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真是的,明明那邊在打仗也要去湊熱鬧,良有那麽重要麽?”璃嘟囔著嘴,朝禹吐槽道。


    “良可以算是我的親人了,照顧我從小長大,而且他一定藏了秘密沒告訴我,所以無論哪個方麵,我都要找到他才行。”禹摸了摸璃的頭發,的確這幾天太讓她辛苦了,一直在路上奔波著。


    “好吧,反正去哪帶上我就行。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忙個不停。”璃依靠在禹的懷裏,撒嬌地用手指按了按禹的胸脯。


    “以前我也這麽忙麽?璃,你跟我講講我以前的故事,我有點記不得了。”禹這次學聰明了,不再去質疑璃,相反他也很好奇在璃心中,自己以前是什麽樣子。


    “你以前啊,我想想,你以前總是四處跑,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然後你每次出去都帶上,帶上,算了,你不記得也好,總之你以前就是個大忙人,老好人。”璃說著說著就不想說了,“哎呀,我想你聽你唱歌可以麽?我看那些部落裏的人經常幹活的時候都唱歌,我覺得還挺好聽的。”


    “原來我以前也是這樣忙啊,好吧,但唱歌我真的不太會,我吹段笛子你聽聽。”禹掏出自己最喜歡的骨笛,那是用鶴的腿骨做的,非常細長精致。


    璃充滿愛意地看著禹,伴隨著美妙的笛聲,慢慢地在禹的懷中睡了過去。禹低頭看著璃,又看著前方,他其實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虎叢部落。在虞朝,沒有地圖,也沒有路,隻能靠著一個方向去走。這次因為禹也沒有帶上部落裏識路的向導,單純問了幾句便出發了,想想也是有點莽撞。


    笛聲吸引來了一個穿著華麗的少女,隻見她身著一身紅衣,披著一頭黑色長發,手上腳上都戴著黃金鐲子,看這打扮,應該不是普通路過的人。


    “喂,騎大象的,你們是去哪裏啊?能不能載上我一起?”紅衣少女一邊揮手一邊高喊著,她充滿靈性的眼睛看了就讓人沉醉。


    “這,可以是可以,但可能不太好坐。這樣吧,我下來,等下你和我妻子坐上麵。”禹輕搖了一下懷中的璃,其實剛剛的對話璃都聽到。


    她看了看紅衣少女,然後一把拉住剛準備跳下象背的禹:“這是誰?我不願意和她坐一起。”


    “你這姑娘怎麽這麽小氣啊?能和我坐在一起,已經是你的福氣了。”紅衣少女聽了立馬迴擊,禹再次打量了一下她的穿著,大概率是某個部落的重要人物。


    “息怒息怒,敢問姑娘貴姓,她不是很懂禮儀,多有得罪。”禹並不想在路上惹出什麽禍端,於是跳下象背,從懷中拿出一枚彩貝,“這是一點薄禮,希望姑娘不要怪罪。”


    隨手就能拿出一個彩貝?紅衣少女也是一愣,本來她就是單純看到有人坐長毛象,所以想坐來過過癮的。沒想到現在象背上的人卻隨手就拿出一枚珍貴的彩貝求自己息怒,這人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虞王都不一定舍得這樣給。


    紅衣少女接過彩貝,仔細看了看,彩貝其實她見過不少,但如此高品質的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你究竟是誰?彩貝多得沒地方花了是麽?隨手就給我一個?”


    “哪裏哪裏,我是狗叢部落的新任首領禹,我不知此地是哪個部落的管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最近各大部落都在傳說的那個財神爺是吧?你這些彩貝都是從哪裏來的?我感覺你這個比虞王的彩貝質量都要高。”


    “姑娘說笑了,我的這些怎麽能跟虞王的相比。我也隻是偶然所得,碰巧碰巧。隻是尚不知道姑娘名字,然後此地又歸屬哪個部落?”


