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夏季,夜晚的空氣中都帶著一絲燥意。


    明月皎潔如白玉,高高懸掛於星空,絲絲縷縷的銀白光芒灑落,讓黑夜也得到了一絲明亮。


    這個場景多像小時候那樣,記得那時候的的夏夜,明月也是這般皎潔,天空也是這麽敞亮。


    夜晚行走在路上甚至能用月光照明,隻是可惜後麵就再難見到那般場景。


    但在這個時代,天空就和鍾原小時候的一樣幹淨,甚至還遠勝那時。


    在這夜裏,除了些蟲鳴蛙叫聲充實著靜謐的夜晚,再也沒有其餘聲響。


    草部落的洞穴位於平原邊的山體中,除了左邊有一片茂密的樹林之外,其餘地方一覽無餘。


    但是往日這片經常有鳥叫聲的樹林,此刻卻十分寂靜,隻有偶爾傳出一聲蟲鳴。


    明月高懸,草部落的眾人都早已陷入熟睡,隻留下了兩人守在洞穴口。


    這幾人應該是充當守夜的作用,但是洞穴周圍長期以來的安全環境已經讓他們丟失了大部分警惕性。


    這幾個人都靠在山體邊打著瞌睡,絲毫沒有發現周圍環境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首領,要衝進去嗎!”


    黑夜中,這片樹林中響起了十分細微的聲音,還沒有傳出樹林,就已經消散不見。


    “先把外麵看守的兩人解決掉,在衝進去把洞穴裏麵去,剩下的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當然,桀桀!”


    微弱的月光透不過樹林,也就看不清男人的麵貌,但這陰險的笑聲中都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隨著這些不速之客悄悄摸出樹林,月光下也能勉強看清具體情況,攏共五六十人的隊伍,他們正是遊蕩居無定所,四處遊蕩,依靠到處燒殺搶虐生存的野人部落。


    危險正在靠近,直至野人部落的人已經摸到了守夜人身邊,他們都沒有絲毫察覺。


    結局顯而易見,尖銳石頭紮破了他們的喉嚨,這股劇痛感喚醒了他們,但他們卻連喊叫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一群人直接摸進了洞穴,直到這時他們才被人發現,發現他們的人還是洞穴裏麵一個打算起夜的男人。


    剛剛睡醒的原因,走到洞穴口的他撞見這群陌生人時還有些迷惑,但隨著猛的一哆嗦,他反應過來了什麽,立刻大聲喊了出來。


    “你們是誰,怎麽到我們部落來了!”


    這一嗓子又快又響,快到溜進來的這群人都沒反應過來。


    為首的一人立刻上前一石刀插入了他的脖子,但沒有作用,這一大聲已經將部落裏麵的人全都驚醒。


    剛剛殺人的男子拔除染血的尖銳石頭,殘忍笑道。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直接殺進去吧,殺男人,搶女人,奪糧食,衝進去!”


    一邊說,一邊帶著病態的笑容率先衝了進去,跟在他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也都紛紛大喊著跟著衝了進去。


    草部落人數將近百人,但這其中可還有老人小孩婦女,他們實際上的能參與戰鬥的也就一半左右。


    對比這群人數五六十的入侵者,他們被打得節節敗退。


    野人部落不僅占據了先手,打了草部落一個措手不及,而且論起兇殘程度,他們更是遠超草部落的眾人。


    麵對身旁有人受傷甚至死亡的情況下,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反而是更加瘋狂,甚至有人還放聲大笑起來。


    喪心病狂的笑容沾染上渾身的血液,看起來十分恐怖,就像一群夜色下的食人魔,刺激著草部落的內心。


    這場鬥爭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本就占據劣勢的情況下,還要兼顧保護婦孺的任務,草部落的防守開始出現破綻。


    “族長,守不住了,這群野人部落人數太多了,我們死了好多人了!”


    將木矛從一個野人的胸中抽出,帶出一捧鮮血,背靠草的男子大聲喊道。


    此刻,看著部落中老弱的倒下,他有些瘋狂,眼睛變得通紅無比,死死盯著圍在四周的野人。


    “族長,你們走吧,這次野人部落人數太多了,我們守不了多久了!


    去告訴其他部落,去告訴他們周圍出現了野人部落,讓他們小心防備!”


    草打退想要攻擊的野人,不斷的掃視著身前躍躍欲試的野人。


    “那你呢,申!”


    “我!我當然要給你們墊後了,不然你們能跑多遠!”


    男子釋然一笑,隨即猙獰起來,開始衝上前和野人部落纏鬥起來。


    “兄弟們,跟我上,攔住這群狗東西,保護族長他們撤退!”


    男子的一句話點燃了草部落反抗的火焰,老人、青壯、甚至於一些女人都紛紛拿著武器衝上前。


    人數越來越多,他們在族長和野人部落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圍牆,帶著族長一直向洞口緩慢移動,最終將野人部落堵住的洞口撕開了一個口子。


    “族長,走!”


    草虎目通紅,看著洞穴中拚死征戰的族人目眥欲裂。


    但他作為一個族長,知曉這是族人拿命換來的生機,強壓住心中的仇恨,毅然迴頭帶著部落剩餘的三四十人逃往了密林之中。


    洞穴裏的戰鬥還在繼續,草部落的人守著洞口,阻擋著野人部落,為族長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


    他們完全放棄了防禦,你敲我一棍,我就還你一矛,基本就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這股子瘋狂勁甚至一時間壓過了兇殘的野人部落。


    但雙拳難敵四手,不到半個小時,洞穴口就隻剩下了直到剩最後一人站立,那個為了族長逃離而率先衝上前阻擋野人部落的男人。


    他此刻也到了強弩之末,渾身傷痕,手臂還不斷的滴著血,完全是拚著一口氣用斷成兩節的木矛支撐著身體。


    野人部落的首領笑著走上前,踩著布滿洞穴口的屍體,靠近還站著的那個男人。


    “真是忠心啊,為了那些小孩女人,這地上就倒下了這麽多人,值得嗎?”


    洞穴口短短幾米的距離,鋪上了一層層的屍體,野人部落也有,但更多的是自己部落的人。


    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麵龐,男人臉上蒙上了兩道淚痕,那都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啊。


    “值!”


    手臂一抹,將眼淚擦幹,沾染在手上的敵人的的血液替代了眼淚的位置,申重新舉起了武器,堅決的著指向了麵前這個野人部落的首領。


    眼裏是化不開的仇恨和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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