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白對那十幾個神箭手道:“能射中那番畫麽?”


    神箭手們都點點頭,寧白喜道:“用火箭,射它丫的。”


    神箭手聽得,都換了火箭,點燃箭頭。寧白轉頭對炮隊道:“給我轟那畫下。”


    炮隊聽令填彈瞄距。


    杜再興隨即明白寧白意圖,當下凝神觀看。


    火箭帶著火包,穿破半空,在吼叫之聲中,紛紛落在寬止畫像之上,那畫像立時便被引燃,燒起熊熊大火。


    底下跪拜著的西番軍隊,被這突然變故驚呆了,他們抬頭看著畫像被大火吞噬,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寧白轉頭叫道:“炮隊,炮隊打呀。”


    那炮長這才叫“放炮!”


    一發炮彈唿嘯著,從寧白頭頂上竄過去,寧白帶著希望瞧著它,隻見它竟然落在西番營外老遠,砰的一聲爆炸了,西番營毫發無損。


    那炮長還得意著呢:“怎麽樣,有效果吧?”


    寧白苦著臉:“遠了。遠了。”


    又一發炮打出去,直接打在西番營外叫騰的兄弟部隊中,幾個代朝軍被當場炸死。周圍的兵都迴頭望過來叫罵,隻是距離過遠,聽不到叫罵之聲。


    炮長瞧得真切,這一迴不好意思了,也不問效果如何了,自己去調距離了。


    寧白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無所謂這些不靠譜的事了。


    他的注意力仍舊放在西番營中,在經過兩次遠近炮襲擊之事後,西番軍搞清了炮擊方向,對著自己這邊指指點點。


    有西番軍便拿著弓箭,往自己這邊射來。


    好在他們是從下往上射,大多射在高地近前,便自行折落。偶爾射到麵前的,也沒了速度,容易避過。


    反而是代朝的神箭手們,居高臨下,又天生神力,這箭無虛發,將敵營拿箭之人,一一射殺。


    這當兒,又聽炮響,這迴終於落在了敵營之中,立即便炸死了好幾個。


    寧白迴頭讚道:“對了對了。”


    那炮長得意,精神勁兒也起來了,指揮著連發好幾炮,寧白罵道:“你稍微轉下炮口,都打在一個地方,人都跑光了,打空氣啊。”


    打得十餘來炮,眼見西番軍中,死傷者眾,到處都擺滿了屍體,那寬止畫像燒成了灰燼,先前神勇的西番兵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毫無戰鬥之力。


    寧白見那兩名總管,也不趁機入營打這殘存之敵,仍在外呐喊不止,當下道:“杜將軍,你迴去把他們倆殺了祭旗算了。”


    杜再興自己也被這二人氣得吹胡子瞪眼,轉頭對衛隊道:“咱們一起,打個衝鋒。”


    寧白道:“我支援你們。”


    轉身對炮長道:“把剩下的炮,都給我盡快放出去。”


    那炮長這時也打出了心得,當下咣咣咣地放了幾個高效有力的炮出去,隻打得西番營內倒處開花。


    西番軍在營中待不下,紛紛向外跑,瞬間就被代朝箭隊依次點殺。


    等到杜再興帶隊躍進西番營時,寧白才讓炮長停了炮擊。


    這時,西番營中再無強敵可與代朝對抗,一名軍官模樣的人舉著手,豎起了白旗,杜再興瞧了個真切,帶人將他圍住。


    不時便有三三兩兩的西番兵舉著手走了出來。


    原來的千人隊,經過這一日大仗,隻剩得百餘來人。


    寧白帶著箭隊,離開高地,走進西番營。


    杜再興道:“這西番軍要求放他們迴國,大人你看如何?”


    寧白道:“軍中之事,還是要由杜將軍作主。”


    杜再興道:“那得請示歐陽將軍。這還麻煩,他們說他們還有家屬住在不遠的交巷子。要迴去也是個麻煩事兒。”


    寧白心中一動,道:“交巷子?我昨晚好像見過這麽一個地方。我去看看去。”


    杜再興道:“我叫人陪你去。”


    寧白搖搖頭道:“不必,我隨便去把我的小紅馬牽迴來,還是我的小紅馬騎著舒服。”


    寧白自個兒去了交巷子,這交巷子中,到處站滿了人,都是高鼻藍眼,與西番軍長相頗有相似之處,此時都站在巷中,惶急惶恐,翹首向西張望。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絕大多數她們的親人,都才剛剛斃命。


    或許是她們的丈夫,或許是她們的父親,從此陰陽兩分,永不相見。


    寧白油然生出一陣悲涼,如果在戰前就來看到這一群人,自己還會那麽猛地攻擊麽?這就是戰爭,沒有人性,卻身不由己不得不去做。那群西番兵如果早選擇了投降,也就沒有這天人相隔之痛。


    寧白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卻見一小孩兒擋在他身前,那小孩隻有五、六歲,虎頭虎腦子 的樣子:“你是何人?”


    寧白低下頭,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兒,希望這小孩的父親是投降的百餘人之一吧。


    “你真可愛,想爸爸嗎?”


    “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嗎?”小孩問。


    “你想爸爸的時候,你就說一句話,你爸爸就會出現。”寧白突然覺得自己真不是人。


    但是一切都有定數。


    我沒有世間大愛,我隻有對自己同胞的深厚的感情。


    “什麽話?”小孩天真地問著。


    寧白沉吟了一下道:“紅龍現,寬止滅。”


    “紅龍現,寬止滅?”


    “對。想爸爸的時候,你就這麽念好麽?所有的小朋友想爸爸的時候,你就教他們念,讓他們都會這麽念,他們的爸爸也就會來看他們。”


    “那我記住了,謝謝叔叔,紅龍現,寬止滅,紅龍現,寬止滅....”小孩蹦跳著遠去了。


    寧白沒有在交巷子再停留,出來尋了自己的小紅馬,換過一個天朝士兵:“我是簡熙,你且與杜將軍通報一聲,我自迴沛縣了。”


    那天朝士兵陡見傳說中的神人,驚喜地連連點頭,望著他的背影,半天迴不過神。


    寧白打馬出城,直出二裏來地,勒馬迴望,隻見梁都城大部安靜如初,隻城西天空,還冒著濃煙。


    這幾日,成千上萬的人,在眼前死去。這背後有多少家庭,從此支離破碎?而又有多少人為此加官進爵,喜笑顏開?


    是非對錯,誰來製定標準?


    小綠啊,你有標準嗎?


    如果是你,你會這麽做嗎?


    你這段時間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已經死了?


    你現在還不說話,小心我以後也不理你了。


    小綠你真能挺,你就裝吧,看你裝死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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