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占這時作為代表起身,對著顧吉拱手道:“隻要世子大人能夠幫忙引薦元吉商會,我等願分日後所得二成紅利,送與世子!”


    畢竟是長期合作,二成紅利確實不少了。


    蘇杭八家戲園,他們大概率也是均分,等於顧吉啥也不幹,就多出了兩家的戲園的利潤。


    不過,顧吉其實想要的並不是這個。


    顧吉微笑著看著於琰。


    她才是自己的目標。


    一堆老掉牙的戲曲,沒有創新,總有製作唱完的時候,屆時,這種存量市場也就到頭了。


    而如果他能再度簽下一個表演藝人,這才是日後給他賺錢的大頭。


    比如煙緋現在一個人,光是出的唱片,給他賺得銀子就應該不比這八家戲園子少。


    見男人目光火熱的盯著自己,喝了酒的於琰麵色微紅,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


    而作為老父親的於占此時見狀,也是瞬間秒懂,還沒等顧吉說出自己的想法,便搶先一步道:“若是世子爺不嫌棄,琰兒可以嫁與世子做妾。”


    顧吉頓時一口老酒差點吐了出來,連忙擺了擺手,稱道:“本世子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以為文姬姑娘才貌雙全,埋沒於此可惜了。”


    “隻是不知,文姬姑娘除了表演戲曲,還會些什麽?”


    於琰微微一愣,重新抬起頭,認真迴答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文姬雖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哦?”


    顧吉來了興致,“但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不知文姬姑娘可有做出過新作,不妨在此表演看看,當然,上次那個《貴妃醉酒》就算了。”


    上次那《貴妃醉酒》在他看來,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這於琰,竟然還真就用猜的就演繹出了他那日與南宮婉喝交杯酒的場景。


    皇帝的身高其實在民間一直被百姓所詬病過於矮小。


    雖然長得很好,但卻像個女子,不符合乾元地大物博的君威。


    所以,基於這點,於琰塑造了一個靦腆皇帝配上一位強勢的將軍之女的洞房戲劇。


    她確實表演出了當時顧吉與南宮婉對飲數杯試圖灌醉對方的場景。


    當然,雖然性格完全就是反過來的就是了。


    顧吉隻看得懂表演,至於中間的曲子唱了什麽,他是沒怎麽聽懂。


    但反正大概率就是不停的推讓喝交杯酒,到了最後,皇帝竟然耍了些小手段成功征服了這位將軍之女的故事。


    搞得顧吉當時都開始懷疑,自己百年以後,野史就是這麽出來的。


    聽到顧吉的要求,於琰這時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眼自己的父親於占。


    但對方並沒有給她任何表示,少女也隻好壯起膽子,走到場地中央。


    先是對著顧吉躬身行了一禮,隨後朱唇輕啟道:“世子,有的。”


    全新的戲劇她自然是有的,隻不過她排練出來的戲劇,於占一直不許她在人前進行表演。


    畢竟傳統戲劇已經演繹了數百年,被百姓所認可,而於占並不認為她一個女兒家有能力創造出新的戲劇。


    畢竟一旦演砸,這會嚴重影響「綾台園」的招牌,所以即便蘇杭城裏有八家戲樓,但依舊沒有什麽創新。


    有的也隻是當家花旦的不同罷了。


    於琰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她的表演。


    表演的是一場獨角戲,一個人完成幾個人的身份飾演,並且劇中還時不時的穿插一些顧吉聽不懂的戲曲。


    即便如此,顧吉也依舊專注地看著少女的表演,同時也不禁被她的才華所折服。


    這個時代的女子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創新已經很厲害了,甚至可以說,剛剛這段表演與傳統戲曲都截然不同。


    充滿了新穎的創意和獨特的個人風格。


    一場表演結束,場內也是一片寂靜。


    於琰的舞台功底自然沒話說,演繹得非常好,中間穿插的戲曲更是如泣如訴,雖然顧吉聽不懂,但一旁的木沐顯然被共情了。


    顧吉凝視著站在場中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創作天賦極佳,日後若是隨便指導一下,給她寫幾部後世文學的劇本綱要,她應該都能改出一部不錯的戲劇。


    其實,做文抄公哪這麽容易,沒有複製手段,顧吉這麽多年下來,其實壓根記不清那些書上的故事細節了。


    一般人其實也就在腦子裏有個大概劇情罷了,真要他寫出來,基本也就和《白夢澤》一樣撲街。


    啪!啪!啪!


    “好!”


    隨著顧吉的掌聲響起,這才帶動了場上其餘的老家夥們跟著一起鼓掌。


    於占見世子鼓掌,臉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不知世子,是否應允了幫助我等引薦?”


    顧吉看著場中的於琰,緩緩開口道:“自然,不過本世子還有一個請求,不知文姬姑娘可否簽約成為我名下的藝人?”


    此言一出,於琰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直接提出這樣的邀請。


    “簽約”一詞的來源於煙緋,自從紫膠唱片開始銷售後,才被人所知的新詞。


    要知道,戲園的戲子基本都是從小就進行培養,雖然成年以後有工錢,但基本身契都在主家手上。


    若想要拿迴,也隻能看主家是否心善,否則基本一輩子離不了戲園了。


    而「天上人間」的“簽約藝人”則不然,沒有所謂的身契限製,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特殊的合作契約。


    裏麵的內容條件都是可談的,甚至包括收入都會寫得很明白,屬於是較為平等的打工契約,不算是賣身契。


    這也一度讓許多蘇杭的藝姬們聽到這個消息後,都想去京城的「天上人間」試試自己能否得到那位世子大人的青睞。


    若是能同煙緋一樣簽約出唱片,那後半生基本就不用愁了,隨便漏下一點都足夠了。


    畢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唱片加上留聲機就已經給顧吉賺上好幾百萬兩。


    這還是僅僅隻是傳到蘇杭而已,待擴展到整個乾元乃至整個玄天大陸,還不知得賺多少銀子呢。


    但顯然,老一輩人的於占等人並不知道簽約是什麽意思,隻當是同他們戲園一樣的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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