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心思縝密,良苦用心啊。”紀明開眼中似有豔羨,想江山也比他大不了幾歲,如今便已在高位,實在讓人佩服。


    江山打著哈哈,實際上是他以前逃婚跑去皇上麵前露過臉,這下但凡有點兒什麽事,聖上總會頭一個記起他。


    他也說不清這事情這麽發展對他而言是好還是壞啊。


    “不說這個,剛好你在這兒,過兩日我要乘船遊江,看看兩岸風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江山又何嚐不是初來乍到,帶的人本來就不多,這也要人手,那也要人手,根本分不高啊。


    因此才把主意打到了紀明開身上。


    紀明開心中歡喜,即刻應承著,“明開願為大人效勞。”


    這事兒也就算定下了,那日紀明開一直到離開府衙時,臉上都是藏不住歡欣。


    入夜。


    仇餘書房。


    “先生,那姑娘打聽到下落,我們的人正守在附近。”


    仇餘自從選擇了以紀明開為橋梁轉而投入江山陣營,那他必然要有拿的出手的好處。


    是以那日與紀明開分別後,他便吩咐常朔動用自己的關係網,盡力尋找紀明若的下落,以備不時之需。


    “先按兵不動,過幾日我自有安排。”在救出紀明若之前,他得先去江山麵前露個麵兒。


    “傳言三日後皇帝將陪同陳皇後一同迴鄉探親,咱們要不要早做準備?”常朔語氣促狹,“想不到咱們這位陛下,還是個當仁不讓的情種。”


    “與皇家談情?莫不如一頭撞死來的痛快。”仇餘譏諷道,“不過是皇帝礙於陳大將軍的兵權,演給旁人看的恩愛戲碼罷了。咱們隻管隔岸觀火,現在還不是時候。”


    常朔聞言爽朗大笑出門,足間輕點,以地勢做力,翻出院外。


    仇餘一人獨坐在書房內,“阿兄,你可還活著?”


    三日轉瞬即逝,紀明開被謙玉帶上船時,以為自己要做些什麽大事,興奮不已。


    謙玉對著江山多是一臉溫潤,對著旁人可沒那麽好的脾氣,徑直帶著他走到船艙內。


    指著左二的小房間說道,“那屋子裏放著一會兒要用的爆竹,等到了時間我會來喚你,你隻管把它們點燃便是。”


    紀明開一愣,心中熱情散去大半,“爆竹?船上放這麽些爆竹有什麽作用?還得專人看著?”


    謙玉輕聲道,“你隻管做好,其他的無需多問。切記,從現在開始,你一步也不能離開。”


    紀明開有些傻眼,但沒辦法,都已經答應了江大人,總不好出爾反爾啊。


    他隻能托著腮幫子,百無聊賴的發呆。


    綠水悠悠,青山迢迢。


    大船行至江中央,人群忽然熱鬧起來。


    河對岸,一塊亮黃色的油菜花田突然被人踩到,從低朝上鑄起一個巨大的四方平台,台子上裏三圈外三圈的圍了許多帶刀侍衛。


    台子中間再起一層,整體看上去是圓形。


    第二層坐著的便是迴鄉探親的皇上與皇後,欣賞著無邊的美景相談甚歡。


    “‘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陛下,這青龍塢的景色果真如書上所說,當真是美不勝收。 ”陳皇後生的嬌俏,又因多得盛寵,哪怕嫁入皇室多年,仍是姑娘心性。


    凡是心中所念所想,定要與自己的夫君一訴衷腸。


    聖上從無不耐,總是細細聽著。


    朝中百姓皆傳帝後情深,好比那天間比翼鳥,地上連理枝。


    “瑤兒歡喜便好。朕知你愛酸,這是南地新得的葡萄,恰好合你的口味。”秦瓊親自從宮女手中接了葡萄,喂到陳皇後嘴中。


    陳皇後享受著夫君的愛憐,望向他的眼神也是嬌嬌弱弱,“臣妾多謝皇上賞賜。表兄,你也嚐嚐。”


    陳皇後是皇帝親舅的女兒,也就是他的親表妹。


    兩人獨處時,陳皇後最喜喚他表兄。


    秦瓊笑著避開她的手,輕輕斥責道,“明知朕不愛吃酸,愛妃還要如此捉弄,可是想挨罰了?”


    陳皇後俏臉微紅,有些羞窘地答道,“臣妾不敢,表兄莫怪。”


    秦瓊哪裏是真心嗤罵,一使勁便把陳皇後摟進懷中,“屬你鬼主意多,怎麽,還害怕了不成。”


    陳皇後受到驚嚇,悄悄打量著周圍,“陛下!莫要如此愚弄臣妾!”


    秦瓊仰天大笑出聲,“朕如何了?”


    陳皇後掙紮著起身,未果,低眉細聲道,“周圍還有人呢,表兄快放開!”


    秦瓊偏不聽她的,反而摟的更緊,“別鬧了,你看那是什麽?”


    陳皇後隨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昏黃的霞色裏,無數個亮光閃動著連成一片,伴隨著爆竹崩裂的聲音。


    “啊!表兄!好多煙花啊!”陳皇後驚喜不已,拉著秦瓊起身走的更近些,依偎在他懷裏感歎道,“好漂亮啊。”


    秦瓊應和道,“是啊,多麽美的煙花啊,可惜啊。”


    “表兄說什麽?”爆竹燃了許久,陳皇後沉浸在其中,沒聽清秦瓊說了什麽,“表兄為何安排這些?臨行前,父親特意吩咐臣妾,此行不可聲張,唯恐引來不測。這…”


    陳月瑤有些後知後覺的擔心,神色猶豫的抓著秦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秦瓊安撫著她,溫聲道,“朕沒考慮那麽多,隻是想著再過半個月就是你的生辰,想博美人一笑罷了。若是舅舅責罵,瑤兒盡管…”


    陳皇後捂住他的嘴,心裏卻清楚他的未盡之言,“若是父親問起,臣妾就說是臣妾的主意,反正父親也不會真的責罵我。陛下,月瑤對陛下之心,此天可鑒。”


    秦瓊輕笑著,露出的一雙眼睛猶如鉤子,緊緊鉤住了陳月瑤的心。


    二人相互靠著,靜看日落月升,長鶯齊飛。


    他們玩的盡興,可苦壞了船上的人。


    一整個上午,紀明開就被迫守在房門前,一步未動。


    將近酉時,謙玉替他送來飯食,托盤上還有幾個火折子,“紀公子,一刻鍾後便是酉時,你隻需按時點燃屋內的爆竹即可。”


    “不搬出去?炸了怎麽辦?”紀明開嘴裏塞著飯,說話有些含糊,“江大人還挺會玩,跑到船上來放炮仗。”


    謙玉耐心解釋道,“這些不是尋常爆竹,隻是些煙花。一刻鍾後,房間上的隔板會打開,你隻需點燃它們即可。”


    紀明開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謙玉才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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