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頭發出淒厲的慘叫。


    在迷霧繚繞之中,村民們無法清晰目睹村口的恐怖景象,然而僅憑幾聲淒厲的尖叫,他們已能想象那份慘烈。恐懼與複仇的火焰交織在他們心中。孩童早已被長輩們領迴封閉的庭院,門窗緊鎖,不敢冒頭。村長雖老邁,卻是個見識過世態炎涼之人,他向身後十幾個握著木棍的青年吩咐:“去援助封姑娘,那些惡棍不能再留。”他深知那些匪徒會持續騷擾村子,直到榨幹小河村的最後一絲價值,將孩子和婦人變賣,而他們這些老人,或許會在某個深夜的火海中悄然離世。“是,村長!”這些青年都是流浪者,饑餓已剝奪了他們的青春活力。村口的動靜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憤怒,一個十幾歲的封瀾姑娘都能對抗那麽多惡棍,他們身為七尺男兒,何嚐不能!為何還要如懦夫般躲避?“出發!”領頭的男子揮舞著棍棒和繩索,高聲號召。趕到時,光頭已被封瀾踩在腳下,顫抖得如同篩糠,癱軟得像失去支撐的蟲豸。封瀾冷靜地用光頭的衣服擦拭軟劍上的血跡,每一次擦拭,光頭都緊閉雙眼,渾身顫抖。對他來說,這種折磨比立即死亡更令人懼怕。“啊,這...”流浪者們瞳孔收縮,驚恐地注視著地麵的幾具屍體。即便是硬漢,眼前的情景也令他們雙腿無力。白天,這姑娘還來救助過他們,那麽善良美麗。而夜晚,她仿佛變了個人,周身彌漫的殺氣與冷漠讓人不寒而栗,不敢靠近。封姑娘身披紅衣,手持軟劍屹立,臉上卻帶著純真的微笑。然而,她的言語卻讓人心驚膽戰。封瀾迴首微微一笑:“幾位大哥費心,將這幾人的屍體焚燒了吧!”焚燒屍體?他們難以置信。封瀾收起笑容,低沉地說:“他們欺淩你們的婦孺,焚燒你們的家園,與這種人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有些人生來就是惡魔,你退一步,他們就進一步,不留生路,直至把人逼入絕境。與其卑微求存,不如為了自己和家人爭取生存的權利!”“你們是男子漢,難道不該拿起武器,保護你們想要保護的人嗎?”封瀾咄咄逼人的質問下,她的眼神望向發愣遙望遠方的肖辰。十幾個男子因封瀾的話語而深感愧疚,他們低下頭,不久後紛紛抬起目光,看向封瀾。“是,姑娘所言極是!”封瀾再次轉向肖辰,問:“這位兄弟,他們欺辱你,你就這樣忍受下去嗎?”


    肖辰臉色蒼白地看著封瀾,他一直傾聽封瀾的話語,他也明白是眼前這位女子救了他...


    然而,他捕捉到一陣如疾風掠過的低語,在他的心靈湖水之上未激起絲毫漣漪。


    仿佛在這片異世之中,再無一事能撩動他生存的意誌。


    \"心如塵土,形同死灰\",這八個字恰如其分地描繪了他此刻的神態。


    封瀾凝視著他那漠然的側臉,心中既憐憫又憤慨。


    她鬆開腳下那個無發者,一腿將其踹向牆隅,光頭淒厲慘叫,掙紮不起。


    封瀾朝流浪者們吩咐:“束縛住他!”


    “遵命,小姐!”


    幾個壯漢上前壓製住光頭,將他牢牢捆綁。


    封瀾的目光轉向肖辰,隻見他空洞地仰望著星空中閃爍的星辰。


    啪!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肖辰忽然感到麵頰一痛,踉蹌幾步後,他穩住身形,望見了封瀾的神情。


    他怔愣片刻,垂下眼簾,倚著牆壁,痞氣地站立。


    封瀾怒聲道:“逝者已矣,難道你希望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你如此消沉嗎?”


    聽見封瀾的話語,肖辰深邃的眼眸中並未泛起絲毫波瀾。


    他又抬起眼睛,注視著天際的半月。


    臉頰的痛楚,遠不及心中的煎熬。


    對一個心已死的人來說,活著似乎成了一種苦役。


    封瀾邁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肖辰,醒來吧!”


    肖辰的眸子猛地瞪大,一把將封瀾按在牆上,怒目而視:“你喚我什麽名字!”


    封瀾被他抵在牆邊,肩膀刺痛,但她卻笑了:“這才是真正的肖辰!”


    “放開那位女士!”瞬間,肖辰被人群包圍。


    流浪者們握著木棍,對著肖辰喊道:“狂徒,這位女士是善良的,你不準傷害她!”


    肖辰對著封瀾咆哮:“你說,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封瀾抬頭看向流浪者們,懇切地說:“各位,讓我和他單獨談談,他並非惡人!”


