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太陽還未升起,天地之間混為一片暗淡。


    部落的眾人都早早的爬了起來,為今日的戰鬥做著最後的準備。


    這些天夜以繼日趕製,一共製作出了幾十支羽箭和眾多用來練習的木箭,這也使得洞穴中的羽毛被消耗殆盡。


    並且眾人也在這段時間內,重新製作了更加符合個人使用習慣以及磅數的弓。


    等到太陽升起,爬上山崗,大地重新被日光籠罩,狩獵隊員也做好了準備。


    山等人站在洞穴口的平台處,每個人都背著弓,腰間挎著十多隻羽箭,手中攥著長矛。


    長矛的外觀有了很大的變化,木質的長矛,頂端原先是打磨的木尖,現在變成了堅銳的石塊。


    被敲打成菱形的石頭在太陽的照耀下反射著光芒,石頭的邊緣較薄,散發著寒光。


    在族長和部落的族人帶著擔憂和期盼的目光注視下,山等人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山下走去。


    鍾原站在平台處,看著他們緩緩離去的背影,內心也並不平靜。


    雖然給他們製定了嚴密的作戰計劃,還更新了一波裝備,但真到了開戰,內心還是一陣緊張。


    他們都是部落最為重要的青壯年了,一但出了問題,部落就隻有老弱病殘了,對於別的部落,可以算得上滅頂之災。


    在這裏,就算有鍾原兜底,但也會讓部落元氣大傷,讓部落的發展停滯不前,甚至大退步。


    話分兩頭,狩獵隊員們一路跋涉,在翻過了一座高山後,來到了狼群的領地邊緣。


    狼群的領地是幾片相連的山峰,山口中所說的竹林就在其中一座山峰的山腰處。


    山停下腳步,腦海裏麵迴憶著神子給出的戰術。


    他先是找好一片峽穀,峽穀的一側麵臨著河流,一側麵對著狼群的領地,兩麵環山,這個地勢最適合居高臨下對峽穀底下進行打擊。


    接著,他將準備好的誘餌,放到峽穀中,那是一些昨晚準備的肉食和骨頭。


    做完這一切後,他低聲的對著眾人說到:“你們在這裏守著,小心點!我和風去把狼群引過來。”


    眾人看著山,點了點頭。


    說罷,山和風兩人朝著狼群的領地走去,其餘人則埋伏在山上。


    山圍在狼群的領地邊緣來迴走動,一邊大聲吆喝,一邊還時不時在狼群的領地撒尿挑釁,但卻不深入領地。


    沒過多長時間,便在遠處看到了狼群的身影,它們在遠處的叢林裏麵時隱時現,灰白色的皮毛形成了最好的偽裝。


    它們緩慢謹慎的朝山包圍過來,大大小小的估摸著有十多頭。


    在這幾座山巒中,狼群和部落是死敵,這兩年,狼群和部落因為生存問題爆發了不少衝突,部落有人死去,狼群也有傷亡。


    因為生存的原因,兩者幾乎是達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如今,山和風闖進狼群的領地,更加惹怒了狼群。


    山注意到遠處的情景後,心裏也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他拉著風立馬後退,兩人撒腿就跑向埋伏點。


    狼群本來還忌憚著兩人,但看到人類轉頭就跑後,再也按捺不住殺戮的欲望,十幾頭狼沿著它們的方向,快速襲來。


    狼群的速度要比山他們快,但是由於兩方撞擊時還有一大段距離,所以在他們迴到埋伏點時,狼群還落在遠處。


    狩獵隊其餘人員看到山迴來後,便更加小心謹慎,把自己藏在狼群視野看不到的地方。


    山和風快步跑到了峽穀,順著事前勘察過的小道迅速爬上了峽穀頂。


    等到他們氣喘籲籲的爬上了頂部後,狼群才姍姍來遲。


    狼群走到峽穀跟前,整個狼群完全顯現在部落的麵前,一共十四頭。


    領頭的是一頭接近半人高的狼,背部呈灰白色,腹部全白,在狼群中顯得格外突出。


    它走到峽穀放下誘餌的地方,並沒有直接去吃放在地上的食物,而是謹慎的觀察著四周。


    它能聞到人類的氣味還在周圍,緊接著它嚎叫了一聲,狼群聽著它的聲音四散開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狩獵隊員看著這頭狼的舉動,也明白了,這隻體型最大的狼就是狼群的頭領。


    看到狼群在峽穀底下搜索,狩獵隊員更加謹慎,隻是礙於風向的原因,峽穀中的氣味越來越淡,直到最後一縷氣息被風帶走。


    頭狼尋找半天不見人類的蹤跡,連氣味也徹底消失,看了看前方的肉塊,對著狼群發出了嚎叫聲。


    這時,狼群才在頭狼的嚎叫聲中集合,圍向了誘餌,頭狼仔細的嗅了嗅誘餌,磨蹭了半天後,終於獠牙,撕扯著誘餌,其餘狼則圍在周圍,等著頭狼進食。


    山看到狼群聚集在一起準備進食,放鬆了警惕性後,便明白這是最佳的攻擊時間。


    他安排好各自的攻擊目標,其中,頭狼由山和風兩個一起負責解決。


    狩獵隊員緩緩探出身,一起拉開弓箭,瞄準狼群,在山一聲“放”後,齊齊將箭射了出去,第一輪箭射出去之後,並沒有停止射擊,而是繼續挽弓搭箭,一直到所帶的羽箭全部發射完畢,才停止了下來。


