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在聽說禦膳房的總管跑來求見的時候,還有那麽丁點的懵逼。


    畢竟惢心這次跑出來洗劫東西,還沒有洗劫到後妃的身上去呢!皇後這兒什麽都沒丟,內務府那邊還沒有發現不對從而報到皇後這兒來,所以不知情的皇後是真的一頭霧水。


    但禦膳房的總管都已經跑到長春宮來求助了,皇後又不可能不見,所以沒出一盞茶的功夫,究竟發生了什麽,有哪些異樣,便被禦膳房的總管一五一十的說到了皇後的麵前。


    那根黃銅製作的並蒂玫瑰簪子,皇後曾經是見過的——如懿這個人雖然嘴上標榜著自己人淡如菊,但往往是自己兜裏有個什麽好東西,都恨不得全都插在腦袋上,向大家炫耀。


    這支並蒂玫瑰簪子,因為是弘曆送給她的,所以每次在跑來給皇後請安的時候,她都會專門將這支玫瑰簪子簪在發髻之上最顯眼的位置,確保他坐在下邊的時候,坐在主位上的皇後能在第一眼就看見。


    這看見的迴數多了,皇後自然也有印象了。


    “烏拉那拉氏都已經被關進冷宮了,禦膳房裏怎麽可能有她的東西?難不成他們烏拉那拉氏的爪牙還沒有抓幹淨,覺得烏拉那拉氏不應該被關進冷宮,所以這會兒開始選擇攪風弄雨起來了?”


    皇後對如懿的厭惡之情是非常深的,自打如懿被關進冷宮之後,她的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現在猛地又看見屬於如懿的東西,聽見禦膳房的總管說禦膳房的食材全丟了,且還可能跟如懿有關,皇後許久沒有被敗壞過的心情又壞了起來。


    她是經曆過選秀的時候,明明玉如意都已經放到自己的手上了,卻因為如懿,又被皇帝拿走的事情的。


    一個高門貴女,且家中的長輩已經明確的告訴過她,她是內定好的四福晉,卻在選秀當天丟了這麽大一個人,連帶著家族的麵子都被扔在了地上踩。


    而等到真正的嫁給當時的皇帝之後,更是三天兩頭的聽著如懿那邊的人聲張什麽,她的嫡福晉之位是搶來的,是不光明的,在當時的皇帝心中如懿才是真正的妻子什麽的話。


    這讓皇後怎麽能夠對如懿這麽個人放下芥蒂,僅僅因為她進入冷宮就放下那份戒備之心呢?


    雖說這段時間,她的心情是因為如懿進了冷宮而放鬆了下來,但實際上,這段時間以來,隻有她自己內心清楚她對如意的介懷依舊深植在心底。


    所以,當禦膳房總管告訴她這樣一件事之後,她原本放鬆的心情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皇後她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往怪力亂神的方向去想,反而覺得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皇帝對如懿還不死心,所以才搞出來這樣的局麵,弄出怪力亂神的事情,從而,正大光明的去給如懿送東西。


    與禦膳房總管臉上的緊張與哀愁不同,陷入自己的邏輯的皇後,現如今是哀愁的不得了,隻為如懿有可能還被皇帝特別的放不下。


    “這事兒本宮知道了,禦膳房丟了東西是大事,本宮會告訴皇上的。但這飯點也快到了,缺了什麽也不能缺了主子們的飯,你且下去,先去找內務府的秦總管,先把這頓飯的食材弄到手,別讓後宮的主子們餓著。”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突然,儼然是沒有準備的,但當下最該解決的問題便是臨近飯點,大家的吃飯問題。


    這要是處理不好的話,一下子弄起整個後宮的恐慌,就是一件不美的事兒了。


    皇後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該交給皇帝處理,因為他覺得這背後一定有皇帝的手筆,所以便就隻能先對禦膳房的總管這麽說。


    禦膳房的總管覺得皇後說的有理,便就想先退下。


    卻不曾想,他還沒有先行退下,然後去找內務府總管立,內務府的總管秦立便就慌慌張張的也到了長春宮來。


    兩個人在長春宮的門口遇上,對視一眼之後,禦膳房總管還沒有先說話,秦立便張口問道:


    “你們禦膳房也丟東西了?”