    “我是塗山部落首領幽,這裏應該沒有歸屬哪個部落,我隻是看到還有人能騎坐長毛象,所以很好奇,也想坐坐。”


    原來這紅衣少女便是八大部落裏,位於南方的塗山部落首領幽。塗山部落都是女媧的後代,部落裏的人以有靈力著稱。至於她們懂什麽法術,沒有人知曉,因為該部落常年由天下之主親自供養和保護,她們不愁吃穿,不怕戰爭,也不與其他部落交往,充滿了神秘氣息。


    “原來是幽首領,幸會幸會。這長毛象,若是幽首領……”禹講到一半,他的餘光發現幽根本沒有看他,而是緊緊盯著象背上的璃。而璃同樣如此,兩人相互緊盯著對方,氣氛很是凝重。


    “她很特別,應該不是你們狗叢部落的人吧?”幽饒有興趣地看著璃,禹總感覺兩人互有敵意,立馬說道:“她叫璃,之前確實不是狗叢部落的,她是跟我一起進來狗叢部落的。”


    “哦,我就說你也不像狗叢部落原本的人。”幽扭頭看向禹,然後一隻手摸了摸禹的麵頰:“你很特別,你知道麽?”


    禹聞到了幽舉手傳來的沁人香氣,心裏默想,她怎麽這麽古怪。為了不得罪她,禹隻好說道:“我們都很特別,都很有緣份,不是嗎?”


    “噗!”幽沒想到禹會這樣迴答她,本來嚴肅的臉一下子被逗笑開了花。


    璃如何能忍幽的舉動,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挑釁著璃的神經。就在幽的手準備再次伸向禹之時,璃突然從象背跳了下來,對著幽就是一巴掌。


    慶幸幽的反應極其迅速,往後一閃躲了過去。璃的舉動把禹給嚇壞了,畢竟突然攻擊部落首領,這可是宣戰的表示。塗山部落有虞王的保護,虞王的軍隊所向披靡,無人能敵,這可是關乎性命的重要事情。


    禹趕緊過去拉住璃,走到幽的身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是想伸手跟你握手,可能跳下來,沒站穩,所以把你嚇到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璃聽了更生氣了,不過幽倒是沒有一絲惱怒。突然樹林裏傳來了馬蹄聲,來的還不止一匹,中間還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聲音。


    什麽人來了?莫非是大目長羽人?禹和璃警惕地環視四周,發現左側樹林裏出來的有十人之多。這些人裝備極其奪目,全身黃銅鎧甲,手握長槍,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這十人很快就把大家圍了起來,這次出門,禹並沒有帶武器,繳獲迴來的大目長羽人的裝備都留給了羽和剛,因為這樣一來好防範其他部落的進攻,二來帶武器去拜見其他部落也不禮貌。然而現在這突發情況,兩人隻好撿起地上的石頭,隨機應變。


    十人中的其中一人忽然跳下了馬,對著幽單膝下跪:“幽首領,屬下保護不周,讓你受驚了。”


    “沒事,起來吧,他們不是壞人,是我的朋友。”幽擺了擺手,對著禹說了句:“有緣再見。”說完幽踩著其中一人跳上一匹空馬,跟著馬隊離開了。


    這些該不會就是虞王的軍隊吧,這些人的裝備似乎比大目長羽人的更好,離譜,這完全不能得罪。


    禹費了好多口舌才把怒氣衝衝的璃哄好,璃看到前來的軍隊也是心有餘悸,雖然她並不怕,但她很擔心會保護不了禹。


    兩人騎著長毛象繼續走著,天空慢慢變得陰沉,璃抬頭一看,發現天空飄起了雪花。奇怪的是禹並不感到寒冷,懷中的璃像個小火爐一樣暖和,雪花落到他們附近便化成了水,很是怪異。


    禹看著遠處累積起來的積雪,而他們一經過便化成了水,這現象似曾相識,該不會當初山頂的溫泉,其實是因為璃的緣故吧?


    “禹,你聽到了麽?有歌聲。”


    禹閉眼靜聽了一小會,的確在遠處有歌聲傳來,而且樹林裏還有不少鳥叫聲。


    “聽到了,有鳥叫也有人在唱歌,好像在東方那邊。奇怪,之前狗叢部落附近的密林沒有這麽多鳥,這邊竟然這麽多。”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後來我知道了,我跟它們說我不會吃了它們,現在不就出來了。這些不是重點,我想去聽聽唱歌。”


