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吉轉過身道:“全去了?”


    裴管事點點頭,“全去了。”


    顧吉有些無語,難怪今天他迴家“省親”,一個來接他的人都沒有。


    迴到吉祥小院後,換了身衣服,又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頓時覺得有些無聊。


    說到「天上人間」不免讓他又想起了煙緋。


    “裴管事,備馬,我出去一趟。”


    他與煙緋的事情,南宮婉已經同意了,雖然兩人尚未發生什麽實質上的關係,但既然有了女帝的認可,江柔就算不想,也得認下這個兒媳婦。


    兩刻鍾後,顧吉騎馬來到「天上人間」門前,外頭依舊是一副生意興隆,人頭攢動的景象。


    “籲~看好我的馬。”


    翻身下馬,顧吉又從袖中取出幾兩碎銀將馬交給了一旁的門童看管,隨後便大步向裏頭走去。


    剛一進入大廳,隻見煙緋此時正站在中央舞台上演出,底下和樓上到處都圍滿聽眾。


    顧吉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後,最終停留在了二樓的一個角落處的包間。


    他看到顧心和母親江柔等人正圍坐在一張茶桌前,看著樓下的舞台交談著什麽。


    顧吉見狀,隻得尋了一處安靜的角落,站著靜靜地欣賞起煙緋的演唱。


    一盞茶的功夫,一曲終了,台下各處響起一些掌聲,煙緋微笑著向眾人致謝後,正準備從後台退場。


    隻不過剛一轉身,煙緋便看到了顧吉,兩人目光交匯,少女的眼中劃過一絲訝然。


    煙緋下到後台,楊金花便走了過來,一頓噓寒問暖,“煙緋啊,下午的表演……”


    煙緋打斷道:“楊經理,我有些累了,下午的話,讓小璐替我吧。”


    說罷,煙緋就準備離開。


    “欸?”


    正當楊金花望著少女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時,後台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經理,這……他說他是這的東家,我們攔不住他。”


    幾名小廝攔在顧吉麵前,向著楊金花打著小報告。


    看著來人,楊金花也是嚇了一跳,連忙喝退圍擋著顧吉的幾名小廝,“做什麽!做什麽!還不快讓開,這位就是將軍府的顧世子,「天上人間」的東家,以後都給我認清嘍。”


    聽著楊金花的介紹,那幾人被嚇得連忙退到了一旁。


    顧吉並未理會他們,而是徑直走到了少女的身旁,輕聲說道:“跟我走,我有話對你說。”


    也沒管少女答沒答應,顧吉拉著她就走。


    “等等,你要做什麽?”


    煙緋反應過來後,這才開始掙紮起來,但手腕卻被男人死死拽著,她那點力氣根本無濟於事。


    “煙緋,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已經征得婉兒的同意了,即便是我母親,也反對不了。”


    聽著顧吉那不明所以的話,煙緋有些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掙紮的手臂漸漸放緩。


    直到顧吉將她拉到了二樓的一處包間內,她這才慌了起來。


    “顧……顧夫人。”


    看著眼前坐在茶桌前,衣著華貴的女子,煙緋顯得異常緊張


    而這時,男人握著她的手突然緊了緊。


    顧吉望著對麵的數名女子道:“娘,我決定了,我要納她為妾。”


    聞言,不僅是江柔,在場的眾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江柔也是沒想到顧吉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一上來就給她宣布這麽大一件事。


    望著站在顧吉身側呆愣的女子,江柔不禁有些蹙眉,語氣帶著一絲不滿道:“不可,納妾可是大事,豈能讓你任性胡來,即便是妾,起碼也得與顧家門當戶對才是。”


    煙緋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沒想到顧吉的母親會這麽直接,就差指名道姓她不配了。


    少女這時掙脫開了顧吉的手,聲音有些沙啞道:“煙緋隻是一個歌姬,身份低微,怎配得上顧家的門楣,還請世子……另擇他人吧。”


    顧吉見狀,再度拉起煙緋的手,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裏,隨後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道:“娘,我不在乎她是什麽身份,而且人家現在不也萬人追捧麽?”


    “再說,就憑咱家的門楣,普天之下有幾人敢說與我顧家門當戶對的。”


    看著摟抱在一起的兩人,江柔有些生氣地駁斥起來,“那也不是一個戲子歌姬可以……”


    顧吉聞言立馬打斷道:“那又如何,咱家現在的吃穿用度,那樣不是靠她在給咱家掙錢,而且婉兒已經同意了,娘若是有意見,大可和婉兒說去。”


    “你……”


    江柔剛想繼續訓斥,但突然愣了愣。


    婉兒同意了?


    這又是什麽情況?


    若是大兒媳婦都同意了,合著現在就自己在這做惡人,扮演惡毒婆婆的戲?


    江柔不由得看向一旁的閨女,眼神似乎在詢問這是真的嗎?


    顧心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不過小吉敢說出這話,想必是已經把宮裏那位給哄高興了,否則也不可能敢當著眾人的麵說這事。


    一時間,場上的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江柔不禁拾起手帕咳嗽了一聲。


    顧吉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連忙將懷中的少女往前推了一步,“煙緋,還不謝過母親。”


    聽了顧吉的話,少女微微一怔,這才迴過神,有些木訥地迴頭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隻見少女這時雙腿一軟,“噗通”一下對著江柔跪拜了下去。


    緩緩地低下頭,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求夫人成全,小女願與顧吉為妾。”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聲音輕柔卻堅定異常。


    顧吉見狀,也一同對著母親跪了下去,“望娘親成全。”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人,江柔抬起手,又放了下去,又抬起手……一時間也是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自己這賢妻良母的形象今兒個怕是要毀在這臭小子手上了。


    既然婉兒答應了,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提前知會老娘一聲,這不是讓我在人家姑娘麵前難堪嗎?


    江柔心中一陣嘀咕。


    不過既然現在兩人都跪在地上給自己台階,她自然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樣用門當戶對作為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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