    秦立這麽一句話出來,禦膳房總管哪裏還不明白,內務府這也被偷了。


    內務府與禦膳房可不同,禦膳房就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東西,而內務府涵蓋的東西就多了。


    “秦總管,”禦膳房總管猶猶豫豫的開口問道:“你們內務府的東西也丟了個底朝天?還是那種像發生了靈異事件似的,丟了個底朝天?”


    這話說完,禦膳房總管和秦立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你們禦膳房裏頭不會是發現了,已經在冷宮的烏拉那拉氏庶人的東西吧?”


    秦立平時是一個非常穩得住的人,單看他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苛刻如懿的東西,就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麽的強大。


    但這會兒他卻微微有些手抖。


    實在是內務府這次丟的東西數量龐大不說,原來放東西的地方還出現了不少以前他送到延禧宮去的破爛貨。


    這要是如懿還在延禧宮,並沒有被打入冷宮的話,秦立還能解釋為皇帝不滿與他苛責延禧宮的人。


    可現在這堆破爛貨的主子已經進了,冷宮這堆破爛貨卻出現在了他所管轄的內務府,說明什麽?這說明冷宮的烏拉那拉氏手眼通天呀!


    他倒是沒往靈異那個方向去想,但現在,禦膳房總管提了一嘴之後,他便不由自主的往那上麵去靠了。


    這靠著靠著,秦立的腦洞要比禦膳房的總管大一些,便就不由自主的往如懿身上去,想想著如懿與後宮中其他同齡的主子們迥然不同的打扮和性格之後,秦立開始懷疑如意是不是早早的就被某些孤魂野鬼奪舍了。


    畢竟秦立當上內務府總管已經很久了,先帝還活著的時候他就在內務府,當年也是見過曾叫青櫻的如懿有多麽的傲氣的——可是那個傲氣的青櫻格格,仿佛伴隨著後宮之中傳起來青櫻格格和四阿哥弘曆青梅竹馬牆頭馬上之後,就像一陣煙似的,消散在了這個世界裏,等再見到這位主子的時候,變就變成了審美沉迷,拿護甲當本體的模樣。


    秦立越琢磨,越覺得有可能,越琢磨越覺得背後冒起一股冷汗。


    要不是長春宮的素練,看見他們兩人站在宮門口,既沒進來也沒走,上前來問一句,是怎麽一迴事,按照秦立的琢磨能力,估計還能琢磨出更恐怖的東西來。


    但是,素練雖然終止了秦立的發散性思維,卻十分後悔上前來問一句。


    剛剛禦膳房總管在裏麵稟報事情的時候,素練也在裏頭,發生了什麽事兒,她聽得一清二楚,現在這會兒他跟秦立交談了幾句,所得知到的信息居然比禦膳房發生的事情還要重大。


    素練隻覺得天都要塌了——皇後娘娘這才安生的過日子沒過兩天,怎麽這樣子的汙糟事擠一塊全來了!


    但她再怎麽的覺得天塌了,該帶進去稟報迴稟的,還是得帶進去稟報迴稟。


    至於帶進去之後,皇後聽了這些,會有怎樣的情緒波動,那就不是素練所能控製得了的了。


    所以素練長了個心眼,在將人帶進去之前叫人去去醫院叫個太醫過來。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會兒太醫院也炸了鍋——因為,惢心都快要迴到冷宮了,突然想起來他們住在冷宮裏,可不能缺少藥材,所以幹脆又拐了一趟太醫院,將太醫院洗劫一空之後,給自己貼了一張急行符,然後才迴的冷宮。


    太醫院距離長春宮很遠,素練不專門叫人去請太醫的話,這事還能有個緩衝才讓皇後知道。


    可她這邊催促著人去請太醫,最終的結果便是禦膳房,內務府,太醫院三沫子事情全堆到一塊兒,直接讓皇後刺激的暈了過去。


    但這個時候,也得虧是有個太醫在身邊,皇後才暈過去沒多久就被太醫一針給紮醒了。


    暈了一通的皇後感覺頭腦都清晰了,秉持著不能自己受罪的道理,讓素練既去通知了皇帝又去通知了太後,然後自己一副病歪歪的模樣在床上把有病裝成特別有病。


    而當太後和皇帝來了之後,皇後更覺得自己加重性的裝病是非常明智的一個選擇。


    太後宮裏沒被偷,所以他來的時候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的,隻不過聽了不膳房類物輔和太醫院的迴稟之後,臉色馬上就僵硬的難看了下來,本想訓誡皇後幾句,轉頭一看,皇後一副病的要死的模樣,隻能把話往肚子裏吞。


