時候在盛老太太膝下養過一段時間,盛老太太想來也是掛念的,便也就沒有多想。


    而盛老太太也就是瞧準了王大娘子不夠聰明,就算是能夠想到自己的女兒是靠藥材調養從而得了孩子的,也不會想到去跟華蘭要藥方子這迴事兒,所以才格外放心的跟這個兒媳婦一塊兒去。


    但等她們到了忠勤伯爵府之後,她們所想象的,華蘭因為生子而備受重視這迴事兒,那是完全沒有出現。


    雖說華蘭一胎三子,的的確確讓忠勤伯爵府上上下下都驚喜且在京城勳貴圈子裏好生的炫耀了一番,但伴隨著三個孩子養育索要花銷不小,華蘭以孩子為由推了管家的事兒,問她藥方子她又死活不說,這裏頭,尤其是華蘭的婆婆和嫂子對她的態度就愈發的差了。


    忠勤伯是個家裏和諧的話就萬事不管的主,所以完全管不到後院陰私上頭去。


    袁二郎其實骨子裏是有點媽寶的,且受到傷害的、損傷了利益的又不是袁二郎本人,所以袁二郎也就是和稀泥的過去。


    公公不可能做主,自己的男人成天裝死,婆婆和嫂子在裏頭攪風攪雨,塞過來的那群小妾也不是什麽省心的。


    甚至連她的陪嫁侍女都因為自己生了庶長子,生怕嫡子出來影響了庶子的前程,也在暗戳戳的搞事情。


    盛華蘭現如今的生活還不如他當時沒有生下來三個兒子的時候呢!


    雖說沒有再為管家而勞心勞力了,但每天需要應付的事情卻變得越來越多了。


    因此,王大娘子和盛老太太看見的並不是一個在月子裏養的白白胖胖的盛華蘭,她們看見的是一個整天要應付那些人的針對,還要顧及好三個精力旺盛的孩子,從而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精神氣兒都沒有那麽足的盛華蘭。


    “華兒,我的兒!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王大娘子最是心疼這個頭生的女兒,看見華蘭之後,臉上歡喜的神情一下子就不見了,幾乎是生撲過去將華蘭摟在了懷裏。


    因為之前一直在揚州那邊,所以自打華蘭出嫁,王大娘子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女兒。


    這也有好些年沒見了,卻未想到,在見到女兒,女兒的狀態,居然連婚前都不如。


    不是說女兒生了這京城中第一例三胎兒子嗎?


    這忠勤伯爵府,就算說不把他的華兒捧起來,那也應該讓人好好養著呀!怎麽就虧待成了現如今這個模樣?


    王大娘子想不通,且肚子裏憋了一團氣。


    “這忠勤伯爵府就是這樣對我華兒的!?當時我就和你爹說,這伯爵府下聘的時候隻讓老大兩口子來,就是瞧不上咱們盛家!我投生的女兒怎能被這樣刻薄了去!偏生你爹不知道是被誰給灌了一腦袋糊塗湯,不信這個邪!累的我華兒現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王大娘子一邊哭,一邊咒罵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的盛老太太臉色已經不大好了。


    讓盛華蘭嫁到這忠勤伯爵府來是誰的主意?


    那自然是盛老太太的主意呀!


    這牽線搭橋的都是盛老太太!


    所以,王大娘子現在這會兒說這話,完完全全就是將盛老太太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可有些話盛老太太又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說了就是丟自己的份兒,隻能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另找了一個借口終止王大娘子的話頭:


    “好了,這還在忠勤伯爵府呢,你這麽說話,是生怕華兒日後過得太安生嗎?”


    這一句話對於格外關心女兒的王大娘子來說,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畢竟,她們這些娘家的人隻是來一日,而華蘭這個已經嫁到了袁家的人,那是要在這過完後半輩子的。


    就算是心中對這忠勤伯爵府再不滿,那也不能繼續在這忠勤伯爵府的後院裏頭說了。


    如果非想要說的話,那也得等憋迴盛家之後,在自家的院子裏頭大罵特罵。


    但王大娘子是個炮仗脾氣,讓她一下子把所有的情緒全都憋迴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可憐的華兒!”


    王大娘子繼續抽抽搭搭的哭,但說話的聲音比較起剛剛來說,已經往下降了好幾個調了。


    “母親,祖母,我無礙的。”華蘭看著王大娘子的樣子又看著盛老太太的樣子,心思轉了幾轉,哪怕知道兩位長輩現如今已經看見了她在這府中的情況,依舊選擇報喜不報憂:“不過是三個孩子鬧騰了點,我這兒也沒有人有經驗一次性照顧三個孩子,所以才顯得疲累了些。”


    盛華蘭的情況,王大娘子和盛老太太都是看在眼中的,哪裏是盛華蘭一句兩句話就能轉變他們的判斷的。


    終究是盛華蘭在盛老太太的膝下養過一段時間,盛老太太看著這個自己養的時間不長就被兒媳婦要迴去的大孫女,還是心疼了。


    “沒料到你那婆婆是個不好相與的,唉!”盛老太太坐到了盛華蘭的旁邊,抓住了盛華蘭的手:“之前娘家離得遠,你這受了委屈,家裏人不能及時趕到。現如今,你爹爹已經成了京官,咱們一家子也算是在這聖經城裏聚齊了,有祖母在,放心,不會再有委屈了。”


    盛老太太的說話的時候擺出了一副很了不得的架勢,隻差沒有把自己是勇毅侯府嫡女家獨女的話再次掛到嘴邊了。


    這樣的架勢,盛華蘭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但她看出來之後,腦海之中首先迴蕩起的,便就是之前在福康公主的宴會上麵,勇毅侯府現如今的大姑娘和她大吵一架的事兒。


