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英說的有理,孫忠國自然是按照他說的方法去辦了。


    有人要偷渡去港城,這件事兒可不算是小事兒,所以王素英前腳從孫忠國他們家離開,後腳孫忠國就去了鎮上的公安局。


    公安們聽了孫忠國所說的情況,雖然的確有所懷疑,但近幾年偷渡事件頻發,那群人狡猾的很,每每讓他們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都會去轉移陣地,從而讓他們破案無門。


    所以現如今有人來提供線索,那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跟著跑一趟,要是有結果,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就算是沒有結果,也不妨礙著什麽。


    這麽想著公安局那邊答應了孫忠國的請求,並約定好在四天後的晚上,跟他們一起出發,跟在江震山和柯改娃的身後一探究竟。


    這些事情,江震山與柯改娃並不知道。


    江震山依舊像是沒事人一樣在村小學裏教書,柯改娃也依舊像嫁給江震山之後的日常一樣,天天呆在家裏,不怎麽出門。


    他們這樣正常的生活,並沒有出現在顏家的附近,王素英便確定了,這兩人是沒有打他們顏家的孩子的主意。


    但這也代表著,這兩人所說的,偷渡的時候帶走的孩子,百分之八十是拐賣來的。


    這就不僅僅是偷渡這一個罪名了,更是多了個拐賣兒童的罪。


    王素英環視了一圈,並不覺得自家的孩子有那個能耐去跟歹徒搏鬥,確定最終陪著公安一塊去的隻會有身為大隊長的大外甥。


    這又是偷渡又是拐賣兒童的,那群人一定是不好對付的窮兇極惡之徒。


    孫忠國這個大隊長可是她的親外甥,他親姐姐唯一的兒子。


    所以安全是第一要義。


    既然他作為大隊長得跟著公安們一塊去,作為給他提供了這個信息的姨媽,王素英覺得自己需要給這個大外甥準備點防身的東西。


    她找出來了早些年大孫子鬧著要跟他們一塊割麥子時給專門做的小小鐮刀的,將其磨的油光蹭亮,吹毛斷發。然後又找出了家裏人都不怎麽愛吃的辣椒,混上茱萸汁和薄荷水,濃濃的熬了兩瓶子辣椒水出來。


    在江震山和柯改娃要夜奔的白天,王素英拿著這兩樣東西去找了孫忠國。


    “忠國啊!”王素英格外認真的看著孫忠國,語氣裏甚至還帶了幾絲沉重:“這去抓偷渡犯和拐賣犯,過程一定艱難又危險,小姨我也沒啥好給你準備的,就給你準備了這兩樣防身的東西。你揣懷裏,有危險了先撒著辣椒水,危及性命了,你就拔出這鐮刀跟他們幹。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啊!”


    看著手裏發亮的小號鐮刀,又看了看手中這兩瓶子紅的發亮的辣椒水,孫忠國陷入了沉默。


    難怪他媽說小姨是個能人呢!


    這鐮刀磨的,一看就利的很。


    至於這辣椒水,看著顏色就嚇人,更別提從瓶口飄散出來的那股子那辣兒,真的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忠國,還不快點謝謝你小姨,把這東西好好的裝著!”看孫忠國盯著手裏的東西在發呆,從屋裏取東西出來的王素娥推了他一把。