    至於皇上,他那庫房被偷了個底朝天,裏麵放了好多張屬於如懿的手藝的手帕,現如今正暴躁著呢,聽了禦膳房內務府和太醫院的稟報之後,整個人更加的暴躁了。


    要不是皇後和太後都看著他,他都想來一個桌麵清理大師做法了。


    至於他為什麽沒有化身桌麵清理大師,那可不是因為害怕嚇著皇後和太後,而是屬於天選贅婿的渣渣龍他懼怕皇後背後的富察氏勢力,也懼怕太後背後的鈕祜祿氏勢力而已。


    “查!這件事,就算是追出宮去也要查!”無能狂怒的皇帝在長春宮裏轉圈圈,轉了好一會兒之後說出一句這樣的話,又想到這些事情的關聯都是如懿,甩袖子就往冷宮跑。


    皇後為了自己的裝病大計,雖然不太希望皇帝去冷宮,但為了自己不擔那麽多的責任,在皇帝和自己之間還是選擇了自己,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裝病。


    太後看了一眼病怏怏的皇後,雖然能夠看出來皇後有裝病的跡象,但猶豫了良久,終究沒有戳破皇後,而是追著皇帝往冷宮去了。


    太後始終是不喜歡如懿的,這迴她又沒有丟東西,所以樂的去看一看如懿的熱鬧,等到百年之後下去了,好好好的嘲笑一下宜修有這麽個侄女兒。


    而這會兒的冷宮裏,武則天和梁紅玉已經選好了身體,正自給自足的燒了熱水在洗澡收拾,剛迴到冷宮不久的惢心並沒有將搜羅出來的東西掏出來,而是叫上傅善祥一起,在冷宮裏頭那一間不知道廢棄了多少年的小廚房裏忙活著,修複小廚房的灶台,以方便她們冷宮據點日後日益龐大的隊伍吃飯用。


    至於如懿,惢心將從內務撫順來的那一盒子要給太後的護甲,一盒子要給皇後的護甲,還有一盒子要給貴妃的護甲,全部都放到了如懿的屋裏。


    這會兒的如懿正興致勃勃、高興的不像樣子、雖然不能說話,但卻能手舞足蹈的往自己手上套護甲呢!


    惢心其實預料到皇帝那邊會來一趟冷宮,但卻沒有想到,皇上來的會如此這般的快。


    她正和傅善祥擼起袖子和泥巴盤灶台呢,冷宮的大門就開了,皇帝帶著人大步流星的就走了進來。


    皇帝是認識惢心的,雖然他不認識站在惢心身邊的傅善祥,但聯想一下這是什麽地方,就不難猜出傅善祥如今這副殼子的身份。


    他沒想到的是,這冷宮之中居然還有清醒的人。


    但這也並不妨礙他問惢心話:“惢心,你的主子呢?”


    “主兒說,進了冷宮之後,讓奴婢別在他麵前亂晃悠,所以現如今,奴婢和廢妃娘娘們自給自足呢!”


    惢心迴答的一板一眼,還不忘推脫他現如今和如懿的關係——反正如懿今天還不能夠說話,明天也還不能夠說話,至少得等到後天下午才能重新擁有她那能說話的煙嗓。


    按照狗皇帝那沒有多少理解能力的能力,應當是看不出如懿的手舞足蹈的。


    皇帝聽了惢心的話之後並沒有懷疑其他,畢竟惢心是如意身邊的大宮女兒,她以前見過的迴數也多,也清楚惢心是個老實的。


    所以,他隻對著索性問了如懿所在的地方,而惢心抬手就給他指明了方向。


    知道如懿的方位之後,皇帝便朝著如懿那屋去了,沒有再分給惢心半個眼神。


    反倒是跟在皇帝身後的李玉,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心態,暗戳戳的瞪了惢心一眼,然後看見惢心看過來,又露出一個不怎麽好看的笑。


    惢心: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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