    隊員們揉了揉酸脹的手臂,連續高強度的射擊對他們的體能也是一種巨大的消耗,但是,這種消耗是值得的。


    視線轉向峽穀底部,遍地倒地的狼群,有的是一箭斃命,有的則是還活著但喪失了活動能力。


    剩下謹慎的頭狼,躲過了致命攻擊,還能站著,但也是被弓箭傷到前腳。


    山射出去的羽箭穿透了它的前腿,箭身卡在前腿中。


    頭狼此刻整個狼臉上都是慌張的神情,它連敵人都不知道在哪裏,族人便全部倒下,這種未知使得僅存的頭狼草木皆兵,對著四周不停嚎叫。


    四處張望後,它終於看到了導致狼群近乎團滅的罪魁禍首,埋伏在山頂的狩獵隊員們。


    頭狼臉上又顯露出兇惡的表情,嘴裏發出刺耳的嚎叫,他試探著衝上來,但看了看地上倒下的同伴,又縮了迴去。


    它深深的看了眼峽穀頂上的人,轉頭向著來時的路,也是唯一的生路一顛一顛的跑去。


    但是,早有準備的眾人,並不會給它東山再起報複部落的機會,眾人比它更早一步到達峽穀出口,他們拿著長矛擋住了頭狼唯一的生的希望。


    頭狼在看到峽穀口的人類時,便意識到自己沒有了退路,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頭狼麵目猙獰,蜷縮著的前腳不停的滴落著血珠,羽箭也被染紅。


    它朝著眾人發出嚎叫聲,山看著掙紮的頭狼,拿著長矛獨自上前,明顯是準備單獨獵殺這隻受傷的頭狼。


    要是頭狼是完全狀態的情況下,山和它一對一可能還會有不小的壓力,甚至就算有武器也可能會受傷。但現在,一隻受傷而且行動不便的狼對於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還沒等狼撲近身,山便精準的用長矛橫掃到頭狼的腰上麵,受到這一打擊的頭狼瞬間被掃倒在地上。


    “銅頭豆腐腰”,說的就是犬科動物。遭受這一重擊後,頭狼嚐試著爬起來,但是掙紮了半天也無濟於事。


    山手持長矛走到了頭狼麵前一米處,它還沒有放棄,就算站不起來,卻還是側著身體,大張著狼嘴嚐試著咬山。


    山居高臨下的看著它,舉起了手裏的長矛,想著因為它而死去的族人,帶著憤怒將長矛刺進了頭狼的身軀。


    受到致命一擊後,頭狼眼中的兇戾慢慢消散了,嘴裏兇狠的嚎叫聲也停止了,狼嘴裏不停的淌出血沫。


    生命的最後一刻,它看了看麵前的人類,又抬起頭,朝著天空發出了最後的一聲長嘯。


    沒多久,頭狼便走向了死亡。


    兩個種族的競爭就是這樣殘酷,為了生存爭個你死我活。


    狩獵隊員將其餘中箭倒地,但沒有死亡的狼補刀後,將狼屍集中到一起,眾人看著狼群的屍體,臉上都笑開了花,不僅僅部落的危機解除了,還有這麽多狼肉和狼皮。


    眾人都一人扛著一頭或兩頭在肩上,向著洞穴走去。


    等迴到洞穴時,天色已經快要黑了。


    就在洞穴裏的族人焦急等待時,隻聽見守候在洞穴外的族人傳來激動的聲音:“他們迴來了,一共8個人影,沒有看見少人,我還看到他們肩膀上每個人都扛著獵物。”


    洞穴裏的族人聽見後,無論男女老幼,都紛紛走出了洞穴口。


    看著勝利歸來的狩獵隊員們,他們都掛滿了喜悅的表情,婦人們幫著狩獵隊員拿下獵物和武器。


    卸下負重後的狩獵隊員們,這才有空歇息下來,一個兩個都或坐或躺的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容。


    部落的族人將狼放在地上,按從大到小的順序排成一排,頭狼在最前麵,等整個狼群的屍體放擺好之後,占地竟然達到了將近十個平方。


    看著鋪在地上的狼屍,眾人更加激動了。


    葉抱著小葉子,看著狼屍,愣了一會神,接著就莫名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手抹了一下眼角,哭了出來。


    虎妞站在她的旁邊,拍了拍她的背,她能理解葉為什麽笑和苦,因為亡夫而落淚,也因為報仇而高興。


    在眾人心情都平複下來後,鍾原才讓族人們開始處理這些狼,初夏的時節,肉食不趕快處理的話容易發生腐爛。


    等到半夜時分,整個狼群才被處理完全,一塊塊狼肉被掛在火堆上煙熏烘幹;狼皮則單獨放在一邊,後麵再做處理。


    一切工作都完結了之後,晚餐才有著落,為了慶祝這一時刻,每個人都分到了超額的食物,足夠吃到撐。


    吃飽喝足,鍾原迴到了自己的小窩,在脫離母乳之後,鍾原就在葉的旁邊重新搭了個小窩。


    鍾原躺在草窩裏,想著未來的計劃,夏天快來了,山洞裏麵越來越悶熱,味道也越來越難聞,必須建造好屋子搬出洞穴。


    正好狼群也被解決,建材也有了來源。


    鍾原想了想,覺得山腳下的平原就不錯,想著想著,就沉沉陷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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