    孫忠國才從沉思中迴過神來,表情呆滯的感謝了王素英一番。


    王素英擺擺手,嘴上說著沒有什麽,但卻囑咐了孫忠國一番,跟他說,如果這個東西用了,且還有效果的話,一定要迴來跟她說一說效果到底怎麽樣。


    在自己親媽虎視眈眈的注目之下,孫忠國怎麽敢說自己並沒有打算用這兩樣東西,隻是說著“一定一定”,然後便迫不及待的將王素英給送走了。


    作為小孩子的顏雪知道自己注定是不會親臨現場的,所以她便讓阿金仔仔細細的看,然後轉述給她。


    阿金本來就領取了顏雪布置給她的任務,而顏雪多提出來這個要求之後,阿金便緊緊的跟在了江震山和柯改娃身邊。


    江震山和柯改娃一直到夜深了才從村裏離開。


    他們也不是不想早點走,實在是他們離開的原因不能跟外人說,且也沒有打算跟外人說走的太早的話,容易打草驚蛇,被人發現。


    他們也不是不想再晚點才離開,實在是再晚一點兒走的話,他那好友那邊就等不及了。


    這倆人也沒借助什麽出行工具,直接步行出的村。


    跟著他們的人,一路跟著,以為他們倆就要這走路走到地方去,結果兩人出了村之後,路過一個大草灘的時候,從裏麵摸出來一輛自行車,騎上自行車就往目的地趕。


    這兩人因為幹的這事兒,也不算什麽能光明正大放到裏麵上的事兒,所以精神高度緊張,將自行車也蹬的是飛快。


    好在的是公安這邊也是有準備的,她們有自行車,公安這邊也是有車的。


    雖說江震山和柯改娃兩人精神高度緊張,但他們的反偵查能力確實不是一般的弱。


    公安跟在他們身後跟了一路,這兩人完完全全就沒有發現一丁點。


    等快到江震山跟好友約定的地點的時候,這兩人又將自行車丟了,開始徒步行走。


    這倒也方便了後麵的公安們追擊。


    這兩人徒步行走,後麵的公安們也可以徒步行走,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江震山帶著柯改娃緊趕慢趕的趕到了與朋友約定好的地方,而在他們丟棄自行車的時候,阿金就將他們身上帶的所有錢都偷走了。


    江震山的朋友在這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也按照他們的約定,帶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小男孩自然是暈著的,被江震山的朋友放在一邊的凳子上,隻等著薑振山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了。


    因為江震山帶著柯改娃磨蹭了一會兒,所以他們到達地方的時候,其實已經遲了。


    江震山的朋友還以為江震山是反悔了,坐在那等的格外著急。


    畢竟,除了這個江震山要求的孩子之外,這屋裏還有四五個年輕人,都是等著一起偷渡去港城的。


    他們這隻是第一出發站而已,是需要抵達下一個出發站之後,才能坐上偷渡去港城的船的。


    有所謂是時間不等人,他們幹的這事還是不敢讓人發現的,自然就更忌諱有人遲到。


    故而,江震山的這位好友在看見江震山的時候,表情並不算多好。


    “這是你要的孩子。”江震山的好友將孩子往他們倆的懷裏一塞,催促到:“你們倆看看看孩子有沒有什麽問題,沒有問題的話就把錢給我,我們好快點去下一站,時間可不等人!”


    不僅僅是江震山的好友在催促等,在這兒的那四五個年輕人也在催促著。


    他們聽說港城那邊比這邊富裕多了,都想過去發個財。


    所以自然也是打聽過偷渡的困難的。


    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自然是不想被別人耽誤。


    江震山接過孩子,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一看就是被家裏養的極好的。


    所以,江震山是十分滿意的,對著他那位好友不停的說謝謝。


    而到這個時候,柯改娃才意識到,江震山跟他所說的親戚家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親戚家的孩子,而像是買來的。


    “震山……”柯改娃看著眼前的情況想要說些什麽。


    但江震山根本就不想迴答她的問題,自然也就不希望她將問題問出來了。


    “好了,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少問話。”江震山略帶些不耐煩的跟柯改娃應付了兩句,然後把孩子往她懷裏一塞:“抱好。”


    等看著柯改娃將孩子穩穩的抱住之後,江震山這才開始翻起了裝錢的兜。


    可這不翻則已,一翻卻翻了個空。


    剛開始,江震山還以為是自己將錢換了地方放給忘了,可當他把自己所有的兜都翻了個遍,卻沒有看見一分錢的時候,這才慌了神。


    “素萍,你還記得我把錢放在哪了嗎?”找不到錢的江震山便問起了柯改娃。


    可這次的這筆錢比較多,江震山根本就沒有交給柯改娃保管,甚至連看都沒給柯改娃看一眼。


    “什麽錢?我不知道啊,錢不是都在你那嗎?”柯改娃睜著他無辜的雙眼看著江震山。


    江震山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把那些錢交給過柯改娃,隻能再次在行李裏麵翻找了起來。


    本以為江震山會麻利的將錢給自己的好友,看著薑振山的這一通操作,是一頭霧水。


    他們偷渡的時間又不等人,看著江震山翻找東西的磨蹭樣,江震山的這位好友忍不住的催了:


    “老江,你倒是快點呀!我們這偷渡時間不等人的,你這樣磨磨蹭蹭的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怎麽辦?”