    不會吃了它們?跟它們說話?璃的話再次震驚了禹,但由於已經習慣了,所以禹也沒有表示得太大驚小怪。


    兩人驅象往歌聲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知道已經繁星滿天了,才來到歌聲處。


    周圍下了厚厚一層雪,遠處有二三十人圍著火堆,其中有十個人身上綁著麻繩,赤裸跪在地上,身後有十個騎馬的人拿武器站在他們後麵。而他們對麵則是五個身穿盔甲的壯漢,這些人此時目光都在看著一個紅衣少女身上。


    紅衣少女繞著火堆跳舞,嘴裏唱著奇怪的語言,然後那五個壯漢跟著一起唱。紅衣、舞蹈、大雪、火光、歌唱,這五種元素構成了一幅奇怪的畫麵。


    “殺人有助於戰爭勝利麽?”璃突然問了禹一句,禹一時間竟還未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殺人?”


    “對啊,他們唱歌的歌詞就是給天神獻上祭品,保佑他們獲勝。”


    “哇,你竟然還能聽得懂他們唱歌的歌詞?聽你這樣說,他們難道是虎叢或者熊叢部落的人?”


    “我隻要想學,隨時都能學會和掌握一門語言,你想知道什麽,我幫你翻譯。他們好像是熊叢部落的,因為之前打輸了,所以這次想要借助鬼神的力量。”


    璃一字一句給禹翻譯歌詞內容,禹也從未經曆過戰爭,是啊禹發現那個紅衣少女,正是塗山部落的首領幽。


    無論是在唐朝還是虞朝,塗山部落都是專門負責祈福、請神、驅魔、求雨等工作,而需要首領親自出馬的,肯定是花了重金,且想要極致的效果。


    隨著歌聲越唱越快,幽突然在火堆前跪倒趴下,緊接著傳來幾聲慘叫,那十個被綁著的人直接被長槍從身後捅穿,死在雪地裏。而那五個壯漢急忙地衝上前去,將那十人的血抹在自己身上。


    這就能得到天神的保佑?禹對他們的做法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因為在禹的心中,這種隻是一個心理暗示,並不具備什麽實際意義。就像捕獵一樣,要想真的獵殺動物,最主要的還是武器要夠好,幹糧要多,這樣就能很好完成捕獵任務。


    禹其實也很想問問幽,看她自己信不信這樣的保佑。但既然是在搞儀式,這時候還是別去打擾他們為好。而且璃也不喜歡幽,萬一打起來就不好了。


    就在禹準備掉頭離開的時候,遠處卻突然傳來了幽的聲音:“禹首領,來都來了,怎麽就走了?”


    禹被幽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原本還以為自己躲在暗處,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沒辦法,別人都指名道姓邀請自己了,這時候沒理由要走。於是禹隻好驅象朝火堆走去。


    “伯墾首領,這就是狗叢部落的禹首領,天神接受了祭品,並給你帶來了這次戰爭的關鍵人物。”幽向熊叢部落的伯墾首領介紹著禹,伯墾其實也被禹的出場方式驚訝到了,畢竟強如自己,都未曾可以馴服一個長毛象。


    禹立馬跳下象背,向伯墾說道:“伯墾首領你好,我隻是路過,幽首領實在是對我太抬舉了。我身弱力微,估計幫不上什麽忙。”


    禹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趕緊示弱離開。這時幽突然靠近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要找的人在他手裏,你不幫他,那人恐怕就要死了。”


    幽的話讓禹嚇了一跳,這人怎麽知道自己的事情?禹沒法多問,伯墾沾滿了血的手已經伸了過來,禹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握緊。


    “禹首領,咱們雖然首次見麵,但你的下屬近日曾送來彩貝,實在是闊綽。現在又親自前來幫忙,我伯墾日後必將與狗叢部落結盟,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知禹首領這次給我們帶來了什麽?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


    帶了什麽?禹也愣住了,自己都沒經曆過戰爭,也沒想參與戰爭,但別人都這樣問了,自己該如何迴答呢?


    算了,花錢解決問題吧。禹從懷中拿出了三個彩貝遞給了伯墾:“冬天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物資要足,這點微薄資金,希望能助熊叢部落一臂之力。”


    要知道熊叢部落最缺的就是錢了,伯墾一下子等於有了四個彩貝,立馬高興地對天大喊感謝,並且不斷稱讚天神,稱讚幽的法術。


    究竟幽是怎麽得知禹的事情?伯墾在戰場上是否能取勝?禹和璃被卷入這場無辜風波中,又能否順利度過?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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