    所以,盛華蘭讓身邊的下人退了下去,屋子裏隻留下王大娘子和盛老太太兩個人之後,猶豫了片刻,和盛老太太說:


    “祖母,華兒前些時日不知道家裏要搬來京城,所以便寫信寄迴揚州,想來那信件祖母也沒有收到。”


    的確,盛華蘭寄出去的信和盛老太太她們錯開了,根本就沒有收到。


    盛老太太點了點頭,示意盛華蘭繼續往下說。


    盛華蘭咽了一口唾沫,壓低了聲音說道:


    “祖母,之前華兒參加福康公主的宴會,在宴會上遇見了勇毅侯府的人,勇毅侯府的人居然非議祖母。隻可惜華兒笨嘴拙舌,並沒有能夠與那勇毅侯府的大姑娘爭論出個高低來。且那勇毅侯府的大姑娘似乎是攀上了迴春侯府,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到祖母。”


    盛華蘭將徐大姑娘的事和盤托出,一雙眼睛分外擔憂的看向盛老太太。


    頂著盛華蘭的目光,盛老太太嘴角微微抽搐,卻沒有露出過多的其他的表情來。


    旁人不知道她與勇毅侯府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盛老太太她自己確實知道的清楚的很。


    當年她瞧上盛老太爺,哪怕盛老太爺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也不惜所有代價的要和盛老太爺在一起,更是在出嫁的時候搬空了大半個勇毅侯府為嫁妝。


    而等到她的爹娘死去之後,她又迴到勇毅侯府搬了一通,最後才將一個空殼子丟給了那庶出的弟弟們。


    這也就是為什麽她的孩子被盛老太爺後院的妾室害死,她卻沒有娘家能夠來給她撐腰,以至於到了最後撫養盛紘這個妾生子,也沒有帶著她那豐厚的嫁妝迴到娘家。


    因為她早就和她娘家的那些庶出的弟弟們鬧僵了,完全的撕破了臉皮。


    但她並不後悔這麽做。


    畢竟在她爹勇毅侯府的後院之中,嫡出的就隻有她這麽一個,嫡出的女兒也就隻有她這麽一個。


    那些庶出的完全就比不上她的身份尊貴,勇毅侯府是她爹的,打理侯府的那個是她娘,所以整個侯府的東西全都歸屬於她,是根本沒有什麽問題的。


    隻是她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勇毅侯府在京城之中都快要寂寂無名了,居然還在京城之中敗壞她的名聲!


    不覺得自己當年做錯了的盛老太太皺了皺眉頭,反倒是安慰起盛華蘭來:


    “這都是小事,那沒有教養的庶子的孫女兒,能是什麽有教養的。至於迴春侯府那邊,我好歹與迴春侯的娘是手帕交,且當年迴春侯落難,我也算是與她有恩,想來他不會恩將仇報的。”


    盛老太太的這一番話說的又是自信滿滿。


    但她這番話落到盛華蘭的耳中,讓盛華蘭想起了當時去迴春侯府求醫的時候,林噙霜說的那些話。


    一時之間,盛華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祖母,還有一件事兒。當時孫女去迴春侯府求醫的時候,迴春侯說的和祖母說的不大一樣。迴春侯說,當年是因為找不到她師傅所在,所以她娘才想著讓她暫時到盛家來落落腳,等找到師傅再離開。但當時他比較幸運,早早的就找到了師傅的蹤跡,所以就沒有到盛家來叨擾,因此欠了祖母一個人情。迴春侯說,替孫女兒診治便是這人情也還了,倒不必讓她心中再記掛這事兒了。”


    盛華蘭的話,一字一句的說出來,落在盛老太太的耳中,讓盛老太太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真是這麽說的?竟是連半點母親固有的情分都不在乎了?”


    盛老太太這時似乎是忘記了當年她預想好的對林噙霜的算計,也忘記了她對林母這個手帕交根本就不真誠的友情,隻是覺得林噙霜心硬。


    盛華蘭是實話實說,又沒有騙人,於是乎便點了點頭。


    盛老太太狠狠的皺起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東西。


    而自打祖孫兩人說話就淪為背景版的王大娘子,這會兒左瞅瞅右看看,手心被指甲掐了又掐,才憋著沒有笑出聲來。


    王大娘子對盛老太太這個婆婆,在她得知衛小娘是盛老太太專門弄進府的之後,就沒有那麽的孝順尊敬了。


    以往隻聽盛老太太不停的說她的門楣有多高,她認識的人脈有多廣。


    尤其是在迴春侯名聲大噪的時候,盛老太太還專門給她和盛紘說她與迴春侯之間有舊,是能隨時聯絡的感情。


    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盛紘差點沒把盛老太太捧到天上去。


    可現如今,人家隻是覺得欠了她一個小小的人情而已,還加倍的還在了華兒身上。


    這不就是說明了老太太嘴裏那些可靠的人脈,根本就沒有多可靠嗎?


    更別提剛剛所說的勇毅侯府的事兒,雖然華兒沒有明說,但王大娘子猜想出來了,盛老太太這麽多年以來從來不和勇毅侯府的人聯絡,就算是隔了輩了,也沒有丁點像親戚一樣的走動。


    哪裏是什麽離得遠,哪裏是什麽獨女嫡女,這分明就是和勇毅侯府那邊鬧僵了,且勇毅侯府那邊見不得老太太罷了!


    所以,王大娘子往後縮了縮,拿帕子捂住嘴,死命的在那無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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