    他這麽一催,其他人連忙附和。


    這就導致了江震山找東西的時候越來越慌,越翻越亂。


    眼見著江震山將帶的所有行李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翻出錢來,他的那位朋友就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想空手套白狼。


    “你到底準備沒準備尾款?”這時已經開始了質問。


    自己賣了東西才湊齊的尾款,江震山又是個好麵子的人,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被質問,他隻覺得麵上無光,臉色陰沉了下來:“什麽時候欠過別人的錢?”


    他倒是反問起了自己的好友。


    好友看著他這副樣子,想著他平日裏的做派,也覺得他不會是個欠人錢的,隻能繼續催促。


    可沒有就是沒有,再怎麽翻找都不會找出來一個子兒。


    眼見著他這副浪費時間的白工行為,他的那位好友哪怕平日裏交情再好,也忍不住的開始陰陽起來:


    “你這都要跟我偷渡過去了,不會還把錢放在家裏存著吧?”


    是有交心的朋友,江震山自然是能聽出好友話中的陰陽怪氣。


    但他作為有求於人的那一方,哪怕聽了之後心裏不舒坦也不敢說什麽。


    他今天是一定要跟著他們這群人一起偷渡去港城的。


    畢竟他們這群人偷渡的時間是不確定的,錯過這次機會,想要在下次跟著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他確定自己是將錢裝起來了,沒有落下,但偏生錢就是不見了。


    江震山自信於去了港城之後,一定能夠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發大財,所以眼見著這群人就要離開,連忙跟他的好友商量:


    “我明明把錢準備好了的,也不知道咋的給丟了。這樣,我給你打個借條,等我到港城去之後,賺了錢以後把這錢雙倍給你。”


    這要是平時,要是這錢隻是他那位好友一個人收的話,作為好友也不是不能答應。


    可是江震山的這位好友,隻不過是偷渡集團這個環節裏的一員而已,錢到他手上能分的不過百分之二十,是沒有那個能力給江震山大開方便之門的。


    “你在開什麽玩笑呢?”好有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著江震山,並做勢要帶著其他人趕緊離開。


    那江震山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是不肯罷休的。


    很明顯,朋友離開,也沒打算將給他找來的這個孩子帶走。


    他要是不跟著一塊去港城的話,這個孩子落在他手裏就像一個燙手山芋。


    所以江震山上前糾纏了起來。


    這樣的舉動惹毛了他的那位好友。


    好友想對他動手。


    這個時候,自然就需要有人從天而降來拯救他了。


    公安們也的確從天而降,出現在了江震山的麵前。


    他們的確拯救了他,但也同樣是來抓他的。


    突然出現的公安讓整個隊伍出現了喧鬧躁動,大家自然是不希望被公安抓去吃牢飯的,所以就掙紮了起來。


    能幹出偷渡這種事兒的人,身上自然別的有家夥事。


    眼見公安人多,想要給自己脫身,幹脆就掏出了刀子,跟公安他們幹了起來。


    跟著公安一起來的孫忠國難免被波及。


    他手頭沒有帶武器,是最容易被誤傷的那一個。


    但他在出門之前,左想右想,還是揣上了王素英給他的兩瓶辣椒水。


    所以,當那群人打到他麵前的時候,還不等那群人揚起的手、手中拿著的刀落到他身上,他就一瓶辣椒水潑了出去。


    王素英特別製作板辣椒水,也實在是沒有辜負它的顏色與氣味。


    一時之間,被辣椒水所波及的人,可謂是哀嚎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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