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怎麽沒看?”江山懶得動彈,隨意坐在地上,“我爹不僅找了名家大夫,甚至還有江湖術士,最後得出來我這是心病,醫不好咯。”


    秦瓊看不見他人,從禦台後走出來與他坐在一處,“心病?還有這種病?”


    “誰知道是真是假?”江山不想再聊這些,一想到這事他的嘴裏就泛苦,“好了陛下,您若是沒什麽吩咐,下官就先行離去,就不打攪你與皇後娘娘柔情蜜意。”


    “說起陳月瑤,明日午後,朕會陪她迴陳府看望陳老太君,你也一塊兒。”秦瓊笑道,“左右你閑著也是閑著。”


    “臣遵旨。”江山正色道,“那下官先去準備準備?”


    “去吧。”秦瓊揮了揮手。


    出了殿門,江山詢問小太監,“我那侍從去了何處?”


    小太監道,“現下正在宮門外等候大人。”


    江山點點頭,大步流星地便宮門去。


    殿內,秦瓊有些苦惱。


    “紀明開,江山。”這兩人看起來分明不相幹啊。


    “來人。”


    “陛下。”太監應聲走出來。


    “去把呂統領,”秦瓊話頭一頓,“把宮中特供的春茶備一份,讓江大人帶迴去。”


    太監緩緩退出殿外。


    秦瓊輕輕呢喃道,“原來如此。”


    宮門處。


    江山一行人正要啟程。


    “江大人且慢!”從宮門內衝出一個小太監喊住他,手持黃木托盤行至他麵前,“江大人,陛下親賜祿楠春茶,還請大人收好。”


    “江山叩謝陛下隆恩。”江山周正的行了個大禮,接下禦賜之物,在紀明開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在屋內沒規矩無所謂,反正沒人看見,在外麵可就不一樣了。


    “江大人慢走。”一眾小太監站在門口送行。


    “春茶?”馬車行進,江山擺弄著手裏的禦賜春茶反複翻看,“陛下,你想幹什麽?”


    “公子,可是有何不妥?”謙玉輕聲詢問著。


    “陛下認得紀明開。”江山很肯定。


    誠然,他與秦瓊的相處不多,但好歹幼時也曾交過幾分心。


    所以剛剛在大殿上,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秦瓊在望見紀明開上,有那麽一瞬的愣神。


    這個表現足以說明他識得紀明開。


    而紀明開也一定交過秦瓊的臉,隻是那時的他不一定叫秦瓊。


    “謙玉,等會兒你去城中最好的酒樓買一桌酒菜,多買幾壇酒。”江山眼中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是。”謙玉應道。


    隊伍中間,騎著馬的紀明開腹中仍是滿腹疑惑,江山非要讓他進殿中去是為了什麽?


    以江山的身份,想要提攜一個小小的紀明開那簡直是易如反掌,根本沒必要去皇上麵前走個過場。


    除非,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個,甚至不是為了紀明開。


    “秦安!”紀明開猛然憶起那張畫像,那上頭分明就是秦安的臉,就連胡子的位置都絲毫不差。


    如果他不是秦安,而是…


    紀明開大驚失色,雙手不受控製的扼住韁繩,馬兒吃痛地嘶鳴聲喚醒了他的神誌。


    “你沒事吧?”與他離得近些的侍衛一把撴住他的韁繩,厲聲詢問道。


    紀明開立刻扯著笑臉搖頭,“沒事沒事,路有點滑。”


    “出什麽事兒紀?”前麵馬車裏的謙玉掀開車簾望著他們。


    “沒什麽大事!路太滑了!”紀明開聽著那侍衛喊道。


    謙玉半信半疑地坐迴去,“公子。”


    “路滑?這大好的豔陽天,怎麽就會路滑?”外頭的動靜不小,再加上江山本就格外注意紀明開的動向,對於他的這個說辭,江山是半個字都不信。


    “也許是他察覺了什麽?”謙玉提醒道,“咱們要不要早作準備?”


    “不必,不要自亂陣腳。”江山否決了他的提議,“你隻需按我吩咐的去做,買些好酒好菜。此次重逢多日,我還未曾與他同飲過。”


    謙玉頷首。


    馬聲踢踏,臨近未時,停在了河山鎮府衙門口。


    “大人。”紀明開著急離去,“鄙人在城中酒樓做工,今日自然耽擱了許久,若是再不迴去,恐怕掌櫃的會生氣。”


    “不急。”江山剛要從馬車下來,一撩簾子,發現紀明開就在門口等他,“我還有事兒找你,做工你也不用去了,以後便跟著我,做我的隨行侍從,就跟謙玉一樣。”


    “鄙人何德何能,敢於謙玉小哥相提並論。”紀明開不從,“大人也知,鄙人四處奔波,隻為尋迴親妹,若是,若是跟著大人…”


    話未說全,但言語中的為難江山自然聽得出來。


    他淡然一笑,“找你來也就是為了這事兒,不如咱們進去,邊吃邊聊?”


    紀明開惶恐萬分,站在原地沒動。


    江山兩步跳下馬車,拉著他的胳膊朝衙門中走,“行了,別客氣了走吧!”


    就這樣,紀明開半推半就的被帶進江山的書房。


    “隨便坐,酒菜還需稍等一會兒,咱們先喝點茶。”江山手上拿的正是剛剛秦瓊賜給他的茶,“這可是禦賜春茶,可了不得!聽南地商人說,這茶香氣四溢,可口得很呢!”


    紀明開坐在座位上有些局促,“大人你剛剛的意思,是不是我妹妹有下落了?”


    江山動作微頓,“現下還不曾打聽到,不過你放心!隻要你入我麾下,我手下的人馬都會替你尋找妹妹。俗話說人多勢眾,我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你妹妹。”


    “哈,哈哈。”紀明開尷尬的不知所措,眼睛也不敢亂看,就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那明開就在此多謝大人了!隻是侍從一事…”


    江山遞過茶杯,熱情的邀請,“來!嚐嚐!這可是皇室特供,一般人見都見不著呢!”


    紀明開啜飲著茶水,腦袋裏不停思考著該如何脫身。


    “明開啊,你離開夾浦鎮這些年,都去過那些地方啊?”江山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大人問這個做什麽?”紀明開心想來了。


    “哦,是這麽迴事兒。”江山繼續道,“咱們富符國地大物博,要是一個鎮一個鎮的挨個去找,恐怕要浪費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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