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玲18歲生日當天,經紀人就帶著一份全新的合約來找她了。


    許玲兩輩子加起來讀的書也不算多,經紀人根據她平時學習的狀況以及對法律了解的程度,那是精心為她設計了一個專屬於她的合約——那種大眼看上去沒有什麽問題,實際仔細瞅瞅,到處都是坑的合約。


    經紀人也不擔心許玲不簽,畢竟他已經做好準備,拿許玲現如今正在就讀的學校來拿捏許玲了。


    也不僅僅是學校,還有許玲欠公司的錢。


    這些都是實打實的東西,有著能拿捏在手裏的證據,經紀人根本就不怕許玲不願意,然後打官司。


    因為,這種官司,許玲一個背後沒有靠山的人,是打不贏的。


    經紀人心中有著把握,手上有著準備,隻等著許玲看了合約之後,隨機應變,自由發揮了。


    許玲清楚自己的原本的合約是到她十八歲的時候,就差不多到期了,之後如果要繼續在這個公司呆的話那是要簽新的合約的。


    自打整容之後,她接到的戲更多了,雖說並沒有什麽主角戲,但遠比她原來好得多。


    隻是,欲望總是填不滿的。


    既然都已經能好了,許玲心中就覺得,一定能更好,隻是現如今的公司規模太小,所以阻礙了她的發展。


    故而,她是想要不續約,找新的公司,或者單幹的。


    隻是,找新的公司這一條路有些艱辛,她實踐了許久,都沒有能夠落實。


    而自己單幹,她調查了一下,也有些難。


    但,難並不是沒有可能,所以,許玲還是想要自己試一試的。


    故而在經紀人拿著新合約讓她簽約的時候,她直接表示了拒絕。


    想過她會拒絕的經紀人看著她揚著下巴的樣子,沒有繞彎子,沒有多說話,直接了當的先把一疊照片甩了出來。


    這是她整容前後的照片,以及躺在手術台上整容的照片——包括了最初那次整容,這幾年裏的休整,以及去年才做的隆胸手術的照片。


    將這些照片一張一張的看過去,許玲的臉色那叫一個由晴轉陰。


    經紀人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滿意極了。


    並在許玲將照片看完之後,又掏出了一摞子東西。


    這一摞子東西,全都是賬單。


    上至整容修複的花銷,下至她買東西的花費,還附帶了她賺的錢的具體數額。


    零零總總的算下來,這些花費,她賺的那些錢全都填進去都不夠,反而她還倒欠公司十幾萬。


    “不可能!”看照片的時候,她還能隻是表情變化,沒有破防出聲,可看到這些賬單之後,她就真的憋不住話了:“你們一定造了假,我怎麽可能花了這麽多!我賺的也不少啊!怎麽可能還倒欠公司十幾萬!”


    許玲把桌子拍的震天響,整個人看上去也跟個潑婦似的。


    和她相比起來,經紀人簡直不要太淡定。


    經紀人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直接坐了下來,看著許玲潑婦的模樣,那表情變都不帶變的。


    “怎麽不可能了?”經紀人看著許玲:“這可都是有發票的!你是賺了些錢,但你的花銷那可不小,住的房子也是公司幫你租的,甚至現在的生活費,都是公司撥給你的。這十幾萬,還是看在這麽多年的份上,給你吧零頭抹去了的。不然的話,更多!”


    前些年網絡並不發達,包括到了現在,買東西依舊是開發票。


    許玲圖省事兒,又覺得自己一個重生歸來的,有那個主角氣運,所以根本就沒有管過這一塊兒。


    她不管,這發票就是經紀人去給開,那自然是想怎麽開,就怎麽開了。


    到了這個時候,許玲才總算反應過來,過去的十幾年裏,她都幹了些什麽蠢事兒。


    經濟命脈,怎麽能就這麽交到外人手上呢?


    隻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是說什麽都遲了的。


    許玲隻能狠狠的瞪了經紀人一眼。


    而經紀人手裏拿的拿捏許玲的東西還沒有用完呢!


