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霄帝看著麵前的扶搖公主發了半天的呆,一聲沒坑。


    扶搖公主沒聽到父皇說話,悄悄的抬頭去看,“父皇?”她聲音輕輕的喚了一聲。


    齊霄帝動了一下眉頭,腦袋緩慢的移動,看向一旁的程海,“她剛剛在說什麽?朕沒聽清。”


    程海明白,這是齊霄帝暴怒的前兆。


    扶搖公主這一次怕是要吃癟了……


    “陛下,公主殿下可能是做夢癔症到了,需要迴去休息一下。”他隻盼望扶搖公主快些走,不然下場會很慘。


    但扶搖公主哪懂這些?她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也根本不顧程海遞過來的眼神,“女兒知道這件事或許有些魯莽,可那柳月初也根本配不上他啊,他是父皇看中的臣子,女兒又是父皇寵溺的寶貝疙瘩,這的確是天賜良緣,不是女兒信口胡謅……”


    她越說聲音越小,因為感覺到氣場的威壓。


    這與旁日的齊霄帝不同,讓她發自內心的害怕。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你母妃同意你來找朕的?”齊霄帝聲音冷冷,聽不出喜怒,好似一杯沒有溫度的水,十分平淡。


    扶搖公主以為齊霄帝在問貴妃娘娘的意見,連連點頭,“母妃是答應的,而且哥哥也同意了。他們都覺得這們親事十分好,但也要尊重父皇的意見。父皇隻需要下旨賜婚,其餘的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


    齊霄帝眼神一凝,直勾勾的看著扶搖公主。


    扶搖公主不明白父皇為何又不說話,隻能委委屈屈的嘀咕,“父皇不也嫌棄過柳月初是個商賈女,根本配不得他……既然您也是這個心思,把我許配給他哪裏不好?女兒知道您嫌他出身低,配不得皇室,可女兒又不嫌棄,是真心期望和他喜結連理……”


    “閉嘴!”


    齊霄帝突然暴怒,聲音咆哮好似饑餓的虎豹,就連麵前的桌案都被震得發顫。


    “你皇祖母才過世多久?你就想了這麽荒唐的事情?你現在就去祖祠給朕跪下,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許讓你起來!”


    扶搖公主渾身一顫,祖祠?


    她是為了出嫁,怎麽會讓她去跪祖祠!


    而且太後已經去世了半年,她現在議親,可以半年後出嫁,這也不算違背祖宗禮法啊!


    “女兒沒有現在就要嫁的意思啊,也沒有不尊重皇祖母,而且父皇口口聲聲說疼愛女兒,卻連女兒最喜歡的男人都不肯給,還要讓女兒罰跪,父皇的心也太狠了。”扶搖公主察覺不妙開始哭,哭得梨花帶雨。


    旁日犯錯,隻要她掉幾滴眼淚,齊霄帝再生氣也會不了了之,從沒有真的懲戒她。


    但這一次不同。


    她哭了許久,齊霄帝一聲未吭,就這麽靜靜的等著。


    扶搖公主聽不到唿喚,偷偷抬起頭看齊霄帝。


    可齊霄帝她沒看到,卻看到兩個小太監不知何時出現,過來堵上她的嘴,直接把她給帶走了!


    扶搖公主驚恐萬分,在嗚嗚掙紮,她此時想喊都喊不出聲音,真的被嚇到了。


    程海看著人被帶走,立即跪在齊霄帝麵前,硬是嚇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齊霄帝冷冷的盯著他,“是你?”


    程海跪地磕了三個頭,對天發誓,“絕不是奴才說的,況且奴才也不覺得您真瞧不起柳娘子,隻是心中疼惜,更偏愛小公子一些,奴才和陛下說過柳娘子的好啊!”


    齊霄帝冷哼一笑,“不是你還能是誰?真當朕連這都看不出了嗎?”


    “奴才敢以性命作保,此事絕對不知情,否則早早就告知陛下了!”


    “去吧,打聽一下怎麽迴事。”


    齊霄帝怒極無情,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如冰錐寒冷。他還真沒想到,身邊還有貴妃的“眼睛”在盯著,甚至連他瞧不上柳月初都知道!


    這種小事都知,那還有什麽不知的?


    太後過世才半年,這些人就開始動心思……他不想大開殺戒,奈何現實不允許。


    程海屁滾尿流的去調查。


    得知有人故意死了柳家門前;


    還知道縣衙要動手,卻是大理寺出手平了事;


    他還知道袁厝和扶搖公主見了麵,還當著眾人說,陛下同意他就娶……


    他向齊霄帝原原本本的迴了,這事兒真不知道怪誰。


    “……三殿下怕是受不得扶搖公主的糾纏,就讓那魏公銘幫了一把,但這主意是公主殿下出的。”


    始作俑者還是扶搖公主,怪不得旁人。


    “所以,朕現在若不認他,他的仕途名聲和為人就都毀於一旦了?”齊霄帝更關心袁厝。


    程海思忖了下,不由得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眼下大理寺屍檢,高和傳的母親不是活活凍死,那就與柳月初無關。既然柳月初徹底洗清了嫌疑,被人詬病的隻有袁厝啊。


    京城內的百姓聽慣了說書唱曲兒,自然會聯想到這是不是袁厝和扶搖公主故意給柳家挖坑。


    而且袁厝的迴答就是故意在給陛下出難題,更把自己當做賭注了。


    齊霄帝冷嗬一字,卻笑出了聲,“他這一招是玩的真好啊!”


    齊霄帝認下他,自然會曝出二十年前醜聞;若齊霄帝放任他名聲盡毀,夫婦情崩而不管不顧,“那個女人”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歸根結底,袁厝都是在釣“生母”的這一條大魚。


    “眼下這事情怎麽辦?”程海忍不住催了一句。


    畢竟扶搖公主還在被軟禁,軟禁的原因也沒人知道。


    貴妃娘娘親自來了好幾次,想要為女兒求情,都被陛下拒見,甚至讓她也閉門思過了。


    齊霄帝依靠在龍椅上,好似蒼老了好幾歲,“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謀劃。卻根本沒有人關心朕的死活啊。”


    宮內的人是,宮外的那個兔崽子也是。


    程海能怎麽迴答?隻能故意裝傻裝聾子了。


    “聽說蒙國的宇文禪要到京城?還有多久的時間到?”齊霄帝問道。


    宇文禪擊敗了其他兄弟,成為新一代宗主,自然是要各國溜達溜達,顯擺一下的。


    程海算了算,“還有十天左右。”


    “那就先等他來,這件事容朕想一想再說。”齊霄帝閉目養神。


    “就聽著外麵的人胡亂說嘴?”程海試探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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