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下雨天的早晨,饅頭村還是一片寂靜,大家夥兒還沒有起床的時候,一男一女兩個上了年紀的身影出現在饅頭村的村口。


    這兩個身影根本就不用問路,直接就找到了林盼兒家,在霧蒙蒙與一片寂靜中,敲響了林盼兒家的門。


    林盼兒還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聽見門被敲響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翻了個身後繼續睡了。


    直到:


    “大丫!大丫!開門,快開門!”


    林母的聲音在屋外炸起,林盼兒這才猛地驚醒,並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媽,爸!你們怎麽來了?”林盼兒圾拉著鞋打開門,首先看見的便是林母,然後便是林父。


    她有些慌張與不知所措。


    該寄給家裏的錢,她一分不少的都寄給家裏了,爸媽怎麽會找過來呢?


    難道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兒,爸媽解決不了,信裏麵又說不清楚,所以這才專門趕過來找自己的?


    林盼兒這麽想著,趕緊將路讓出來,叫林父林母兩人進門。


    林父長年累月的在家裏作威作福慣了,這次來找林盼兒,也是來興師問罪的,根本就沒有給林盼兒半個好臉色,在路過她的時候,冷哼了一聲。


    而林母,她的動作就比林父直接多了。


    她直接在林盼兒的腰上、胳膊上掐了好幾把,然後才解氣了似的,進屋去了。


    “女婿呢?”


    進屋之後,先說話的便是林父了。


    他先一步進來,這房子又不大,自然是三兩下就轉了個遍的。


    將整個屋子轉了個遍之後,並沒有看見趙玉柱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女婿,林父便開始了一係列的懷疑——比如,林盼兒是不是被拋棄了。


    他倒不是擔心女兒的幸福,隻不過是怕自家少了個提款機而已。


    “我婆婆她病了,玉柱帶著孩子迴去看她去了。”林盼兒在林父林母跟前,說話的時候,是不敢說一個字的謊話的,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的說出來。


    這話說完,林父擰著眉頭:“你怎麽不跟著一起去?”


    林盼兒哪裏不想跟著一起去,可這事又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村裏關於知青迴城探親的事兒是有規章製度的,趙玉柱要帶著孩子去,自然是沒有她在跟著一起去的空餘了。


    所以,林盼兒隻能解釋道:“玉柱要帶著孩子迴去,我就不能跟著一起去了,我要是跟他一塊迴去,孩子就得留在這兒。所以,這迴就是玉柱跟著孩子先迴去探親了。”


    聽這話,不是林盼兒被趙玉柱拋棄了,林父的心就放到肚子裏去了。


    這心放到肚子裏去了,林父就開始對著林盼兒質問,他們這次來索要詢問的事情了:


    “既然女婿和你之間感情沒有問題,那這次我們跟你說,讓你多寄十塊錢迴去,你卻一分都沒有多,這是怎麽一迴事兒?”


    林父的表情猛地一變,一張臉比剛剛皺著眉頭的時候看起來更加可怖了,語氣也從平靜轉變為了嚴厲,甚至帶著幾絲恐嚇警告的意味,雖然這恐嚇警告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林盼兒一頭霧水,嘴比腦子快的問道:“你哪裏給我寫信,讓我多寄幾個錢迴去了,我沒有收到這封信啊!”


    這真真的是早上起來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呢!


    這要是放到平時腦袋轉的快,思維清晰的林盼兒是絕對不會說出這句話的,哪怕她並沒有收到信。


    這話說完,林盼兒的腦子總算是跟嘴同步了,整個人也後悔的不得了。


    她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這不是找打嗎?