    所以,他盯著許玲的目光,將最後的東西又掏了出來。


    這迴掏出來的是退學申請。


    “你這大學,是走的我們公司的路子,如果你不願意繼續和我們公司簽約的話,那走我們公司的路子讀的學校,自然也是不能繼續再讀了。所以如果你做出決定的話,那就在這兒,現在就把這份退學申請填上自己的名字。你說這都快畢業了,突然來個退學,也沒有個學曆,真是不值啊!”


    經紀人說完這話之後,很是悠閑的往後一靠,還蹺起了二郎腿。


    許玲死死的咬著後槽牙,拳頭攥的咯巴巴的響,但卻根本拿經紀人和公司沒有一點辦法。


    她盯著經紀人看,恨不得將經紀人看出一個洞來。


    但這個世界是正常的,她也並不擁有什麽超能力,而她的經紀人又不覺得自己被她多看幾眼會掉一塊肉或者怎麽樣,故而也就放任著他的目光肆意打量。


    最終,麵對著十幾萬的數額,以及她還沒有畢業的學校,外加那一摞子照片,許多隻能咬牙切齒的跟經紀人新簽了合約。


    這迴簽合約她倒是聰明了,認認真真的將整個合約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


    但她又不懂法,也不是學法律的,公司和經紀人精心給她準備的合同,又哪裏是她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就能看出不對來的呢?


    她翻來覆去逐字逐句的將合同看完,最終也沒能看出什麽,也就這樣簽了約。


    而這個約一簽之後,她的人生又開始了新的拐點。


    *******


    周翠雪也不知道許玲演的究竟是些什麽劇,反正她在電視機上是沒怎麽看見過許玲的。


    也許是個人口味不同的原因,許玲演的那些劇剛好他不愛看。


    也許是角色太小的緣故,一晃而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反正阿金說許玲天天忙著拍戲,周翠雪是沒在電視機上看到過她演的什麽劇。


    今天,阿金又跟她說許玲簽了新的合約。


    她點了點頭之後,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她的卷生卷死之下,許武夫妻二人,外加許璐,已經在經世紮了根,而許文夫妻二人,現如今也要帶著許媛和她一塊去京市了。


    許文的老婆在服裝工程學院畢業之後,便自己擺攤設計衣服專門給人定做,做的也倒是紅紅火火。


    而許文在一直以來的不斷學習之下,早就穩坐廠裏骨幹的位子,現如今有了一個外調到京市那邊去的好機會,他想著老娘現如今見大哥一家遠不比原來方便,便就想盡辦法的得到了這個機會。


    許文要調到京市那邊去工作,老婆孩子自然也要一塊,周翠雪對這兒又不是很留戀,自然也是跟著他們一起去。


    現在這會兒,周翠雪正忙著賣房呢!


    她打算把現在住的這個房子賣掉,反正前兩年在不遠處新區的住處還好去買了一套房子,遠比現如今住的這個房子好的多,之後從京市那邊迴來也不怕沒有地方住。


    這賣房子要顧及的事情就很多了,更別提他身邊還有個她親自培養出來的碎嘴子,哪裏有功夫去管許玲的閑事兒。


    許玲這個人就是重生歸來之後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就十分的了不起。


    這麽一個人,不掉坑裏都說不過去。


    其實周翠雪將現在住的這個房子賣了,還有一個別的原因。


    她現如今住的這套房子就是之前許玲也住過的那個院子。


    她之所以就要將這套房子給賣掉,而不是租出去給別人住,就是為了防止許玲以後混不下去,跑迴來尋釁滋事。


    雖說她早就將戶口給遷走了,現如今也是處於一個單方麵與他們斷絕關係的狀態,但保不齊有一天會是這麽個情況呢!