    流浪者們看著封瀾堅定的目光,他們退至遠處,緊握棍棒。


    仿佛擔心封瀾會在肖辰麵前受到傷害,他們緊盯著他的背影,如同守護者。


    封瀾高聲宣告:“你們離遠些,我們要交談。”


    他們看著封瀾堅毅的神色,最終離去。


    封瀾推開肖辰的手,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遞給肖辰。


    肖辰接過來,看到紙上的文字,瞳孔驟縮,雙手顫抖。


    “你的母親從未背叛過你父親,她不是惡婦。自始至終,她的所作所為皆身不由己。”


    “你父親離世後,她選擇與他共赴黃泉,卻被土跋洪所救,並獻予西戎王,滯留於宮中。為了你能活下去,她安排他人假扮殺你,迫使你離開西戎。”


    “而你的父親,隻是南晉的一枚棋子。多年間,他奉天帝之命出使西戎,維護兩國和平,卻不知早已被帝王舍棄!宣武帝從沒打算讓他迴歸。”


    肖辰震驚,他緊緊攥住手中的羊皮紙,那是他母親的賣身契,以漢字書寫,因西戎之地並無自己的文字...


    這是封瀾在蠻荒巨獸洪荒的帳篷中尋獲的神秘契約。


    當年,她的母親僅僅是洪荒手中的魔法棋子,然而古伊娜竟真心愛上了肖寅。


    封瀾的迴憶飄向了前世的時光。


    二十年前,肖辰的父親肖寅,那時是南晉的司法大祭司,武藝超群,正氣凜然,曾是北方邊境守護者封北倉的摯友。


    受南晉先王之命,他帶領二十名勇士出使幽暗之地西戎。


    當時的西戎王是個崇尚和平的巫王,對南晉使者肖寅給予盛情款待。


    西戎最美的巫女古伊娜,對她一見傾心,以山河部落酋長之女的身份許配給了肖寅。


    現世王是一位開明的統治者,他批準了這段戀情,甚至將肖寅與古伊娜的聯姻當作兩國友誼的象征,廣為傳頌。


    因此,肖寅留居西戎,成為兩國和平的橋梁。


    他們育有肖辰,因其俊美無雙的容貌,自十二歲起便被譽為西戎第一美少年。


    他的生活一度順遂如風。


    然而,當他十六歲時,老巫王駕崩,新王即位,對南晉覬覦已久,意圖征服。


    於是,他偽造了肖寅背叛南晉的假證。


    肖寅被囚於黑暗之塔,新王更是煽動離間,讓古伊娜背負了背叛夫君的汙名。


    西戎開始敵視南晉,頻頻侵犯其領土。


    現世王去世後,宣武帝登基,他決定對西戎發起反擊。


    古伊娜深知新巫王的兇殘,預感他會加害於她的兒子。


    於是,她設局假意刺殺肖辰,使他心如死灰,逃迴了南晉。


    遭受母親的\"背叛\",父親又被誣陷為南晉的叛徒,他不知所措。


    直至封瀾在戲劇院遇見了十八歲的他。


    他臉上塗抹著幻彩,演繹著戲曲中的女性角色,難以分辨性別。


    他拒絕展現真實自我,每日沉浸在戲裏,活在他人的故事中,以此求存。


    封瀾察覺到他隱藏的武技,於是安排人測試他的實力。


    在生死關頭,他展露了超凡的武藝。


    經過封瀾數次的懇談,他最終加入了軍隊,不僅為父親洗刷冤屈。


    也成為封瀾前世最為得力的副將之一。


    然而,最終他倒在司君的劍下,與封北倉一同懸掛在城樓上,英勇就義。


    迴憶過往,封瀾的眼中泛起淚光。


    肖辰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仍忠誠於她,他仰天長笑,喊道:“司家如此對待忠良,司氏王朝必將滅亡!必將滅亡!”


    他的聲音在城樓上迴蕩,震撼人心!


    ......


    肖辰緊握著羊皮紙,注視著封瀾眼角滑落的晶瑩淚珠。


    不知為何,他的心也隨之抽痛。


    盡管初次相見,她卻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他們在前世就已經相識。


    “你叫什麽名字?”肖辰問道。


    封瀾的思緒迴歸,她微笑著迴答:“封瀾!”


    當肖辰聽見“封瀾”這個名字的瞬間,頭痛如裂......


    這個名字,他在古老的傳說中似乎耳熟能詳,可究竟在哪裏聽到的呢!


    眼前的封瀾,那張宛如風中精靈般颯爽而絕美的容顏,此刻與記憶深處的影像重疊在一起。


    肖辰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盈滿魔力紅光的眼眸中躍然而出。


    刹那間,所有塵封的記憶潮水般湧進他的意識。


    他的手輕輕覆上封瀾的肩膀,淚水如流星般墜落。


    封瀾聽見了肖辰穿越時空的聲音。


    “封凰,你迴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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