    林父的表情果真更難看了,而林母也果真脫下了腳上的斜對著林盼兒便抽了過去:


    “你個死丫頭,真是沒良心,不想給錢就直說,何必編出這樣的理由來?還沒有收到信。沒有收到信,以前迴迴都能收到,這次怎麽就收不到了?是不是心疼多給十塊錢?我們跟你多要這十塊錢是為的,我跟你爹兩個人大魚大肉嗎?不是,那是全為了你弟弟呀!你弟弟生下來就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需要補營養呀!你怎麽能這麽沒有良心,都說長姐為母……”


    林母又開始了她長年累月,對林盼兒洗腦的那些話顛來倒去的說,主題思想就是林盼兒長姐為母,應當對那體弱的弟弟多一分看顧。


    天知道那體弱的弟弟一米七的身高一百七十斤的體重,幹了一份門衛的活兒,一天到晚安逸的不得了。


    靠著家裏幾個姐姐給的錢,媳婦也娶了,孩子也生了,甚至新房子都快要住上了。


    至於什麽自小體弱,哪裏有的事兒!人家身子骨好著呢,除了胖了點外,沒啥大毛病。


    但林盼兒被她媽洗腦了這麽多年,對於她媽的這一番話是深信不疑,並馬上就開始愧疚的。


    “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應該早給弟弟多寄些錢迴去的,您等著,我這就給您拿錢去!”


    林盼兒一把鼻涕一把淚,跑進屋裏去,將藏在炕琴裏的那筆錢一股腦的全給了林母。


    不過,她也沒有忘記給自己解釋一句:“爸媽,你們之前寄的信我是真的沒收到,可能是誰拿錯了,或者冒拿了吧。我今兒就去問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這不是平白耽誤人嗎?這筆錢是我婆婆新寄過來的生活費,多的也就沒有了,您和爸先拿迴去給弟弟補身體用。等迴頭再有了錢,我馬上再給您寄。”


    雖然林盼兒並沒有將所有的錢都給林父林母,但也是拿出了大半了。


    林母點著,手裏足足三十多塊錢,滿意的笑了。


    不過她也沒忘記籠絡這個女兒,做點麵子工作。


    她從這三十多塊錢裏抽出五塊錢來,塞到林盼兒的手裏:


    “爸媽也是真的沒辦法,不然的話怎麽會拉得下這張老臉,來跟你伸手要錢呢?你和女婿才生了孩子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這五塊錢你先拿著,全當是爸媽給你的補貼,自己偷偷藏著,別讓女婿發現了啊!”


    這林盼兒剛給她的錢,他轉手一掏,就成了她和林父給林盼兒的補貼。


    偏生林盼兒還吃她這一套,感動的不要不要的,當下就說要去鄰居家借兩個雞蛋,給林父林母做一頓雞蛋麵。


    林父林母自然是沒有拒絕的,一頓雞蛋麵下肚之後,便馬上提出要迴去了。


    說的是不想在這兒給林盼兒增加負擔,實際上不過是因為錢已經拿到手了,待這受什麽罪呢?


    林盼兒跟村裏請了假,送林父林母去城裏的火車站,順道轉去郵局調查她那封丟失的信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


    明雪當時化妝成沈芬芳的樣子,為的就是讓林盼兒查的時候輕而易舉的查出,是沈芬芳拿了她的信,最後兩人狗咬狗。


    所以她去城裏的郵局一調查,根本就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便得到了一個非常形象的線索——這條線索直指沈芬芳。


    林盼兒那叫一個氣呀。


    她搞不懂沈芳芳拿她的信到底要幹什麽,但她知道,就是因為沈芳芳拿了她的信,她才沒能看見父母的要求,才累的父母從大老遠的地方跑來找她。


    所以,這個賬是必須要跟沈芬芳算的。


    沈芬芳現如今在胡家就是個萬人嫌,也沒有人給她撐腰。


    且名聲遠不如她的好。


    所以,林盼兒這次沒有用什麽迂迴的方法,而是揉紅了眼睛,含著一包淚的直接去了胡家。


    目的呢?


    不是單純的找沈芬芳的麻煩,更是去跟胡家告狀,遞給胡家一個正大光明收拾沈芬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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