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厝幽幽,“我自己能考得上,你考不上。”


    柳慕升:“……”他這個大舅哥的體麵徹底碎得拚不起來了。


    “我不信,我不服,我要再跟你賭一次!”


    柳慕升無法接受被袁厝拿捏,“你若考上舉人,我賠你一千兩,考上進士三千兩。”


    “倘若考不上,你就跟我叫爹!”他下巴揚起,滿心不忿。


    “胡鬧什麽?他和你叫……那我算你什麽人?!”柳月初很想捏死柳慕升,更納悶他到底有沒有腦子。


    柳慕升嘚瑟得歡,“怕了吧?不敢答應了吧?”


    袁厝倒嘶一聲,“若考上狀元,大哥賠多少?”


    “???”


    “哈哈哈哈……”柳慕升笑得前仰後合,“你是認識幾個狀元,但不代表你自己就是狀元啊,我還是畫聖的兒子呢,我連隻鳥兒都畫不明白,你可別太自負了!”


    “大哥不敢賭了?”袁厝將他一軍。


    “我有什麽不敢的,你若考上狀元,我就跟你叫爹!”柳慕升誇口。


    “不敢,嶽父大人高高在上,不可當做賭注褻瀆。”袁厝可不敢應承,他怕柳月初會撕了他,“若我真的考中狀元,大哥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聽月娘的,由月娘做主。”


    “現在不也是她做主?”柳慕升的確什麽事情都不管,他發覺妹妹賺錢,自己花錢,這幢事情很不錯。


    “那我換個說法,是聽月娘差遣,包括婚事。”袁厝說得更細了些。


    柳慕升聽得別扭,娶個媳婦兒還要聽妹妹的不成?


    “賭就賭,你還真能考上狀元怎麽著,但你輸了的話,你往後見我要先磕三個頭。”


    “春闈已過,秋闈可以試試。”袁厝十分痛快的就答應。


    柳慕升遲疑了下,他就這麽不介意?


    柳月初並不希望袁厝參與科考,怎麽眨眼二人還賭上了!


    但事情已經定了,她也沒法再阻攔。


    柳慕升樂滋滋的走了,他還要琢磨著去研究養馬。


    柳月初盯盯地看著袁厝,“還是想參與科考?”她知道阻攔不住了。


    “試一試,考不上再說。”袁厝似乎毫無壓力,剛剛的賭約隻是個玩笑而已。


    柳月初可不信他……


    “你若考不上,我可以讓大哥去京郊養馬。”


    反正兩個人不見麵,袁厝也不用給大哥磕頭了。


    袁厝笑了笑,“心疼我了?”


    “是丟不起這個人……”柳月初歎氣,“可你為何執意要做官?我本以為你不在意的。”


    倘若在意,他這些年何不早早參加,隻孤身閑雲野鶴,瀟灑自若?


    袁厝思忖了下,“說不在意也在意,娘子都這般優秀,我豈能不跟著進步一點點?況且答應了莊老,總要兌現承諾。”


    柳月初麵色緩和,“我並不在意外人如何評價你。”


    “我也不在意,但我希望你的耳根子能清靜些。”袁厝幽幽。


    柳月初禁不住一笑,“也嫌吵了?”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是她眼瞎了,選了一個窮書生。整日耳邊絮絮叨叨的提醒她多提防著,袁厝不可能感覺不到。


    “放心,我會讓他們再也張不開嘴。”袁厝篤定。


    ……


    朝廷在三日後公布八大官商的名單。


    待柳家出現在名單上時,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家的確是京城首富,但那也是賣畫啊!而且誇讚成首富,是因為柳仲的多幅作品無法定價,包括柳月初母親攢下的古琴,也是百年古董,這東西可不是大米白麵,二兩銀子一石是實打實的價。


    而且柳家負責的是皮草。


    柳月初雖然開了不少小店鋪,卻沒有一個鋪子是經營這個門類的。


    即便柳月初在雪災時出類拔萃,內務府也不該如此胡鬧,這已經超出所有人的認知了!


    可宮裏已經把名單定下,所有人都知道已板上釘釘。


    魏公銘聽到這個消息後,把書房的桌案都砸了!


    “表哥,你幹什麽,你真是嚇死我了!”田雅芸嚇得立即躲開,險些摔一跤。她趕緊捂住了肚子,不希望胎兒出事。


    魏公銘看她說不出的煩,“滾,趕緊給我滾出去!”


    “滾滾滾,你整天要我滾,你若這麽嫌棄我,當初何必要了我?我上輩子做了什麽虧心事,就這麽被你欺負著!”田雅芸早就滿心委屈,不能明白魏公銘為何說變就變。


    她當初到侯府,可沒嫌棄侯府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一心一意的陪伴他,魏公銘也曾說過一定會給她個交代的。


    但也不知什麽時候,魏公銘看她橫豎不順眼,甚至不再允許她進屋了……


    莫非男人都是說變就變?但她已經有身孕,還能怎麽著?死都要賴在鎮寧侯府不走了!


    魏公銘被噎得無話可說。


    但他可沒空理睬田雅芸,隻怨恨一腔抱負在胸襟,奈何兜裏沒有錢。


    他讓人去聯絡朱老板,想詢問齊楚之間商貿之事。


    但朱老板一句話就把他給懟迴來:“一萬兩的保證金,侯世子可拿的出?”


    魏公銘滿臉火辣辣的燙,莫說一萬兩,他一千兩都湊不齊。


    他兜兜轉轉地提到了袁厝,很想知道袁厝靠什麽與朱老板交易。


    他不信袁厝能拿出一萬兩,袁家的那個宅子更不值。


    可朱老板的嘲諷,讓他恨不能鑽入地縫兒,“那位乃是柳家的女婿,柳家你知道嗎?京城第一首富,首富的女婿還需要什麽保證金?”


    魏公銘隻能灰頭土臉的告辭了。


    可這世道沒錢真的走不通,無論找什麽門路都需要銀子,甚至對方知道請客的地方是個小酒館、不是京中的大酒樓都婉拒了。


    請客都掏不出銀兩,還提什麽生意?


    魏公銘再看家中的兩個女人,更不敢把客人邀請到家裏。


    關氏隻知道收賄賂讓他辦事,田雅芸整日挺著個肚子,求神拜佛,希望能生出個兒子。


    辦事收錢,他睜一隻眼閉隻眼,好歹能讓侯府的日子好過些。


    但田雅芸生兒子?他想起前世的敗家子兒就想把她滅了口。


    他不得不承認,前世有柳月初大把掏錢鋪路,他官途飛升得連個石頭子兒都沒踩到。


    錢錢錢,他到底要怎麽才能弄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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