    又有著中介帶人來看房,周翠雪笑眯眯的招待介紹著,剛將人送走,許文便迴來了。


    許文囁嚅的站在周翠雪的麵前,想要跟周翠雪說些什麽。


    而他還沒有說,周翠雪就從他的麵部表情等多方麵,已經猜出來了。


    “想要在去京市之前看看許玲?”周翠雪看著許文,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根本沒有反對他想要做的這件事情:“想要去看就去看唄,我又沒有攔著。”


    周翠雪表現的簡直不要太好說話。


    許文抓了抓後腦勺:“媽,你不生玲玲的氣啊?”


    周翠雪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跟她生氣幹什麽?路是她自己選的,這麽多年來,從來不迴家,也不跟你們聯係,是她自己選的,好走不好走,她都得跪著自己走完,跟我又沒有什麽關係。”


    聽著周翠雪這麽說,許文又忍不住的想要抓後腦勺了。


    因為他感覺,他老娘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老娘不責怪許玲這個孫女,但他這個想要去看女兒的爹,心中確是有些責怪的。


    雖說已經生了老二,老二聽話又懂事,對於許玲這個老大,平日裏提起來的迴數也沒有那麽的多了,且因為她從來不跟家裏聯係,家裏主動跟她聯係也會被責怪,更是將她化為了禁忌話題之一。


    但好歹也是自己疼了好幾年的女兒,在責怪之餘思念也是有的。


    “那媽我今天就去了啊!我媳婦迴來之後你給她說一聲就行,我快去快迴,如果能趕得上的話,今天晚上就迴來。”


    許文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要繼續跟周翠雪說,衣裳都沒有換,直接換了身鞋便往縣城的車站跑去。


    看著他穿著一身工裝,又穿了一雙略微顯得有些髒的旅遊鞋,周翠雪搖了搖頭。


    雖說她已經從阿金那兒得知,許玲那邊剛剛被她經紀人搞得又是傷心難過,又是懊惱不已。


    但這並不代表著許玲看見穿著工裝的許文,會不介意許文一身工裝丟人。


    許文穿著這一身去見許玲,周翠雪都能夠聯想到,他被許玲直接趕出來的畫麵。


    甚至非常有可能許玲直接就不認他,連他的麵都不會見。


    但這些都得許文自己切切實實的感受一番才是。


    畢竟有的時候,死心是需要真實情況來映射,從而真正放棄一個人的。


    從縣城到市裏坐車需要兩個小時,許文買的是最近的那一班的車票,雖說有些擠,但也是順順利利的到了市裏。


    他之前也來到市裏許玲所在的公司找過許玲,隻不過那是好幾年之前的事情了,雖說當時的地址他還記得,但他並不確定當時的地址,現如今還是不是許玲公司所在的地址。


    所以他沒有直接往那兒跑,而是找了人問路。


    最終,他弄清楚了許玲所在的經紀公司新搬的地方,中間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成功的找上了門去。


    但可惜的是,他找上門去之後,並沒有他預想的那麽順利就能見到許玲。


    首先就因為他穿的那一身,他就直接被攔在了公司外,保安根本就不讓他進去。


    而當他費盡力氣的說明自己是許玲的親生父親之後,他也沒能成功的見到許玲。


    保安倒是幫他去告知了,但許玲在聽說是許文來了之後,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許文的穿著打扮和樣貌,確定了,許文依舊是以前那個上不了台麵、不願意分家、手頭沒有啥錢的爹之後,許玲直接說許文是找錯人了。


    許玲不願意見,保安自然是實話實說,最後隻有許文受傷的世界就這麽達成了。


    隻不過許文聽了保安所說的話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


    他雖知道女兒這些年來離譜的很,但終究不願意相信許玲能這麽心狠連親爹都不認。


    所以他就在公司樓下蹲著,等待許玲從公司裏出來。


    他也是被許玲給氣急了,所以直接就忘了有地下停車場這一東西的存在。


    在許玲從樓上下來打算氣鼓鼓的迴家的時候,隔著玻璃,她看見蹲在外麵的許文,雖說已經是很多年不見了,但卻依舊一眼就認了出來。


    也就是因為這一眼認出來,許玲直接轉身離開,繼續下樓,從地下車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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