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柏忙替自己、也替同行辯護:“這些金銀,是賑災濟民之用,原也是值得的,但這也是我們多年來辛辛苦苦,四處奔波,方才有此積蓄。今日幾乎老巢均盡,不心痛那是假的。”


    寧白明白過來,感情是自己一棒子敲得太狠,把他們一夜打迴到解放前了。當下道:“千金散盡還複來,列位多年經商,人脈均在,不用重新打點,這錢很快就又迴來了。而且我還有個好消息,本來是準備等皇上批許之後再給你們,現在便說給你們聽,讓你們高興高興。”


    張鬆柏擠出一絲笑容:“大人明言。”


    寧白道:“往日淩山關在,進出關商人不僅我縣要收一筆關費,鶴縣當日為國,自然也收了一筆關費,如今鶴縣自然是不收了,但我縣還在收的。我也奏請皇上,免了我縣這筆關費。這一來一往,可就直接少了兩筆支出啊。”


    眾富人聽得,都麵露喜色,張鬆柏也終於把真正開心的笑容,完全綻放在臉上:“大人這份大禮,真是雪中送炭啊。我等原以為大人隻會索取,沒想到大人還願意為我等著想,免除關費,當真是替我們節約了好多。”


    寧白哈哈一笑道:“這算什麽。我看你們做魚商、布商、百貨等等,來往交易均用這真金真銀,要是交易量上去,這拉錢的車子都得好多吧?”


    張鬆柏點頭道:“正是,不這樣也交易不了啊。費人費力不說,萬一遇上強盜,比如黑龍潭啊、長林波啊,可就全都沒了。“


    寧白道:“我倒是有一主意,你們這些年走南竄北行商,相信人緣廣闊,說出的話人們都信。何不如用交貼來代替金銀,這樣行走各處也極為方便。”


    張鬆柏聽了,一時沒有明白,他向同伴們互相瞧了一會,都是滿臉疑惑,連忙對寧白拱手道:“請簡大人詳加指點。”


    寧白道:“我原以為這紙是東漢才開始發明,沒想到在代朝也時有所見,雖然大筆文章,還是以竹簡為主,但這薄薄的紙,還是在使用的。”


    張鬆柏道:“大人所說的東漢,我等從沒有聽說過。但這紙,產量極少,隻是在傳遞短要消息時才用上的。”


    寧白道:“貴是貴了點,但用在交貼上卻也值得。我的建議是這樣:你們在各大城市設立店鋪,比如叫金銀鋪子。這些鋪子裏,商人先把銀兩存進來。而你們之間的交易,一律在紙上寫清金額,蓋上印為憑。卻不交接真實金銀。拿著這紙的人,也可以繼續用它再作交易,如需要真金了,就拿紙上金銀鋪子換去。這樣減少了每次推著金銀到處跑的困難,更避免了被搶的風險。”


    張鬆柏想了一下明白過來:“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實金銀鋪子當了中間人,雙方拿紙與它取錢對吧?”


    寧白點頭道:“對。但是交易的時候,你們可以抽取提成。或者將庫中存放真實金銀,貸給急需的商人。”


    張鬆柏道:“各地金銀鋪子,互相之間集中調劑,遠比每次都要由商人自各個搬運強太多。”


    寧白讚許道:“你懂我。”


    張鬆柏激動不已,拍著手道:“大人,你真是奇材啊。我原先隻知道你是行軍打仗高手,沒想到你在經商方麵也有如此高人一等見解,在下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我等也是知恩圖報之人,這金銀鋪子一開,自然有大人分紅。”


    寧白聽了連忙搖手:“你們開你們的,我可不參與。是虧是賺我也不管的。你們賺了錢,拿出來與百姓分分,我就開心了。如果你們賺了錢不分出來,隻管自己享受,隻要我在的一天,少不得,我又要來把你們的錢全沒收了。”


    眾富人聽了,連忙表態一定要帶動窮人也富起來,絕不會辜負簡大人的期望。


    南煙在堂後聽寧白受到眾人稱讚,對他不禁另眼相看,心想這簡熙雖然沒了武功,但這腦子倒也不笨,確實是值得自己付出。


    可是自己這樣,未免就要對陸公複有些歉疚了。至於師兄普雄,他不過一條舔狗而已,逢場作戲,未曾放在自己心上。而陸公複,年少英俊,威武俊朗,是萬軍之首,又豈是一隻狗可比?而經濟頭腦再好,也不過充滿銅臭之氣,自然也是比不過這威風凜凜大將軍的。


    南煙這一番想,寧白自是不知,在大堂裏受到眾富商的馬屁,不禁有點小得意。


    等富人們終於交錢完成,告辭而去時,也近中午。


    差人們做了飯,等寧白吃時,陳令道:“大人,你這心裏,可天天地為了別人著想,可有沒有想到這衙門裏缺了啥沒有?”


    寧白想了想,搖著頭道:“想不起缺啥,你快說。”


    “大人,一個縣衙要有一個主薄,一個帳房先生,八個差役,一個大人跟班。這是最低的了。但我們現在,差役也就我們六個,還差著兩個呢。這也就算了,咱們緊僅也能對付得過去,可這主薄、帳房、跟班,你可得配齊吧?”


    寧白問道:“賬房我倒是可以知道幹啥,這主播、跟班幹啥的,你給我說說。”


    南煙、蘇香連同在一起吃飯的差役,聽了他這麽一問,都抬頭看著他,感情這家夥啥也不知道啊,居然就這麽混了近兩個月了。


    “主薄就是替大人打理各種雜事,替大人分憂。跟班就是專職侍候大人的,起床給大人梳頭,大人走路給大人提包。”


    寧白哦了一聲道:“上任那個啥縣令請了多少?”


    陳令道:“主薄兩個,跟班兩個,都是他的關係,差役二十餘人,他被抓了後也跑得隻剩咱幾個和他沒啥親戚關係的。”


    寧白想了想道:“現在縣裏百事莫舉,也就先緊著災民把房子修好。等天氣好種個糧啥的,生產恢複了估計著才需要主薄,到時再請吧。你們先替我找找合適的人。至於跟班的嘛,我也有手有腳,不需要了。”


    陳令點頭道:“大人你真和我以前侍奉的兩任大人大是不同。不過,這賬房先生嘛,我倒是建議馬上得請一個。這庫裏這麽多錢,下一步自然是要極多的支付出去,要是這賬不清楚,到時可是怪到大人頭上。”


    寧白倒吸一口涼氣,拍拍腦袋道:“好陳令,得虧你提醒我。我就不喜歡沾錢的事兒,這沾上可就惹一身腥。第一,咱吃完飯就去張羅這帳房先生;第二,這後堂那麽多錢,等明大人迴來,我就交給他,可不得陷在這裏麵。”


    找帳房先生一事,飯後便由陳令帶著寧白去探訪了,終於請到一個帳房,叫做雷新的,跟了迴來,這也費了半天功夫。


    寧白安排了雷新,便自個兒向後堂走去,還沒走攏,便聽得裏麵有男女打鬧之聲,心中起疑,放輕了腳步,悄悄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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